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美小說｜《畫下你的飛揚》（48）

第十三章：《福厄雙星》2

病房裡，只剩下肖揚和文雅麗，兩人相對無言了好一陣子。還是文雅麗打破了沈默。

「揚揚，你過得好嗎？」

遲來的一句問話，萬千情緒從肖揚胸口湧了上來，哽在喉頭。他別過頭，吸氣平復了好一會兒，才輕輕回答「還可以。」

「揚揚，你果然有跳芭蕾的天賦，當初我沒看錯。」文雅麗微微笑說，心中百感交集。「如今你成了芭蕾明星呢。」

「妳來找我，是因為看到我的海報吧？」

「早就看到了。我猶豫了很久，才過來找你的。」文雅麗飛快擦了一下眼淚，「不過，揚揚，你也太不會照顧自己了，怎麼不吃好一點，竟跳舞跳到昏倒呢。」

「妳……為什麼到現在才來找我？」肖揚胸中心濤滾滾，嘴裡卻平靜地問出這一句壓抑很久的問話。文雅麗低下頭來，沈默了很久，還是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她抬起頭來，看著兒子那雙像自己的眼睛。

「我們分開那麼久，要說的話還很多。」文雅麗緩緩地說。

「媽媽，妳怎麼到美國來的？」肖揚追問，他看見母親眼裡想要掩藏的一絲驚惶、一絲苦楚，還有一絲很久沒見到的朝氣。

「說來話長。」文雅麗淺淺地笑答，浮起了肖揚懷念的兩個酒窩。「你醫院待完後，就先到我那裡休養吧！讓媽媽照顧你，好嗎？」

「好吧。」肖揚盯著母親那頭剪短了的頭髮，若有所思地回答。

「揚揚，天上有幾種星星，你知道嗎？」文雅麗和小肖揚坐在陽台上，搧著扇子乘涼，仰看天上的漫天星斗。

「不知道。有幾顆星星，就有幾種星星吧？」小肖揚啃著西瓜回答。

「有兩種喔。一種是福星，一種是凶星。」

「福星看起來是什麼樣子？」小肖揚放下西瓜問。

「看起來特別明亮，能夠指引你的，就是福星。」文雅麗的眼睛也像星星一樣，亮光著。

「媽媽，那你是我的福星。」小肖揚毫不猶豫地說，嚇了文雅麗一跳，但是隨即開心地笑了。

「我的揚揚還真會說話，以後長大，這張嘴要迷死多少女生。」文雅麗疼愛地擰擰他的臉頰，「揚揚也是我的福星唷。」

文雅麗對生活充滿著蓬勃朝氣。就算日常生活苦，她也不覺得苦，反倒處處充滿著機趣。手頭上的錢不夠買名貴的化妝品，她仍然出門必定畫上淡妝，穿上市場買的連衣裙。家裏的傢俱都是便宜貨，每兩天，她一定在餐桌上的花瓶裡插上一束採來的芬芳野花，提升氛圍。她用想像力讓生活更活潑，逗得小肖揚常常格格笑。

只是丈夫總愛潑她冷水。冷水潑久了，縱使文雅麗有蓬勃的朝氣，熱情也冷卻了不少。但為了還年幼的小肖揚，她不斷地擦乾身上的冷水，再度用笑容充滿時時刻刻。她不希望用現實的冷水澆灌自己的兒子長大，她想用明亮的希望在兒子心中種下一棵苗。

因此，當文雅麗發覺兒子有點舞蹈天份時，她想緊抓住那個機會不放。

母親是肖揚的福星。

父親沈悶壓抑，每天下了工回家，老把一身累、一身不滿，全卸在家裡，讓小肖揚心中緊張。要不是母親常逗著他玩，偷著出去共享一塊蛋糕，他真是要憋死了。

母親幫他找到了這一生的熱情著力點。也許是誤打誤撞，文雅麗對藝術方面的敏感，猜對了兒子在舞蹈方面的天賦。她幾經折騰，處處拜訪，終於打聽到一位她認為是好的芭蕾老師。那天她牽著小肖揚的手，帶著一籃水果，搭了公車到了一處陌生地方，她推開了一間舞蹈教室的門。

舞蹈教室裡有幾位大小孩子們在練習，一位女老師在那裡教；女老師看見文雅麗帶著小孩進來，忙迎上去打招呼。「我找一位叫柳福興的老師。」文雅麗有些緊張地問。女老師回頭向後頭喚了幾聲，走出一位個子高高，長相俊美、年輕朝氣的男人。

文雅麗第一眼看見柳福興時，心臟怦怦地猛跳幾下；內心深處沈睡的熱情，甦醒了過來。柳老師客氣地和文雅麗交談幾句，又逗了小肖揚幾句，肖揚的舞蹈人生就這麼展開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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