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庭審Trial

石內卜原本計畫等琳希醒來情緒穩定後送他回莊園，沒想到才四點多壁爐便燃起了綠色火焰，身穿藍色星星印花長袍的老巫師走出來，把本就淺眠的他驚醒。

「喔，賽佛勒斯，你怎麼睡在沙發呢？」

依然穿著黑袍的石內卜站起來，雙手交握，「校長，你的動作真是快。」

「不是我，是魔法部。」

鄧不利多遞給他一張公文，上面寫道：

『敬啟者，

魔法部魔法法律執行司於晚間六點四十三分接到線報，霍格華茲魔藥學教師賽佛勒斯‧石內卜涉嫌殺害三名成年麻瓜，並縱火危害麻瓜生命安全等罪名得到起訴。

魔法部將派員前往緝拿。

特此通知。』

「特此通知？」石內卜發出一聲嗤笑，「阿不思，你做了什麼讓他們到現在還沒有來抓我？」

鄧不利多捋捋白色的長鬍子：「我的孩子，雖然我的年紀大了，可也是有線報的。我有理由相信你必須那麼做，對嗎？」

「我不是你的孩子。」石內卜反唇道，「你替我擔保了？」

「以霍格華茲校長名義。」

短暫沉默後，一個小小的身影出現在階梯上，琳希手扶欄杆探出腦袋。

「琳希小姐，很高興妳醒了。我想有些事還得麻煩妳。妳能下來嗎？」

石內卜皺眉：「這和她沒什麼關係。」

「怎麼可能沒關係？你可是為了這孩子－你的學生－奪取了三條生命，石內卜教授。」

鄧不利多的語氣中沒有指責，但眼神掃過來的時候，琳希還是忍不住縮瑟一下，她怯怯地走下樓梯。

「鄧不利多校長，我可以解釋。」

然後就是接下來僵持的畫面。琳希說明了自己離開教授家後記得的事情，「…醒來之後，我已經被綁著了。那兩個人說要盡快把我賣掉，還說可以…可以先享用我…」琳希回想著那些朦朧間聽到的對話，即使還不諳男女之事，那些話語和噁心的觸碰還是讓她羞恥的低下頭。

「但教授很快就出現了，我不知道教授用了什麼魔咒，但那兩個人都很高大而且…很兇，如果不攻擊一定會傷害到他的。」

石內卜扭過頭去看她，眼裡寫滿驚訝，但也就那麼一瞬間。

「傷害到我？那幾個麻瓜？」

琳希捏捏大腿給自己打氣，提高音量說道：「不管怎樣，教授是為了救我。校長，如果不是石內卜教授，我…」

鄧不利多只是舉起一隻手，讓她停下。

「情況我都清楚了，但琳希小姐，我希望，妳能把剛才這些話在魔法法律陪審團面前再清楚重述一次，妳做得到嗎？」

石內卜的不悅更明顯了，他雙臂交叉在胸前，用鼻息哼了一聲，「鄧不利多，你不覺得讓一個十二歲的孩子進聽審會幫我作證很荒謬嗎？」

「賽佛勒斯，琳希是事件的受害者，她最有立場發言，只有讓陪審團相信你的行為是為了制止他們的暴行，你才能免於刑責。」

「我的確解決了那幾個…人渣，你以為我沒想過魔法部會來抓我嗎？該是我的刑責我不會逃避。」

鄧不利多輕嘆一口氣：「難道你希望琳希小姐因為你救了她卻被送進阿茲卡班嗎？」

石內卜再次看向琳希，她睜大眼搖晃著腦袋，然後清楚的說道；「教授，我要去作證。」

「琳希小姐，妳的勇氣將為史萊哲林的新學期贏得五十顆寶石。」鄧不利多像是早就知道琳希會這樣回答，慈祥的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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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乎，早上七點，石內卜沒有迎來正氣師，而是在鄧不利多和琳希的陪同下抵達魔法部。

老巫師獨自進了部長辦公室。須臾，米莉森．巴格諾（Millicent Bagnold）跟著他走出來，在部長的親自帶領下，他們來到十層的一間審判廳，像是早就準備好似的，裡面坐了幾個巫師，米莉森走上主席位，石內卜自動站上受審席，兩名正氣師站在左右。

嚴肅的女聲在廳內迴響：「現在開始審理巫師賽佛勒斯．石內卜於七月二十二日晚間涉嫌殺害三名成年麻瓜及濫用魔法一案。」

琳希坐在鄧不利多身邊，輕捏自己的袍子。

「賽佛勒斯．石內卜，現任霍格華茲魔藥學教授，國際魔藥協會委員。是你本人，對嗎？」

「是。」

「那麼你清楚了解自己今日被起訴的罪名嗎？」

　　「是。」

　　「你承認在七月二十二日晚間以魔法奪去三名麻瓜的性命並於麻瓜建築內製造爆炸？」

　　「是。」

　　石內卜一直挺直背脊，保持古水無波的表情。

　　「根據巫師法，這兩項罪名足以判你三到五年的阿茲卡班刑期，你有什麼想要辯駁的嗎？」米莉森放下魔杖，雙手交握，上身往前傾，企圖給這個黑袍男子一絲壓力。可惜都是徒勞，石內卜不說話了。

「而根據霍格華茲校長阿不思．鄧不利多提供的訊息，你是適當行使教師職權，於學生面臨生命威脅時，採取了正當的攻擊手段。」

教授繼續沉默，部長只能看向鄧不利多，表情像是說著『我就說如果他不配合我很難往下審』的樣子，後者慢悠悠地起身說道：「是的，庭上，這是我接獲通知後查證的結論。而受到攻擊的學生正是我身旁的這位小姐。」然後再次坐下。

　　「那麼，請妳到證人席位來。」米莉森伸手指向中間的椅子。

　　鄧不利多給了一個鼓勵的眼神，琳希稍嫌僵硬的移動過去，不敢迎上任何一個巫師的視線，包含石內卜的。

　　「請問妳的全名？」

　　「琳希．伊爾雅．弗斯坦。」

　　「妳是霍格華茲二年級的學生，並且魔藥學教授是被告賽佛勒斯．石內卜是嗎？」

「是的。」

　　「請說明為何學校放假期間妳會和被告在一起？」

　　琳希深吸一口氣，『被告』一詞在她聽來特別刺耳，加上主席台旁的紀錄筆在紙上沙沙的聲音莫名惱人。

　　「我非常喜歡魔藥製作，石內卜教授提供我課外輔導，因此我從七月十四日開始每天去教授的住所接受指導。」

　　「那麼請妳詳述七月二十二日晚間發生的麻瓜命案，為何妳會在現場？」

　　琳希的語氣越來越平穩，甚至講到男子企圖對她行辱之事也少了羞赧，陳述完整的過程。

「…石內卜教授用魔咒和藥水幫我治好了傷，我頭上的疤痕可以證明。」

石內卜跟前一個正氣師靠過來使用了高級檢測咒，而後向主席點點頭。

　　「被告賽佛勒斯．石內卜，證人琳希．弗斯坦以上所言是否屬實？」

　　「…是。」

　　「將被告的魔杖呈上來。」

　　同樣一名正氣師對著石內卜的橡木魔杖，喊出『Prior Incantato（閃回咒）』，目標物前端漫出淡藍色的光流。

　　「庭上，是高階癒合咒。」正氣師回覆著。

　　「琳希．弗斯坦之證言屬實。現在陪審團請給出你們的決議，認為被告賽佛勒斯．石內卜是因霍格華茲學生受到麻瓜攻擊以致危及生命安全而採取魔咒攻擊，應判以無罪的，請舉起右手。」

即使有幾個巫師神情透著不情願，結果依然是全數通過，米莉森眼中的銳利不再，只是假裝整理桌面的公文，起身宣判結果。

庭審就這樣結束了？琳希有些訝異的發著呆。

鄧不利多緊跟著部長及其他人下樓，石內卜從容的走下台階，經過中央時斜眼說著：「弗斯坦，妳的腿是黏在椅子上了嗎？」

琳希身體一顫，回過神來才慢吞吞地跟上教授。

「教授，我的失語症好像好了。」兩人在電梯時琳希總覺得應該要說些什麼。

「我的耳朵沒壞。」

「是因為那個藥水吧？謝謝你，教授。」

「那本來是針對體內魔力融合和器官修復的魔藥。」然後教授不懷好意的假笑一聲，「可見妳應該是腦子的問題。」

琳希徹底噎住了。

石內卜好像沒有要等校長的意思，看女孩依然在東張西望，沒好氣地拉著她踏進一個壁爐。

他們不是回石內卜家，而是到弗斯坦莊園。

「教授？」

「妳之後不用去紡紗街了。」

琳希驚呆了，伸手就去抓石內卜的衣袖，「教授對不起！我保證再也不亂跑了，別取消課外輔導好嗎？」

被拉住的人眉頭緊皺，琳希抓得很緊，甩了兩下竟甩不掉。

「弗斯坦！用用妳沒壞的那一部份大腦，我沒說取消！」

女孩眨眨眼。

石內卜心中嘆氣：「在完成目標之前，我會按時過來這邊盯著妳。」

這麼說，教授不是在趕我走？

愣了愣，女孩這才肯鬆手。

「石內卜先生，感謝您救了我們家小姐。」芬克斯應該已經在旁邊站很久了，現在才有空檔插話。

　　前一晚的事情石內卜用呼嚕粉通知了芬克斯，知道琳希沒事，芬克斯也放心讓石內卜照顧自家主人。

　　「兩位先用點早午餐吧。」

　　「今天先不了，我還有事要忙。」

　　石內卜剛轉身，琳希又伸手想去撈，卻撲了空，黑袍大步流星閃進壁爐，綠焰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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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法部將庭審結果交到麻瓜檢調單位，引發不小的爭議。

「沒有火藥反應，沒有發現炸藥，爆炸威力可以炸垮旁邊兩棟樓卻跟我說到現場火就滅了，還沒有燒到別的樓層？明明屍體已經都要燒成黑炭了！你以為是龐貝城火山嗎？屍檢報告上還寫什麼你知道嗎？十幾道銳器造成的傷口，這又要怎麼解釋？你跟我說說這報告要怎麼寫！」

　　分局長格蘭．雷斯查德雙手撐在辦公桌上大吼著，坐在桌子前面的正是麻瓜問題調解委員會的要員。

　　「這可能得你們自己想辦法了，根據調查那邊什麼人都有，發生什麼都不算奇怪。你們不是已經散布了什麼恐怖攻擊的結論嗎？」

　　「這樣會引起民眾恐慌的！你們用魔法殺人可以不用負刑責的嗎？」

　　「請注意你的措辭，難不成你想公開魔法界嗎？」

　　格蘭是個啞炮，從小被送到麻瓜世界生活，但還是有魔法界的基本常識。

「雷斯查德，請你想清楚，這裡寫明了這幾個麻瓜危及霍格華茲學生的性命才會讓一名老師動手。證詞、證據都有了，你難道要我們交出一個魔法學校的老師嗎？然後送他去麻瓜鐵籠？」

對方給的資料無法反駁，魔法部肯定也做了調查才判定兇手無罪，頂多是自衛殺人。這份報告也許真的只能自己瞎編了。格蘭像洩了氣的皮球，攤回皮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