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還・梁祝》(8.1) 蝶抱梅香

梅疑霜和祝英台衣衫不整地坐在床上對望，彼此都不知該怎麼辦。

祝英台一頭懞，梅疑霜則一頭錯亂；雖然二人皆一臉茫然，雙頰卻春意未退。

「再確認一下，你說，你是女人？」從不結巴的梅疑霜，這回講話還咬到了舌頭。

「對啊，我是女人啊。」祝英台吶吶地說，又小聲自問：「我就長得那麼男子味？」

「不，你一點都不男子味。」梅疑霜聽見祝英台的自疑，忙插嘴停止她的自我疑問：「祝小九，你很美的。」

祝英台抬起頭來，一點都不相信地看著梅疑霜。梅少急了，自己也不知為什麼，「是真的，我看過了這麼多女人，你是最有意思的。」

「你這句話沒說還比較好點兒。」祝英台哼了一聲，忽然舉起自己的小拳頭敲了一記自己的頭，梅疑霜忙伸手抓住她的手腕：「你幹嘛呢？」

「我蠢。」祝英台悶悶地說。

「要打，也是該打我，不是嗎？你一點錯都沒有啊。」梅疑霜道。

二人正說話間，卻聽見房外傳來急促的興師問罪腳步聲，以及小廝暗香焦急想攔阻來人的說話聲。「二位爺，我家梅少現在有客，不方便，明早他一定見您。哎哎，馬老闆，你可別往裡頭闖！」

坐在床上的梅祝二人聽見，心下皆是一驚。梅疑霜擺手叫祝英台別說話，自己則趕緊趿了鞋，邊整理衣服邊打起門簾迎出去。「怎麼了？怎麼了？慌慌張張的。」梅少假叱暗香，給自己一點時間緩緩。

「是馬老闆和梁總管來了。我說你在忙，可是他們非要現在來見你不可。」暗香低頭道。

「原來是馬老闆，什麼事勞駕你來了？」梅少忙陪笑，心中打鼓。

馬文才眼一掃，梅疑霜身上衣衫不整，忙著繫衣服，便嘲笑道：「梅少果然忙。風流。」

梅疑霜想到裡頭的祝英台，接著想到祝英台和馬梁的關係，不禁心中抖了一下，笑回：「不敢，不敢。就是位朋友，喝酒喝太熱了，才鬆開衣服散散。」

馬文才瞟了一眼房門口，道：「說話方便吧？」「方便，自然。」梅少忙答，希望趕緊打發了這兩位不速之客。

「那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了。」馬文才逼近比他矮半根指頭的梅疑霜，「說！你在打蝶錦坊的什麼主意？」

「打什麼主意？」梅疑霜輕笑，衣服已經整理完畢，思緒也拉回來不少，「我是生意人，打得自然是生意上的主意。」

「那，你為什麼差點睡了我和小梁？」

此言一出，梅疑霜心裡發怵，房裡的祝英台也驚得下巴快掉下來。

話說那日馬梁二人說了開來，發現原來彼此都差點成了梅疑霜的獵物；又慶幸彼此都沒真的被梅少給獵了。

「原來外傳梅少男女不忌，是真的。」馬文才道。

「而且還攻受不拘。差點兒啊，差點兒啊。」梁山伯吶吶地說，撫撫自己的胸口。

「不過，假如梅少真的想要我們的蝶錦坊，他何必做到如此？」馬文才深入一步想，疑問大增：「若真是為了獵艷，何必跟你交換腰間的汗巾子，以此要脅？又何必對我下藥？」

說著，他自己忽然腦筋一轉：「除非，他看上的不是蝶錦坊。」

「而是蝶報網？」梁山伯看出馬文才在想什麼。

「既然如此，梅少圖的是什麼？」馬文才問，二人陷入思考中。

「在我走絲綢錦匹生意中，我曾聽別人聊過梅少。聽說，他在販賣生意情報，賺了不少。既然是走情報這條生意，勢必有自己的情報網……」馬文才說。

「可是，咱們的蝶報網和所有生意一概無關，都只注意朝廷朋黨，邊關重將。」梁山伯說。

「或許，醉翁之意不在酒。梅少的生意情報網目的不在生意情報，而是政治情報，和我們一樣。」馬文才突然想通了什麼。

於是二人聯手冰墨、雨硯還有幾位蝶錦坊坊主，進行了差不多一個月的調查。調查結果，馬梁暗暗吃了一驚。

不久前，被皇上冷落的賢妃被爆出和最大朋黨中的成員，何姓大臣，背後勾勾搭搭；全靠一根賢妃的簪子，才東窗事發。事發之後，賢妃被打入冷宮，賢妃的哥哥被革職，流放邊關；何姓大臣則被斬立決。

再者，李將軍被爆出意欲叛軍北門，立刻被皇上派出的錦衣衛暗殺了。

又者，另一群朋黨之首左侍郎被人揭露在家聚眾批評朝政，不僅左侍郎觸了霉頭，連帶整個朋黨都被一鍋端了，放逐關外。

何、李、左等人，分別暗中支持二、四和八皇子。

把支持三位皇子的人們給端了，對誰有利？

「該不會是替太子殿下清道吧？」馬文才驚訝說道。

再查下去，這三個倒台的人和勢，曲曲拐拐，結果和梅疑霜的商莊和錢莊有關。除了姓何的和這兩處無關；細究下去，宮裡的簪子怎麼會落到了何的手上，竟和尋樂賭坊有事，估計是被栽贓了。

「賭坊的老闆，不就是流氓梅幫幫主，岳得閒嗎？」梁山伯道：「難道梅幫和梅少有關？」

「說不定是。這個梅字取得招搖，可是梅少從來沒和梅幫掛上勾過。每每有事，都是岳幫主出面；加上梅少出了名的風雅，梅幫的人個個粗俗，沒人會聯想在一起。」馬文才分析。

回到馬梁對質梅疑霜的當下。

「你，為什麼差點睡了我和小梁？」馬文才逼問，梁山伯則站在馬文才身後，雙頰微微發紅。

作者悄悄話

• 你你你⋯⋯妳妳妳⋯⋯是你？是妳？
• 梅九少遇到祝九妹，估計腦袋裡要安裝一個變頻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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