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局 佐卫盟

『長生不老…』

奧芮雅起身，走向身後，那裏是一處非常寬敞的空間，此處有數百排書架，上頭存放自羅綢建國以來所有文書檔案。

賢者之所除了是大賢者處理政務的地方，同時也是羅綢的檔案庫。

奧芮雅按書架上標列的記號開始尋找，最後，停在標著文商五十五年這處。

奧芮雅拿起其中一本文檔，翻開來開始看。

文商五十五年，大賢者柴玉卿煉仙丹，功效以致返老還童，其再煉，十日到，丹藥以致羽化，僅一步成仙，然，殞命。

看到這裡，奧芮雅想起了這位羅綢歷史上，煉丹術最強的大賢者，柴玉卿。

七百二十年前，柴玉卿苦心煉丹，最終煉出仙丹，不只達到返老還童之效，甚至能長生不老，但她沒有將這顆丹藥獻給當時的女皇，她的目標，是羽化成仙。據悉，她差一點就能成仙，最後竟死了，沒人知道是何原因，她死後，屍身化為灰燼消失於世間。自此之後，羅綢再無人可以煉出仙丹，就連我，也只能達到根骨洗髓的境界。

奧芮雅合上文檔，想著，柴玉卿煉化的仙丹沒有同她的屍身一同消失，反而是不見了。

聽聞，那位長生不老之人是中都人，生於六百多年前，她的長生不老會不會與柴玉卿的仙丹有關？

可是，從未有吃過丹藥而長生不老的案例，這件事會不會是被刻意製造出來的？

一道招募術師的消息，引起眾多術師奔向周國，這背後難道沒有陰謀？

『莫非…太至紆的目的是巫觋族？』

———

子時。

為了方便行動，不之嬋換上男子穿的輕裝，她迅速跳向屋頂，再沿著屋頂以極快的速度跑到宮牆之處，她張望一會，算準這時是禁衛軍交班的時刻，趁空檔，不之嬋立即跳出宮外，安穩落地後，朝約定的東城門口跑去。

原本不之嬋是預測他們兩位不會出現，結果卻是讓她大感意外。

他們居然沒背叛我？

一到東城門口，就見到皁霞與侯琅，似乎已等候多時。

即便如此，奧芮雅也有可能會突然出現。

不之嬋警惕地朝他們走去，在走向他們的途中，不之嬋還查看四周圍會不會有人忽然冒出。

待靠近他們倆，皁霞就開口道：『陛下，別看了，沒有埋伏。』

不之嬋眉頭一皺，心想，這不可能啊。

『你們是不是在騙我？』

侯琅嘆了一聲：『陛下，您這樣還想去周國啊，您是做了最壞的打算是嗎？』

『不。依我對奧芮雅的了解，她就算沒過來抓我，也會派人跟蹤我。』

『那又如何，她不是沒出面阻攔您嗎？』

不之嬋看向侯琅，眼裡充滿懷疑。

皁霞不禁感到好笑，早上還自信滿滿地說要離開羅綢，現在順利出來了，反倒慫了，陛下真的是很怕大賢者啊。

『陛下，您還要不要出城門？不出城門，我們就回去囉。』

『什麼回，都到這了，當然要快點離開啊。』

不之嬋雖是這麼說，但臉上還是寫著懷疑。

皁霞與侯琅彼此有默契地互看，接著，他們倆一起拉著不之嬋的手朝城門外走去。

不對啊，守成門的士兵呢？

此刻被拉著走的不之嬋已了然於心。

我想，奧芮雅是有意讓我離開羅綢的，她的兩位弟子跟在我身邊，除了保護還有監視之意，皁霞與侯琅應該是接到奧芮雅的授意才會按照約定在這等我，瞧他們兩個一點緊張感都沒有就知道了。

不過，奧芮雅怎麼會突然同意我去周國？

難道，她也想知道長生不老是真是假？可是，無論是否真有此人，都與羅綢無關啊。

『我問你們，奧芮雅想調查什麼？』

皁霞與侯琅停下腳步，皆是愕然地看向不之嬋。

侯琅顫抖著聲音問：『陛下…您已經知道了？』

不之嬋沒好氣道：『從我一見到你們開始，你們的言行就已漏洞百出，這像是瞞著奧芮雅偷跑出來的模樣嗎？她本人若沒同意，即便我再三保證你們的賢者身分，你們也不敢依約出來。』

『陛下，您成長了許多，不枉大賢者的苦心啊。』皁霞一臉欣慰的說道。

『奧芮雅當我是孩子，連你們也當我是孩子嗎？』不之嬋雙手環胸，白眼快翻到天上去了。

皁霞尷尬地笑著。

『奧芮雅是不是也想知道長生不老的真相？』不之嬋再次問道。

侯琅咳了咳，說：『陛下，雖然您很常做出唐突的事情，但這次，大賢者是認同的，只是，您的安全才是首要的，她為何反對，原因您應該也很清楚吧？』

『我明白承載在我身上的責任，只是，這種被監控的感覺真的很差，你們懂嗎？』

侯琅與皁霞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好了，討人厭的話題就到這，我們快點走吧。』

不之嬋說著，邁出步伐朝前方而去，走沒幾步，不之嬋就察覺到他們倆沒跟上，便轉過頭看向他們：『你們為何不走？』

皁霞指了指城門旁，等待他們的三匹馬：『陛下，騎馬比較快。』

『……為什麼不早說！』

———

伏悉國，常翰城。

常翰城西區街道末端，有間不起眼的酒肆，日常來客稀少，但在某個特定時段，會忽然冒出一堆人湧入酒肆，男女皆有，這些人身份不一，上至貴族，下至流民，甚至還有其他國家的人，而這樣的聚會，被稱為集結。

上亞大陸最有名的江湖組織，佐卫盟。

佐卫盟聽來像是以武術為主的門派，實則不然，它是由名為結陣師所組成的江湖組織，盟主的名字叫是雅晾，是伏悉國最強的結陣師。

晚間，亥時。

酒肆裡，一樓與二樓早已坐滿人，而在中央處，站著一名男子，他衣著華貴，身姿英挺，容貌曠野軒昂，舉手投足間還帶著說不出的自信，他是佐卫盟盟主，是雅晾。

『不必我多說，各位都已知道中都招募術師的事情吧。』

其中一名坐在較前排的男子說：『這可是近年來的大事啊。』

『是啊，怎麼會有一國君主廣招術師，就只是為了抓一個人，這不是很奇怪嗎？是人，而不是妖物。』是雅晾話鋒一轉，『不過，長生不老之人與妖物也沒什麼區別。』

『是盟主，你真的相信人可以長生不老？』坐在中後排的一名女子說道。

是雅晾看向那名女子，說：『這不是信不信的問題，而是動機。』是雅晾環看周圍的人，接下說，『中都太皇讓一群術師去周國，這不擺明要拆了周國嗎？上亞最強氏族巫觋族，可不是我們這些普通術師能鬥的。』

『那麼，盟主你想如何？』站在是雅晾背後的男子問道。

是雅晾笑了笑：『群起而攻之。各位都很好奇巫觋族的實力究竟在哪吧？』

大半以上的人回道：『對，沒錯！』

『那，我們就幫中都太皇抓到那名長生不老之人吧。』

已近子時，簡陋的酒肆裏頭卻傳來陣陣此起彼落的呼喝聲，響徹了整條街道。

翌日。

是雅晾帶領幾近百人的隊伍，騎馬朝周國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