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婉放下手中的報紙,邊吃早餐邊翻閱地府冥報,有些訝異的挑挑眉,女大生分明是死於怨鬼手上,冥府居然沒發出通缉蘇玉綺的消息……有點意思!
她嘴角一牽,露出了然於心的笑容。
樓上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音,呂威扛著大包小包的行李,儼然要離家出走的樣子。
他刻意在玄關來回走數次,東拿拿西拿拿,想看她會不會挽留他?
只要能請回易牙,他不介意為老不尊一哭二鬧三離家。
沒有美食的人生簡直生無可戀。
「爺爺!」呂婉清冷好聽的嗓音終於喊住呂威的背影,他不由得開心起來。
「吃完早餐再走,不差那十幾分鐘。」呂婉指著桌上幫他買好的早餐,熱騰騰的還冒著煙。
冷靜一晚,她不禁有些後悔昨天對爺爺的態度不佳。
不管怎樣,爺爺從小拉拔她長大,出發點總是為她著想。
「還當我是你爺爺?上大學也不肯,接案又嫌東嫌西,反正妳現在是掌門,翅膀也硬了,有自己的主意,還叫我爺爺幹嘛!」呂威氣噗噗的索性來個情緒勒索,就不信一手帶大的孫女這麼狠心。
「確定不吃嗎?森悅的早餐。」大清早,她還特別去排隊買爺爺最愛的迷迭香烤雞腿。
真可惜,看來只能讓給身邊口水流一地的眾鬼了。
等等!
呂威在最後一刻把早餐搶過來,再氣也不能和肚子過不去,尤其這家早午餐店每天都一位難求,忙到只能現場排隊,要不是懶得排隊,讓他每天吃都願意。
看爺爺吃得心花怒放,一臉滿足,呂婉淡漠的神情嘴角微微浮起笑意,瞬間覺得用除詛咒拔邪祟換取免費一年早餐,似乎也沒那麼虧本。
「別以為吃早餐就是原諒妳,不想唸大學可以,那就立刻找人結婚生孩子,要是一天不聽話,我就一天不回家……」呂威板起臉,努力找回一點身為長輩的威嚴。
他也曾年輕過,也曾對役鬼派早婚的傳統嗤之以鼻,但祖先流傳下來的規定是有必然的道理,與其說是遵循傳統,倒不如說是役鬼派的詛咒。
役鬼派能在短短數百年快速崛起,絕非偶然,盛名的背後,他們相對也付出極大的代價。
「爺爺玩開心點,忘了東西再和我說,幫您寄去。」
「妳……我要和妳斷絕爺孫關係。」呂威頓時氣結,立刻讓影鬼幫忙搬東西上車。
「森悅願意提供免費一年的早餐,包括已停賣的也可以點哦!」呂婉不急不徐的回道。
「妳……好樣的。」呂威氣歸氣,臨走前仍不忘打包早餐,順便交待明天的早餐。
呂婉不禁莞爾。
下午,呂婉依約前往森悅早午餐店除祟。
店內是簡約明亮的北歐風格,淺木色的裝潢搭配大量的植栽,看似綠意盎然,但仔細一看,不難發現許多植物被煞氣浸染,已有發黑枯化的徵兆。
店主夫妻兩人被惡靈糾纏近一個月沒睡好,找法師也不見好轉,面容憔悴不堪。
呂婉巡視店內一周,很快的根據咒力的黑氣來源,找到埋在盆栽裡的黑色符令和紙人,還有連店主夫婦都不清楚的廁所暗格內,找出一罐裝著死鳥的玻璃瓶,瓶身上寫滿紅色咒文。
夫妻兩人紛紛嚇得倒抽一口氣,紛紛直呼大師救命。
「放心,對方沒有要傷你們性命的心思,只是眼紅你們生意好,要你們做不下去而已。」呂婉青春稚嫩的臉龐上擁有無比堅定的眼光,超乎年齡的沈穩語氣,莫名讓人充滿安全感。
經營店面賺錢應該各憑本事,用邪法耍賤招是她最瞧不起的,原則上反噬咒是需要額外付費,但她見夫婦兩人都是老實人又福緣深厚,心情一好,就當免費大放送,反正沒意外的話施咒者一個月內就會哭著回來向她求饒,到時她還能再坑一筆錢。
呂婉在虛空中畫出符令,再對著陣眼的玻璃瓶打出反噬咒,未免引起騷動,她來到無人的後門大力砸破玻璃罐,死鳥的屍體瞬時自燃起來,化作一陣灰煙後消散。
說也奇怪,夫婦兩人同時都覺得身體變得輕鬆不少。
呂婉花不少時間清除店內殘存的穢氣,又送了兩個護身符給夫婦配戴,晚上自然不會再遇惡鬼糾纏,一個月再去寺廟內香爐化掉即可。
除祟完,已是下午近四點。
呂婉準備騎車回家,卻正巧接到陳正浩傳來的訊息,表示自己今日另有要事,會另外找人去幫她,地點約在她的辦公室。
畢竟是有求於人,呂婉不好再多說什麼,遂改騎回公司。
由於貴人已脫離命簿正常軌跡,無法從冥府獲得確切資料,只能從陽間方面著手,思來想去透過警方的力量獲得協助最為快速,哪知人卻遲遲未出現。
天色漸晚,滿天紅霞,枯等一個多小時的呂婉,再度撥電話給陳正浩,對方已經關機。
此時,呂婉敏銳的察覺到有股有強大的鬼氣快速逼近,似乎來者不善,立刻掛斷電話。
難道是蘇玉綺找上門?
太陽的微光逐漸隱沒,四周很快的黯淡下來,只剩辦公室天花板的照明似乎感應到危機不停閃爍著。
呂婉輕蔑一笑,本不想多管閒事,敢找上門晦氣,她也不會手下留情,順手操起身旁的黑傘,單手一撐,帥氣又俐落的躍過桌面,傘尖直指門口。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