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愛哭鬼！

今天是媽媽生日，正確來說是三月六號。在去餐廳之前，我跟妹妹一個對鏡化妝，一個對鏡拔牙。妹妹那顆搖搖欲墜的牙齒，那一小角怎麼拔都掉不下來，她也不願意讓我幫她。我跟她說要有一個深呼吸，忍一下，ㄅㄛˉ就起來了，她始終只是前後搖擺，怎麼也下不來。時間緊迫，我的脾氣也跟著上來，衝進全家買牙線的時候，店員都在看我們。她還是不肯用牙線拔，也依舊不讓我幫她。是直到上車，她又搖晃了幾下，小小的牙齒留下沒怎麼見血的傷口，牙就這麼拔下來了。

提到這個故事的原因是，我還是覺得長大並不藏在生日當天的那根蠟燭裡。生長痛，生常痛。我不曉得牙要拔了幾顆才算長大，如果可以，我希望是拔去智齒的那天，但又有點遙遠，可能已經錯失青春期了，那麼還在捷運裡跟妹妹哼著童謠的我，是不是還能依戀在小時候的保護傘裡。

媽媽呢，媽媽。要掉幾顆牙才能成為媽媽？當媽媽之前會知道怎麼把小小的搖晃的乳牙拔起來嗎？今年媽媽的生日好簡單，一頓晚餐，一樣我們心有靈犀的禮物與願望，幾張卡片。我好想哭，我把最隨便的那面傾倒太多給媽媽，就連感性的那面都被我揉到垃圾堆裡，我找不到它。三月的我開始變得愛哭，那種哭說不出原因，我對未知哭，對自己一個人哭，對愛太過遙遠而哭，對明知這樣很自私但沒辦法抓住誰而哭。或許我某天也成為媽媽，成為在歸巢守候的媽媽，那麼當我放手的那一刻，我和她是不是也都長大了。

我想提醒我自己，夢想不是我人生的一切，家人、朋友、夢想⋯才是組成我，局部的我湊成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