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會上,她邀請捐贈企業家上台致詞,他站起來時,並沒意識到自己還是用手撥了前額頭髮。他的眼神越過了當地的縣長,注視著在旁主持記者會的她。
在那一刻,他看見她平和的眼神,她終究早就認出他來。
縣長:感謝!感謝!
接下來在一段儀式之後,主持會場的她邀請與會者一起合照,站在中間C位的他突然覺得今天很荒謬,居然想在這種場合展現自己的魅力,在一群官樣人物裡,自己也不過是一個扁平的人物。
記者會結束,客套寒暄之後,他突然之間不知道要做什麼。
她穿著簡約風格的褲裝,向他走來。他覺得她長高了,以前她得稍微抬著頭看著自己,而今這視角似乎縮小一些。喔!原來她穿上有跟鞋子。
她:好久不見!
他:確實!你過的好嗎?
她:還不錯!陪我走走!
他拿起電話想打給司機時,她說:
縣府中山路兩條街外,轉角那裏有間小書店,到那裏等!
陽光正好,空氣新鮮,路上行車也少,他感到舒服的,唯一不自然地是他拿著感謝狀,縣府那誇張大的感謝狀,是個累贅。
她問:介意嗎?
然後她指著路旁的垃圾桶,他笑了。
大四那一年,他拿到書卷獎,她問著:這個有用嗎?
或許是陽光,或許是曾經,走著走著,他竟然說的比她多。他知道在商場上,一開口就先輸了一半,但面對她,他似乎是彌補當年沒理由的分手,想跟她多說點話,不知不覺地提到自己的家庭,尤其是那青春期的叛逆孩子。等到他自己意識時,他知道他全輸了,就像個小學生全盤托出。
她笑著說:這個階段,賀爾蒙不協調,不聽話是開始長大了。我的大兒子在中學就開始染髮,染成一頭紅。
他知道她有兩個小孩,但他不知道一個是黃皮膚黑頭髮,另一個則是有著一頭紅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