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10多小時的飛行,飛機降落在巴黎戴高樂機場,因為疫情的關係,直飛倫敦的班機較少,故多需要至巴黎轉機,戴高樂機場有點複雜,迂迴的路線就像是巴黎街道的縮影,距離轉往倫敦的飛機大概還有3個小時的時間,大明坐在候機室裡,不禁回想過去那一個月是怎麼過的,好像終於在飛機上及候機室裡,才可以真正的抽離一下。思緒回到辦簽證的那天,由於已經被台北繁重的業務壓的喘不過氣來,在收到倫敦的派令後,大明就以最快的速度收集資料,幫太太及女兒的文件都第一時間的交出去了,去英國在台簽證中心的作業也堪稱順利,沒遇到甚麼問題,剩下的就是打包裝箱的作業了。
由於已經不是第一次外派了,大明對於國際搬家已有經驗,請搬家公司送來的約20多個箱子,大概一個周末就已經把大部分的日常用品都裝箱完畢。每一次搬家都是一次斷捨離的經驗,畢竟誰也不想把一些不常用的東西帶出國,多年後,又原封不動的帶回來。不外乎還是要帶一些國外不容易取得的家鄉味、零食、餅乾等等,畢竟還得先經歷兩個禮拜的旅館隔離作業。
大明回想起臨別前跟父母吃飯的哪一晚,家人們一直以大明能夠在海外工作為榮,不免俗的總是會跟親戚鄰居小小炫耀一番。「大明!你在國外要多照顧自己喔,50肩有好一點了嗎?要多活動喔 !!」母親不捨的對大明說,其實大明更擔心的是他們的健康,父母都是這樣吧,明明自己才是別人該擔心的對象,卻還是有額外的心思耳提面命孩子們要吃飽穿暖。「爸!媽! 我知道啦,你們自己才要多照顧身體,有甚麼事要再傳訊息給我喔!」大明躺坐在候機室的扶手椅上,後悔過去是不是讓工作占據了自己太多的時間。
意識在腦子裡流串,部長的吼聲是紅色的線、妻女的臉龐是藍色的線、父母的嘮叨是黃色的線,過去幾年這些線就像織布機一樣,在大明的生活裡縱橫交錯的,但到底織布的是誰呢? 耳邊響起了廣播,該準備登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