銘風追著柔嘉下樓,心中充滿不解,「妳怎麼了?有什麼心事嗎?」他握住她的臂膀。
「沒事,可能首演的日子近了,壓力很大吧。」柔嘉壓抑著自己的情緒。
「我可以幫得上忙嗎?就算只是陪在妳身邊也好。」
柔嘉吞了吞口水,深吸了一口氣道:「沒有,而且我想獨處。」
銘風放開手,表情有些失落,「那好吧,晚安。」
柔嘉點點頭,她走出大樓,到路旁的停車格找到機車,戴上安全帽後催動油門奔馳而去。銘風看著她離開,悵然若失,愣在路邊好一會兒,突然不知道該何去何從,他漫無目的地走著,走到舞團平時聚餐喝酒的酒吧門口,推開厚重的玻璃門,冷冽的空調撲鼻,走至吧檯就看見鄭維坐在那兒,桌上的酒杯已空。
「沒約珍妮一起?」銘風在他身旁坐下。
「戒酒的人來這兒會禁不起誘惑的。」鄭維笑說。
平時兼職酒保的小隆看見銘風來了,便走過來對他笑道:「好難得會獨自來啊,柔嘉怎麼沒一起來?」小隆從吧檯下拿出酒杯放至銘風桌前,又拿出琴酒倒了半滿,再倒了些萊姆汁,也幫鄭維倒了一杯。
銘風一言不發就拿起酒杯一口飲盡,讓一旁的鄭維與小隆著實嚇了一跳。
「怎麼?有什麼不順心嗎?」鄭維關心地問。
「沒有,只是這樣偶爾放縱一下也不錯,對吧。」銘風用食指敲一敲杯緣道:「再來一杯。」
「喝這麼猛會醉喔。」小隆雖然這樣說,但還是幫他倒了一杯。
銘風仍一口飲盡,將杯子放回桌面時又要了一杯酒,這時他已有些微醺,「這次我真的被套牢了。」
「哪支股票?」鄭維問。
「他說的是女人啦。」小隆笑說,鄭維也笑了。
「沒想到被冷落的滋味這麼難受。」銘風向來對感情的事都是順其自然,從不費心思,想不到遇到她之後,竟變得多愁善感起來。他明白這次的演出對她而言多麼重要,心煩是理所當然的,但他卻怎麼也難以忍受她不依賴他,不需要他。
「咱們的情聖居然也在感情路上栽跟斗了。」小隆開玩笑地說。
「我才不是什麼情聖呢。」銘風拿起酒杯喝了幾口。
「誰說不是,不僅粉絲,還有一大票女學生全都愛你這面癱的酷勁呢,在柔嘉來舞團之前,你的女友不是一任換過一任。」
「所以我這一次真確地明白柔嘉她就是我的真命天女。」
一旁的鄭維忍了好久,終於噗哧一笑道:「這話從你嘴巴裡說出來,真不搭嘎。」
「喂喂,我也是有血有肉的人耶。」銘風邊說也邊笑,他覺得自己真的太過敏感了,就算再怎麼親密的愛人也需給彼此空間的,這麼一想,心情也豁然開朗,原本深鎖的眉頭也放鬆下來,表情柔和許多。
「《舞之魅影》排練得順利嗎?」
「之前珍妮住院養病時停擺了一陣子,現在還挺順的。」銘風說:「最近都沒看到你來?工作很忙?」
鄭維點頭道:「最近報社要轉型,重心要從紙本轉為電子報,很多企劃案要寫,更多的是開不完的會。」
「珍妮戒酒之後,情緒穩定很多,每天很早就來舞團,甚至還考慮重啟教職。」
「她是不錯的老師呢。」鄭維呢喃,思緒早已跑得老遠,回憶起她剛創立舞團時的青澀與熱情,嘴角不禁微微上揚,但究竟是何時,一切都變了?他也舉起酒杯,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