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能狂潮：命運之戰》第四章 潛藏的力量

「終於停了……」

劉晨陽頓時感到一陣乏力，緩緩的躺在地上，將手臂擺在額頭上，胸口劇烈起伏。

雖然剛剛的記憶有許多被刪除了，但並不影響他的整體記憶，他依然清楚知道事件完整的來龍去脈，就連對話過程都記得，不記得只有關於蜥蜴人的樣貌、習性、能力……等等而已。

「唉……你們這不知變通的思維…」

「又這麼善良……怎麼可能贏……」

被手臂遮蔽的雙眼，有眼淚不斷流下。

降生與融合，同時意味著他們會失去自己的生命，或者說，他們的存在將會徹底消失。

一個至高無上的種族，竟然願意為了不知相距多遠的渺小星球，以及廣大的宇宙，義無反顧的選擇犧牲自己。

這……就是「極善」嗎？

為了自私自利的人類，這樣……值得嗎？

忽然，劉晨陽意識到一件事情，嗖一下的坐了起來，眼神看向桌上一個變形的不鏽鋼保溫杯。

似乎是最近三、四年開始，他身上有一種神秘的力量開始悄悄覺醒，身體的每一絲肌肉彷彿都擁有了生命一樣。

原本削瘦的身體，漸漸變得強壯，雖然穿著衣服時看起來還是偏瘦，但衣服底下卻是精壯的身材。

而這一切，就在某次意外中顯現。

…… …… ……

兩年前的一個下午。

劉晨陽手握不鏽鋼保溫壺離開出租透天厝在旁邊另蓋的茶水間時，旁邊的公共停車場突然傳來巨大的引擎轟鳴聲。

他轉頭朝聲音的源頭看去，只見一輛汽車朝他疾駛而來，距離急速縮短。

這段距離在緊踩油門的情況下幾乎是瞬間的事情。

引擎轟鳴聲震耳欲聾。

「完了，要死了……」劉晨陽瞳孔瞬間放大，難以言喻的恐懼感從內心炸開。

此時的他，沒有出現什麼人生跑馬燈，也沒有什麼千頭萬緒，在他心裡只有一個念頭。

「我痛苦了那麼久，好不容易換來的，卻是這樣的結局？」

「活著……到底是為了什麼？」

疾駛的汽車，在劉晨陽眼裡不斷接近、放大，甚至都能看見擋風玻璃後面，駕駛那驚恐萬分的表情。

駕駛的嘴巴不停開合。

劉晨陽傻愣愣的看著駕駛，喃喃自語道：「你說……快閃開？」

「我也想……可是，怎麼閃？」

汽車的影像，已經佔滿劉晨陽的所有視線。

「看吧……閃不了……」

思維，在這一刻……麻木了。

他絕望地閉上雙眼。

轟隆的引擎聲如浪濤般接連不斷地襲來。

忽然，就在眼皮即將完全閉起的剎那，一切都慢了下來。

不論是疾駛而來的汽車，還是擋風玻璃後，駕駛那不停開合的雙唇，此刻在他眼裡都像慢動作一樣。

他的雙眼——竟然裹著淡淡的白霧。

「這就是……臨死前的畫面嗎？」

汽車反射的光澤，緩慢變動；輪胎下的灰塵，緩慢上揚；駕駛的嘴，緩慢張合。

一切，都變得緩慢。

「可惜……無數主角變強的時刻……卻是我的死亡時刻……」

世界的運作雖然變慢，但依然在移動，車子更是逐漸逼近。

「……我……真的要死了嗎……？」

死亡的恐懼迎面襲來，渾身寒毛豎起，將他從恍神中驚醒。

大腦還未開始思考，身體的生存本能已經先被啟動。

他的身體瞬間變得像緊繃的弓弦，體內被一股無形的神秘力量充斥，雙腳本能地用力一蹬，力量爆發；身體在剎那間飛馳而出，與疾駛的汽車交錯而過。

在閃身而過的瞬間，汽車還是緩慢的。透過玻璃窗，可以看見駕駛正慢慢地轉過頭，眼睛逐漸睜大，雙嘴逐漸張開，甚至連皮膚都能看見拉扯的模樣。那是作用力突然啟動的現象，就像火車突然前進，人會微向後躺一樣。

由此可知，駕駛是如何的驚駭。

也就是這個短暫的時刻，一人一車在交錯之後，汽車驟然加速——

砰！！

汽車撞破簡易式的護欄，迎頭撞上透天厝。

金屬與混凝土的激烈碰撞發出一陣巨響，如同天崩地裂。

霎時，煙霧彌漫。

車頭被撞凹，讓原本流暢的外觀變得扭曲不堪，引擎蓋被撞的彎曲，露出內部複雜的機械結構，擋風玻璃裂痕密佈，如蜘蛛網般細碎。

車門也因瞬間的衝擊而變形，原本平整的外殼如同蛇一樣扭曲，讓人難以相信這曾是一輛完好的汽車。

安全氣囊在碰撞的剎那，迅速彈出，彷彿一個膨脹的氣球，眨眼間就填滿了車內空間。

氣囊上留下一攤血跡，凸顯了撞擊的嚴重性。

嘶──

車體彌漫著熱氣、金屬味和燒焦的氣味，以及不知名的洩氣聲。

跌倒在地的劉晨陽雙手撐地站了起來，臉色慘白、渾身無力的後退了幾步，身體顫抖不已。

「我……沒死……」

這念頭在他的腦海中迅速閃現，衣物被冷汗浸透，濕黏濕黏的。

「我活下來了……」劉晨陽心裡不斷重複這句話。

從死亡的絕境中逃生，身體不受控制的劇烈顫抖。

慢慢的，他的感覺開始回歸，開始感受到周遭的事物。

忽然，他感覺到手中似乎握著什麼東西，低頭一看，把他嚇了一跳。

「啊！」劉晨陽一聲驚呼，瞪大了雙眼。

他手中的不鏽鋼保溫瓶已經被他握得像啞鈴一樣，中間完全被握緊的拳頭包裹。鬆開手指後，瓶身還留下五道手指凹痕。

「我的腎上腺素這麼厲害？」劉晨陽無意識地喃喃自語。

「這怎麼可能……」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劉晨陽一臉茫然的看著手中的保溫瓶以及旁邊散發熱氣的汽車，如同失去意識的喪屍，眼神空洞的愣在原地。

四散的蒸騰熱氣混雜著金屬的氣味，隨著粉塵被劉晨陽吸進鼻腔。

「咳咳咳咳！」劉晨陽被嗆的劇烈咳嗽。

他，終於清醒了。

「救人！」 

他終於意識到現場的危險，急忙拿出手機，緊張地撥打急救電話，隨後大步走向駕駛位置。

眼前的景象觸目驚心。

駕駛座椅被安全氣囊緊緊夾住，使得車內的空間變得極度狹窄。

車門因巨大的撞擊而凹陷變形，零散的玻璃碎片在安全氣囊的影響下散落在四周。

駕駛的臉上帶著鮮紅，插著許多碎玻璃，血跡從嘴巴中溢出，顯然受了相當嚴重的傷。

「先生！先生！」劉晨陽拍著駕駛的肩膀急切地呼喚，但駕駛毫無反應。

「我能做什麼？」

他的大腦飛速運轉，試圖想出辦法救人。

「他受傷了，我也不能動他，有什麼是我現在能做的？」

心急如焚，汗水如雨。

突然，他目光停留在手中的保溫瓶，眼神來回注視著它和變形的車門。

「我有沒有可能……把車門……打開？」

「不管了，先試試看。」

他要爭取救命時間。

劉晨陽馬上開始動作，左手緊抓著車窗下緣，右手掌穩定地撐在Ｂ柱上。

「哈啊！」他發動全身的力量，雙手的青筋像要爆裂般的浮起，金屬摩擦聲在耳邊迴響。

與此同時，體內有一股神秘的氣流從他的丹田直衝雙臂。

「嘎嘎嘎」的摩擦聲，響徹整個停車場。

「啊啊啊！」力道不斷攀升，劉晨陽的臉上湧現顆顆汗珠，雙臂、脖子、額頭都爆出粗壯的青筋。

體內的氣流不停地在他的身體累積。

雙臂、核心、下肢全都充滿了神秘之力，讓他不斷湧現更強大的力量。

「啊──」

忽然，喀的一聲。

車門突破臨界點，整片車門在他的蠻力下成功分離。

整片門都被拆下來了。

砰！

劉晨陽的雙手沒有力氣再抓住車門，車門掉落在地，發出深沉的撞擊聲。

「我真的把門打開了，這...到底是？」

他虛弱地靠在車身上大口喘氣，汗如雨下，看著不斷顫抖的雙手。

無法理解，這件事情完全超出他的理解，這只有電視才會出現的情節竟然真的發生了。

「我的身上……到底發生什麼事？」

與此同時，響徹天際的鳴笛聲從四面八方傳來，警車、救護車、消防車的聲音通通混雜在一起。

救援隊伍已經趕來了。

劉晨陽愣愣的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在現場等待救難人員的到來。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他的焦慮逐漸增加，但他也明白在這樣的情況下，能做的只有等待。

「沒事的、沒事的。」劉晨陽的目光不斷看向駕駛座，以及附近的道路，兩隻手不安的互相敲來敲去，同時輕聲的安撫著自己。

忽然，在某一條路的路口，出現了救護車。

這個情況，第一時間就被一直留意周遭環境的劉晨陽發現。他雙目登時一睜，內心一陣歡喜，立刻起身去接應即將到來的救難人員。

「在那邊！」劉晨陽引領著救難人員，朝駕駛的所在位置快速移動。

到達位置之後，他便立即退到一旁，將空間留給救難人員。

這時，他的手機響了起來。他看著陌生的來電顯示，疑惑地按下接聽。

「喂，請問是劉先生嗎？我這邊是派出所，你還在現場嗎？」

「是，我在。」劉晨陽目光巡視，很快就看到前來處理的警察，他主動開口說：「我看到你們的人了，我現在過去。」同時邁步靠近。

「好。」

電話掛斷之後，劉晨陽很快的與警察進行對談，快速的將自己所見的事發經過依序交代。當然，徒手拆車門這件事，自然是不會說的。

「擔架準備，要拉出來了！」一名救難人員高喊著。

「來來來，準備！」

「1、2——3！」

數名救難人員協力將駕駛從駕駛座拉了出來，並小心翼翼地放在擔架上。他們迅速檢查傷患狀態的同時，也在進行簡易包紮。

很快的，傷患就被送上救護車。

「呼——」劉晨陽吐了一口很長的氣。他看著駕駛被抬上擔架並送上救護車後，懸在心上的大石終於落地。

「還好這車門掉下來了，省去破壞的時間。」

「對啊，不然還要使用電鋸才行，延誤時間。」

「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經過的其他救難人員這麼說著。

「太好了。」聽到這些話，劉晨陽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來，並泛起一絲淡淡地微笑。

他希望自己有天也能成為別人黑夜裡的螢火蟲，為需要幫助的人帶來一點光明。

只要他有能力，就會盡可能地幫助別人。

「這一次，應該算是幫上忙了吧。」

他在心裡默默地想著。

…… …… ……

劉晨陽坐在地上，愣愣的看著變形的不銹鋼保溫杯，喃喃自語著。

「所以，我早就已經開始覺醒了？！」

「那道氣流……有點像小說裡的……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