今天坐捷運回家的時候,望著淡水線後三站發呆:
竹圍-紅樹林-淡水
終點站淡水字樣上方有一個實心的紅圓點點。
傑克和蘿絲的鐵達尼號沉船時,不是有三個樂手嗎?一個吹喇叭,一個拉小提琴,一個拉大提琴。一片逐漸歪斜的絕望與尖叫聲中,三個人堅持站在那裡演奏。
那個實心紅點點讓我想到這個畫面。
窗外路燈亮了。手握著拉環,隨著車廂移動,就在某個角度,那些光點在我眼前排列成老鷹的形狀。一隻展翅的老鷹在特定的角度湧現出來,然而我無法使車廂停下來,我無法阻止那隻發光的老鷹散去,就跟熱力學第二定律一樣。
其實我還滿相信世界上存在著比人類更智慧、智能更高等的生物這一套狗屎的。打開NASA國際太空站全天候直播,背景音樂非常得宜,是蕭邦的夜曲,那讓你更感知到生命渺小,也許人類歷史走到今天這一刻,就像士林站到芝山站、忠孝復興到忠孝敦化,僅僅一站五分鐘不到的長度而已,試想再一顆隕石撞來地球,我們似乎沒有辦法靠一己之力去做些什麼、改變什麼。
但我們都在其中。坐在我身後那對低頭族母子、站在身邊的金髮高中生、雨傘不時戳到我小腿肚的門邊阿伯、遠方河堤騎著單車的遊客,倒映在車窗上的自己。
醜陋的人類、膽小的人類、善良的人類、生氣的人類、什麼都不做的人類、做太多的人類,全部全部加在一起,一起前進,或不幸地,一起滅亡。想到這裡,我覺得我有這種想法,實在是太不知人間疾苦跟一廂情願,但是超美的,我甚至可以把它畫出來。
就是一個實心的紅點點。
太空人Felix Baumgartner「跳地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