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定好吳品瑜之後,家裡這邊算是迎來了短暫的和平時光。
雖然對亞姐的態度還有些懷疑的地方,不過都已經選擇尊重她了,我也只能壓下心中的好奇。
接下來的兩、三天內,我照著原定的計畫,督促著齊邵奇跟阿虎哥的工作進度,雙管齊下,兩邊同時跟進。
「怎麼樣?小老弟,至少可以給我透個底了吧?」阿虎哥一如往常的偷了空就往我這貼了過來。
自從那天說要跟蕭亦辰探探口風之後,阿虎哥就一直是這個樣子,只要有機會就會湊過來問東問西。
雖然蕭亦辰那時候看起來是默許我可以用些投機的方式透漏我跟他之間的關係,但也不代表我可以隨便消耗他的名頭。
所以對於一直刺探的阿虎哥,我是一點好感都沒有,反而還覺得有點煩躁。
雖然站在他的角度我是可以理解他急切的心情,畢竟芷韻家目前正處於面臨生死存亡的處境,而且還有多位叛徒環繞,連最信賴的長輩都淪陷其中,他們會覺得迷茫無助甚至慌不擇路我都可以體諒。
但是體諒歸體諒,始終都不是局中人,我畢竟不是站在他那邊的立場,所以對我來說,就只是個煩人的大叔在身邊嘰嘰喳喳而已。
「什麼怎麼樣?」我瞥了他一眼揣著糊塗,然後繼續翻閱手上的資料。
這是我面對阿虎哥時一貫的態度,維持他的積極性的同時,又不能真給他點什麼實質的消息。
只不過經過了這幾天的敷衍,這招也漸漸的不管用了。
「小老弟,這就說不過去了,你可是說好了會問問太子爺的,如果他不願意插手的話,你拿什麼跟厲家抗衡?」阿虎哥神色一凜,有些生氣的拉高了音量。
「我一開始也沒說蕭亦辰會插手吧?那時你不也接受只靠我們就好?」我毫不在意的點出了阿虎哥的道德綁架。
「此一時彼一時,既然知道有這條路可以走,為什麼不去試試看?」阿虎哥大方的承認了自己的別有用心,坦然的挺起胸膛懟了過來。
「要試試看是沒有什麼問題啦,可是要用誰的名義出面?而你又想用什麼條件請他出手?成功請他出手之後又要拿出什麼報酬來給他?」對於想走捷徑的阿虎哥,我不客氣的丟出了殺手鐧──絕命三問。
對於我拋出的三個問題,阿虎哥頓時變得支支吾吾起來:「這……當、當然是……」
「是什麼?我正在聽。」我沒有給他留任何餘地,反而用有些咄咄逼人的態度反問。
本來,這樣的態度是不利於團體合作的,可是此時我不得不狠下心來。
因為我覺得這幾天下來,阿虎哥漸漸的變得有點過度依賴我的意見了。這樣的變化對我方是有害的,會讓我們這裡逐漸陷入負面的死循環,差的人會越來越差,原本會主動思考的人也會被影響,慢慢的跟著擺爛,所以我必須讓他意識到這個問題。
「我是想說你跟他不是關係很好嗎?嘿嘿……就想著靠你那層的關係……」阿虎哥難為情的用手肘撞了撞我的側腰,意有所指道。
「所以到時候芷韻家的跟從厲家那邊贏來的都是我的了?」我不客氣的挑明了話題。
這不是我要獅子大開口,而是這個便宜被占的實在太噁心了。
出力的是我、花的還是我的面子,然後幫的是別人家,贏來的東西我還得對分?這是哪來的大善人,認識的請給我一打。
更不用說,我這裡對分了厲家之後,還要照著跟齊邵奇的合作條件再分一次,可以說是虧到姥姥家了,這樣的條件誰能接受?
「小老弟,你這就不對了啊。」阿虎哥橫眉豎目,頓時就不樂意了。
「那怎樣才是對的。」我闔上資料夾,也沒有了談笑的意思,冷冷地盯著阿虎哥。
這傢伙真的是得寸進尺了,這也要那也要的,真的以為我很好說話所以把我吃定了?
「你知道的嘛。」阿虎哥仍然是那副打哈哈的態度。
「我、不、知、道!」我一字一頓的回答著,把壞到極點的心情表達的淋漓盡致。
「小老弟,你不會是想反悔吧?」阿虎哥也收起了繼續胡攪蠻纏的心思了,整個人也嚴肅起來。
「我?反悔?我反悔什麼了?」我嗤笑一聲,有些不屑的反駁。
「你胃口有些大了,你不這麼覺得嗎?」阿虎哥開始進行威壓,整個人也貼了過來。
可能是長久以來的習慣,讓他把這種依靠肢體來造成對方壓力的做法變成了很自然的條件反射,又或者這是他本來的生理反應,對於硬碰的對象,首先就會給予對方肉體與精神樣的壓迫,來防範對方反彈。
只可惜,這種作法對我無效,所以我頂著他的逼迫,把身體也靠了過去。
上了高中之後,我的身高已經快超過185了,對於身高約在180左右的阿虎哥,用肉體來脅迫對方服軟的招術顯然是沒用的。
「你怎麼不說是你得寸進尺呢?」我沒有壓抑火氣的意思,直接回罵道。
「反正黑太子不出面,誰知道你說的是真的假的,現在我還能跟你好好說,希望你不要太過分了,這樣我們還能留點情面,不然……」阿虎哥一邊威脅,一邊折著手指,劈哩啪啦的骨脆聲響不絕於耳,讓阿虎哥看起來多了幾分肅殺的氣質。
「給你臉了你還真以為自己是個角色是吧……」我的眼神漸漸的冰冷,看著打算步步緊逼的阿虎哥,我的心頭也多了別的念頭。
「考慮好了沒?還是想吃點苦頭?」歪了歪脖子,伴隨著喀喀兩聲,阿虎哥朝我投來輕蔑的視線。
「你才是,決定好怎麼死了嗎?」我的火氣已經突破臨界點,意識也被身體裡的另外那個聲音給佔據了,整個人態度一反常態,變得暴躁又狂傲。
『我』用著看待死人一般的視線掃向阿虎哥,慵懶的抬起右手,靠在脖子上活動了一下肩頸上的肌肉,然後踮起腳尖鬆了鬆雙腳的腳踝。
「小老弟,這是你自找的,今天老子給你學一次乖,給你一些教訓,以免你以後在外面得罪人,算是老哥給你的禮物了。」
說完,阿虎哥大步跨出,一個前傾就縮短了跟我之間的距離,砂鍋大的拳頭不由分說的砸了過來,一系列的動作一氣呵成,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我』靜靜的看著阿虎哥逼進,然後在距離我還有半步距離的時候,『我』一個踮步往後挪出了可以側身的空位,然後左腳重重踏下,旋轉腳掌、扭動腰步,右腿抬起使大腿與小腿處於同一水平,順著慣性的力道對準阿虎哥砸來的拳頭踢出了一記迴旋踢。
啪的一聲,阿虎哥的拳頭被『我』一腳踢開,趁著阿虎哥來不及反應的空檔,『我』乘勝追擊,連續踢出了好幾個迴旋踢,朝著阿虎哥的要害而去。
一開始是手臂,然後是腰部、胸部,『我』的抬腿越來越高,最後開始往頭部攻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再來啊!在囂張啊!還有什麼都使出來啊!哈哈哈哈哈哈!」臉上洋溢著張狂的笑意,『我』咧著嘴,就像頭失控的野獸般齜牙裂嘴,囂張的朝著節節敗退的阿虎哥叫囂。
久違的快意與舒爽在胸口擴散,上次體會到這種為所欲為的感受,好像還是跟阿竹他們幹架的那次。
『我』沉浸在自己舒壓的動作中,連續的幾次踢腿都像是在發洩,漸漸的,『我』迷失在了技巧裡,動作失去了章法,變為實質的暴力。
「啊啊啊啊啊啊!可惡、你這小子也會的太多了吧!」阿虎哥緊咬牙冠,雙臂交疊護在頭上,避免受到致命打擊,但即使用盡了全力抵抗,看起來還是狼狽不堪。
反觀另一邊的『我』,各種腿法祭出,體能就像是沒有半點消耗一般,仍是火力全開。
前踢、抬腳、側踢、下壓、回旋踢、左右腳交替橫掃、鞭腿,各式技巧交替使用,攻擊的過程中沒有留半點空隙,朝著阿虎哥的死穴瘋狂輸出。
「來啊!給我的教訓呢?我還等著你給我的大禮呀!」『我』仍是一副狂傲無邊的態度,繼續對著阿虎哥進行武力輸出。
就在這時,一道人影插入了我與阿虎哥的戰圈中,對此我並沒有過多在意,反正這裡本來就是阿虎哥選定的一處據點,中途有哪個對阿虎哥忠心的小弟插進來表忠心也是正常不過的事情。
對我來說,就是從打一個人變成打兩個人的差別,可以說沒有半點影響。
可出乎我預料的是,突然橫插一腳的這名不速之客動作格外的迅猛,一連串的動作行雲流水,我抬腳橫踢時,他就提前踹了過來,制止了我的踢腿,我扭身迴旋踢的時候,他就反向扭身,正面回我一記迴旋踢,使我們雙方力道互斥,取消了迴旋踢的攻勢。
一瞬間我就明白了,對方的判斷跟發力都是提前算好的,不能照原本的方法跟對方纏鬥,不然我用不了幾招就會敗給對方。
而且我還不得不承認,對方比我強!
這不是字面意義的認輸,而是各方面的輾壓,可以提前應對我的招式,表示對方的戰鬥經驗遠高於我,這倒不是讓我驚訝的地方,畢竟我學得一身技巧,頂多就是才藝班等級的程度,只是我的能力高於普通人,所以看起來很厲害而已。
麻煩的地方反而是,對方可以算好發力程度,用跟我同等的力量來抵銷我的攻擊。這反而是讓我最在意的部分,可以抵銷就等於在說對方只少擁有跟我同等的力氣,這還只是最好的情況,最壞的情況是對方的力氣高出於我,甚至可能輾壓我。
想通了這點後,『我』果斷的踏著輕快的踮步,和對方拉開了一段不小的距離。
拉開距離後,我瞇起了眼睛,看向對方,當我看清楚來人之後,我驚訝地瞪大了雙眼:「咦!辰哥?」
看著突然出現的蕭亦辰,我的腦海中冒出了一連串的疑問。
為什麼他會在這裡?剛才跟我交手的不會是他吧?他是來幹嘛的?為什麼他的技巧可以高的這種程度?他這時候出面有什麼目的?
懷疑的種子種下到發芽不需要太多的時間,只需要一個契機,而蕭亦辰此時的出現,正好滿足了這個條件,讓我對他的信任因此削減了許多。
「嗨~老弟,冷靜下來了嗎?認得出我是誰嗎?」蕭亦辰一邊揮手打招呼,一邊側過身去保持警惕狀態。
「你怎麼會來這裡?」『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用問題問了回去。
「你說呢?還不是接到一點消息唄,就過來看看你囉。」蕭亦辰仍是一派輕鬆的模樣,絲毫沒有半點緊張。
看著他這副雲淡風輕的樣子,『我』就像是被刺激到一樣,又衝了上去。
如狂風暴雨般的踢腿再一次踢出,只是這次的目標換成了蕭亦辰。
蕭亦辰只在一開始『我』朝他衝去的時候有呆愣了一、兩秒鐘,隨後便馬上反應了過來,彷彿倒帶重播一般,我的一招一式再一次的被蕭亦辰破解。
蕭亦辰的動作仍是那般的輕鬆寫意,而我的表情卻是越發的凝重,這已經不是抵銷了,而是化解!
蕭亦辰反擊的動作越來越迅速,到最後變成了後發先至,我正要踢腿,小腿就被壓了下來,我準備扭身,蕭亦辰的腳掌就會踹過來把我的身體扳正。
實實在在的輾壓讓我無法動彈,甚至因為對方逐漸加大的動作而因反作用力的關係連連後退。
「冷靜點了嗎?可以好好的跟我談談了沒?」蕭亦辰笑著問道。
濃濃的敵意開始再這個不大不小的空間擴散,蕭亦辰一邊笑著一邊緩步朝我逼近,這實在的威壓讓我深刻的理解了何為天敵。
現在的蕭亦辰對我而言就是,那是不能反抗的,甚至是任憑對方宰割。
在這種情況下,我不能、也沒辦法再任性下去了,所以只好收斂。
『我』離開了,身體的控制權也回到了我的身上,然後我不情願的點了點頭,默認了自己的敗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