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後七七【3】人物2：清補涼

  清補涼，就是同心堂現任堂主嚴鐵三。

  隨行五個貼身保鑣，一行六人，跟着白色小犬進入幽谷，穿過滿佈煙霧的迂迴小徑，來到谷中深處的白色小屋。

  房間正中白色布幔後，傳出雄亮聲音。

  「叫你的人到外面去。」

  清補涼給他們打個眼色。

  「站着等。不要隨便走動。」

  清補涼：「照大師的吩咐做！出去！」

  五個人在門外小空地四周打量，白色平房被濃蔭包圍，不同方向，隱約可見有多條小路，細數下，共有八條。

  閒着無事，有人揚揚手中啤牌，其他人就圍了上去，四個人蹲在小空地上開始玩牌。只有其中一個，他不懂玩，嚼着香口膠獨自原地站崗。他不合群，四人也懶得理他……

  小白屋內。

  「你憑甚麼資格當同心堂主。」

  「甚麼？」清補涼不明他的意思。

  「赤遼參頭腦靈活。當年靠開賭起家。財源滾滾。」

  他說的是第一任同心堂堂主。

  「桂味憑着交際手腕。巴結富二代。酒吧私竇。開完一間又一間。當然。真正收入來源。是毒品。」

  接着說的，是第二任堂主。

  「你。你憑甚麼。」

  清補涼終於明白大師的話，難免不是味兒。一向暴躁的他，本應已動手，狠狠揍他一個頭破血流；可是，他竟然忍下這一口氣……

  怒火燒不起的原因，是嗅到室內漓漫香氣，心情一下子平復了不少。

  自從他接任第三任堂主後，東征西討，打下不少地盤；可是經營乏術，一直只是人多地盤多，至於財源，簡直是絕緣。錢荒下，同心堂上下不再同心，面和心不和，清補涼醒覺長此下去，不是辦法。

  「多月來出現赤字，小頭目之間已出現離心……你拳頭再硬，也留不住人！」

  得堂中老臣子菜乾點醒，清補涼委屈前來向大師求教。

  「偏財。棺財。人財。」

  羞辱過後，看似進入正題，清補涼耐心聆聽。

  「偏財。黃賭毒。每一樣都要花腦筋經營。你沒有這個能力。」

  「我明白！」清補涼洩氣。

  「棺財。殺人勾當……」

  「打打殺殺我在行！」清補涼搶着認威風。  「除非戰亂。可以大批大批殺。在安逸的城市。殺人的生意。風險高。利錢有限。養不起一個堂口。你會帶着手下去戰區謀生嗎。」

  清補涼像個白痴點頭。

  「現在就只剩下『人財』。你既然自稱心狠手辣。以『人』發財。是唯一出路。」

  「是指擄人勒索？」清補涼自作聰明。

  「綁架求贖。是一盤棋。要頭腦。要謀略。你沒資格玩。」

  清補涼又再次擊中要害。

  「我所說的『人財』。是賣人。」

  一隻蒼白枯乾的手，穿過布縵，遞上一隻墨玉所造的扳指。

  「把它戴在拇指。一個月。一個月後。一切會改變。」

  有指示，會通知他。

  在離去前大師附上一句：「不跟隨指示的人。後果自負。」

  清補涼不明所以。出到門外，見四個保鑣倒下，啤牌散得一地；剩下那一個，又叫又推，想盡辦法要弄醒他們。清補涼想問個究竟，可是小白犬不停吼吠在催促，兼且走遠；沒有牠帶路，必定迷失在幽谷之內。他們強行各自抽起兩個人拖着走，尾隨小狗緊跟……

  沒有引領會迷失，但緊隨引領也會迷失，只是不自知……

  註1：扳指，演變自韘。戴於拇指，用以勾弦拉弓。佩戴以展示尚武精神，凸顯王者氣派。  註2：佛手柑香薰，含高濃度檸檬烯及芳樟酯，帶有鈴蘭香氣，令人感到振奮，亦有鎮靜、緩解焦慮功效，同時也有釋放悲傷情緒，放鬆心理壓力的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