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語》失序的字幕，成就了作品的另一個詮釋

《失語》
演出：隔離島劇團
時間：2023/08/24（台北藝穗節）
地點：一日弎時

我大概是從去年開始，接觸到隔離島劇團的作品，《半生瓜》、《修鎖》到今年的《自然程序》、《失語》都是以粵語演出的製作。我本身並非粵語使用者，非常仰賴中文字幕，假使字幕呈現上出現了問題，我也將失去了能夠理解語言的手段。在其他作品中，這或許會是個令人困擾的缺點，尤其隔離島劇團常用大量的對白，來表現戲劇張力。但在《失語》這齣戲，卻開闢了新的解讀道路。

《失語》講述一對結婚十年的夫妻，縱然彼此仍深愛著對方，但多年的相處，兩人早已難有互相感興趣的話題，聊天常不在同個頻率上，溝通逐漸失焦，語言也失去了功能。而我觀看的是首演的場次，操作字幕的技術人員可能還未熟悉演員的節奏，常有對不上的狀況，甚至是一次誤按好幾段字幕的情形。台上演員失去溝通的橋樑、台下不懂粵語的觀眾也失去理解的工具，雙方同時進入到「失語」的狀態，瞬間彷彿在看上下文毫無關聯，時常打破語言邏輯的荒謬劇作。

字幕幫助觀眾解讀作品，而失序的字幕使觀眾感到混亂，讓視角轉向台上兩位演員，看著他們持續說著聽不懂的語言，意外地體會到無法溝通，是何種令人恐懼的清況。這讓我有了個想法，字幕或許也能成為表演的手法。之前觀看活性介面製作《NEXT TO NORMAL近乎正常》時，他們在表現字幕的時候，會根據正在說話的角色，此時在舞台上的位置，決定字幕要置左、置中還是置右，來區分台詞歌詞是由哪一位角色說出的。而《失語》是將一台顯示字幕的平板放在兩人談話的餐桌上，或許也能用置左、置右的方式，甚至是直接用兩台平板顯示字幕來區別台詞。當話鋒激烈時，亦能打亂字幕置放的邏輯，進而塑造出另一層失語的情況。而原本也有利用顏色的差異，區分說不出口的話語，顏色表現上也可以嘗試再更豐富一點，徹底讓字幕成為兩位演員外，另一個顯眼的角色。

本場次的技術失誤，意外有新的解讀，雖然這並非劇團的本意，但卻同樣做到類似的效果。但還是希望下次在觀賞隔離島劇團的作品時，字幕呈現能在團隊的期望下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