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3.13 –潛行

　　夜深人靜連樹葉都靜止，我流利躍上牆柱，回看他擔心的兩手向我，我輕笑，以拇指指向校內後躍下，片刻他站在我身後，他問，

『要做什麼？』

我插著腰嘴角一勾，『找攝影機囉！』

　　喀！一聲門響引起我們注意，這時間誰還在用室內體育館？

我蹙眉緩緩靠近，他拉住我臉色凝重，我微笑安撫揚起頭，

『看一下不會死。』

　　他稍鬆開仍圈著手腕，緩慢跟後，我欲打開體育館外側的門，他截步先推開，避在他身後的餘光我看到班上的徐珉和胖體育老師，我屏氣盡量蒐集現況，徐珉正拿著鑰匙打開器材室，體育老師就佔在她身後沒幾步盯她的臀部，她害怕的轉過身，我心頭一顫，

『我要出去。』

大手壓住我向前的肩膀，堅定紅眼回看，把鑰匙交到我手上，『我處理。妳躲好。』

語畢他漫不經心的打開側門，搔著後頸進去，

「老師，我你很久了，網球技術一直提升不起來，要當選手很困擾。」

我摀嘴乍舌他的狂言，體育老師果然被他轉移注意，

「你這死小鬼，上次意外你還真當自己贏過我啊！」

植稻經過徐珉走進器材室，一手偷對她指向我的方向，她立刻抬頭我向她招手，口語：快過來！

她手心還攥著器材室鑰匙，擔憂的看植稻拿網球拍和網球走出來，植稻仍漫不經心說，

「就說論實力，老實說這幾天下來，我真懷疑你金牌的身份，」他拍著網球走到場中，回頭對老師嘲諷一笑，「特別是網球。」

「你這該死狗娘養的！球拍拿來！」植稻把另個球拍丟給他，徐珉終於安心地跑向我，我悄悄把門帶上蹲下，她顫抖說，

「怎麼了？」

「噓，」我對她比手勢，「鑰匙給我，明天他問起，就說交給植稻了。」

她怔然的看闔上的門，「妳一直都知情嗎？」該死，我怎麼不會失意術，又不能直接敲昏她，她打量我身上黑色的斗篷，狐疑的退了一步，「妳都知道，卻不告訴其他人？」

我嘆氣，「如果是妳，」我哀傷又請求的凝視她，「妳怎麼做？」

她一驚，遲遲不語，「所以妳才提醒我們一定要成對行動，」她蹙眉眼眶發紅，「才老是確認我們不是一人行動？」我沉然暗下目光，要被指責也無所謂了＿

「就因為這群垃圾？」她潸然淚下，我心慌的站起身抱住她，她顫如出生的羔羊，發燙又心跳巨動。

「對不起。」我不禁脫口，緊緊抱住她。

她的熱淚燙了我的頸，「......別，」我害怕被她推開又擔心她嫌我噁，她卻將小手輕輕附上我，「......不是妳的錯，奈奈......」

我沒辦法等她冷靜，老師還在學校要趕時間，「鑰匙。」我堅定看她。

她心憐的把緊握的鑰匙放在我手心，我微微一笑，「現在，妳快走吧。別回頭，也別跟上。」

她留意我踏出的步伐，擔心道，「妳沒事嗎？」

我溫柔撫她臉頰，莞爾說，「我沒事。謝謝妳。」

　　啊，真是最糟又最好的時機＿快步前往體育老師的辦公室，看那一大串鑰匙眼花撩亂，連插好幾把都沒有成功，該死，阿薩克就算能打，那體育老師也可能做罷回來，連試了十二把終於成功了，猜運果然很差的我＿

　　唰！我摸黑快步進去辦公室，濃濃灰塵和塑膠味還有牛皮紙香的氣息，我只感到深深不悅，環顧發現唯一有螢幕的桌面，那張匆匆離開的旋轉椅隨時會回來坐似的，小心避開椅子拿紫色小方牌鑰匙對上以前聽到的聲響抽屜，

喀、喀！開了，裡頭滿滿的隨身硬碟上面還寫著不同編號，要拿一個走嗎？還是現在快速看？

　　啪踏！我瞬縮身看門口，電腦螢幕發亮，沒有人影、沒有視線、沒有繼續的聲音，我看向窗戶一根樹枝隨風搖曳＿

　　呼......撞到桌子，手正打算關螢幕，琳瑯滿目的裸露照侵襲我的眼眶，這什麼鬼......都是些沒有臉自動擺出的煽情照，每張照片下還標示規則編號，顫抖的目光撇見螢幕右下角，同ＵＳＢ的編號，我吞口水記住滑鼠的位置，點開旁邊的無名記事本掃過＿

５ｌ４ｑｕ０４

......

○ 2－A 宋茗虹－Ⅱ﹟Ａ

○ 2－A 賀徐珉－Ⅱ﹟Ｂ

○ 2－A 安雅 卓樂－Ⅱ﹟Ｃ

○ 2－A 村上 江美子－Ⅱ﹟Ｄ

......

ｃｊｏ４ｍ０６５ｌ４

◎   2－E 石萍嫣－Ⅱ＄Ｃ

......

ｕ／３ｑｕ０４

● 2－C 范蝶－Ⅱ％Ａ　(4/16)

......

５３２ｕ／４ｎ　ｂｐ６ｊ４

↑2－A 山川　奈緒－ⅡＮ　⌇∫

......

　　我震愣不知多久，我努力照相記憶，後悔沒有手機可以拍下現況，看那滿滿隨身碟使我毛骨悚然。操！醒醒！緊咬下唇咬開血痂，冷靜點！

　　現在全刪了？不行，會被發現，上面的人都有危險。把檔案全帶走？那該給誰？他都會看到，我就不希望她們再被傷害啊！警察呢？不行......村長呢？不行......我絕望的思考所有可以委託的人，但幾乎都早被我標在欲殺名單上......

　　我緊抓深陷的臉頰，滿溢怒火和悲傷，該死......我只能先把物品都歸回原樣。

　　啪啪、啪踏......我驚抬頭，不是樹枝，猛然回頭，聲音再靠近！我迅速跑到門口將門悄悄帶上，這裡跳出去會骨折，啪踏、啪踏......越來越近＿

　　我壓著呼吸潛行到辦公室角落，推開其中一張椅子躲在夾縫裡。

唰！門瞬開心臟也快跳出來，我緊壓自己匆促的呼吸，媽的恐慌症別這時後發作！中年男子在門處狐疑的說，

「怪了，我沒鎖門嗎？」啪啪厚實的大腿聲，「馬的，連鑰匙都忘記拿回來，不會有小老鼠跑進來吧？」

　　耳骨轟轟作響，眼瞳不停顫抖，換不來的氧氣用最後的理智壓低氣音。

腳步聲走到對面的前方，他遲了一會兒，

「春哥也不闔椅子啊。」然後，回到他中間的走道，啪嗤！旋轉椅掙扎的聲響。

滑鼠點擊著，他喃喃，「該死的臭小鬼，浪費一次機會。」包裝紙撕開的聲音，

「明天交貨應該來的及......唉呀！操，好想來一發！」滑鼠點擊了後，布摩擦和椅子的嘎機聲，他漸漸粗喘著，滋潤的水聲不像單單用手，像被什麼套住的濕布聲，中年男子低吟和腥臭夾雜尛味，我顫抖壓抑快噁出的嘔吐物，

「呼......廁所！」布又摩娑著，椅子解放的彈起，噁心的臭味終於隨步伐離開辦公室，我輕輕推開椅子，爬行到門口聆聽腳步聲， 欲起身才發現雙腿已軟，冷汗直冒，起來、快起來！我撐著櫃子勉強站起，跑不動，如果在走廊被發現怎麼辦？

　　我腦袋一白，不管不顧的走到走廊，誰來幫我......強烈的無助感侵襲著我，過去相似的畏懼讓我感覺不到身上的衣物，誰來救我......

　　一陣匆促的腳步聲朝這靠近，我聞聲而放棄癱坐，不掙扎比較好受＿

「妳在幹嘛！」熟悉的氣息使我眼睫一顫，他抱起我，「被發現怎麼辦！」

我沒有掙扎麻木靠在他懷裡，側聽一陣一陣的心跳......緩緩呼吸......

『主人......主人！』他的慌張入耳，我緩抬頭是那雙紅色眼眸。嘴角微揚，我輕聲說，

「沒事，抱歉。」

　　越過校牆他輕柔的將我放下，我輕拍身上的黑色斗篷，神情淡然。他神色驚恐的問，

「怎麼了？他對妳做什麼？」

我一怔，不願被察覺眼底的異樣而撇開視線，「不多問也是一種禮貌，更是一份尊重。」我含苦微笑的看他。

他更慌了，輕握起我的手，「但您身上是他的氣味！」

是啊，我此刻就想把衣服丟了，全身都洗爛，「他沒碰我，我在他旁邊染上的。」

「那－」

「別問了！」那失控而嚴肅，「別問了......」又請求而卑微，「就說我沒事了，不信我嗎？」

「......」他撇開強忍的神情，抿緊的嘴吐出，「我信妳。」

　　我脫下那身黑色外衣披在手臂上，氣味什麼的洗洗就掉了。將那兩串鑰匙交給他歸還，提起地上的書包和袋子，回過身對仍不安的他莞爾輕道，

「今天謝謝了，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