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7-25|閱讀時間 ‧ 約 25 分鐘

寫為8/32,讀作Eternal Summer 04【穿過時間的光 If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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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高中畢業前夕的一次日常探望,李揚音照常在放學後趕來探望,當他要離開時,他的母親卻突然叫住了他。

「你知道嗎?人的一生大概就三萬天而已喔!」女人的語調很溫柔,語尾上揚所揚溢的悠閒之感與她蒼白的臉色形成了明顯的對比,好似年輕詩人在樹下與愛人的一句詠嘆般愜意。但顫抖著的手與無神的眼曈卻洩漏出了她的虛弱,樂觀的生命態度與已如殘枝的軀體就像夕陽下惹人發笑的悲劇。

但李揚音卻笑不出來。

頂著一頭上色不均勻,明顯是自己胡亂染的金髮,十分吸引人注意的的刺青「Memento Mori」那樣飛揚的墨綠色字體在少年側頸彰顯著其年少輕狂與不符年紀的體悟。

此時的他倚著牆隨意的站著,他放下了背上的樂器袋,肩上突然少的沉甸甸令他好不習慣,每天背著樂器在擁擠的車廂中站著通勤幾個小時的回憶突然不合時宜的湧了上來。

像是在提醒他,曾經提起的重擔終究不可能真正放下。

「我也活過一萬五千多天了,該做的事情都做的差不多了,要說唯一的遺憾,應該是沒有遇見真正心靈相通的人吧?」好似在交代遺言,女人的語調趨於緩慢。方才她才被正式宣判了死期為她失去準則的日子設下了做後的規律,在他們沉默的此刻,細數著女人剩餘生命的長針也沒有停止轉動,無情的倒數著他們剩下的快樂。

只是無人知曉快樂的半衰期,就算還留有一定的濃度,但也不一定能夠察覺到。那麼,稀薄的含量和零濃度有什麼不同嗎?

只是能夠繼續以訂年法度量生命已經的路程而已吧?經過無限次的半衰期後,濃度有可能降為零嗎?應該不會吧,就算傾盡世界上所有的水來稀釋酸液,其酸鹼值也不會高過七,只不過呈現一無限趨近的直線,卻又像逐漸停滯的信號,使生命歸於停滯。

「你的人生才過完五千多天而已,還有很久,不像我的人生,早如西臨的太陽,不過是在歸於山中之前最後的掙扎而已。」

「喔。」他捎了稍一頭亂髮,短短一個字便句點了女人真情流露的一番話。

「你早就知道有這天了嗎?」李揚音問,女人笑了笑,「確診癌症的那一天我就知道了,結果撐了十多年了,比我預期還要久,活到現在我已經很滿足了。」她看向窗外,此刻的她已虛弱的無法站立了,望著掠過的飛鳥,卻見那樣美麗的展翅把她故作的瀟灑拍落,成為了都市喧囂中一片微不足道的落羽。

「掙扎還是有點用的吧?」女人淺笑著說,在他耳裡聽起來卻像是刺耳的自嘲,他偏過頭,沒有反駁什麼,只是乾笑兩聲。

不過,有時候讓事情定格在最美麗的一瞬間才是最好的吧?

他那時對於女人忽然的體悟不以為意,但隔天當他接到母親跳樓自殺的消息趕往醫院時,他才知道那原是告別。

「我知道你有想追求的夢想,我也曾有,可你要記得,世界上的萬物都是有一個保存期限的,一旦過了期限便會化為虛無。早點認清現實吧?只有現實是永恆存在的,永遠不會失效,給自己一個保存期限吧,然後就忘掉夢想。

我知道你可能會恨我,但我的自殺不是你的錯,我僅是明瞭快樂的保存期限早已過了,不應該再死守已失效的人生,我僅是想要讓時間定格在最美的那瞬間而已。」

看著母親的遺書後,他決定遵照母親的忠告,給自己四年的時間去追尋夢想。

正因為他知道母親的夢想是如何被現實殘忍撕成碎屑的,他也開始害怕進入三流大學的自己,人生是否會因此墜入三流,於是他決定把握那段時間去追求夢想,並在夢想在外受到更深的傷害之前先行將其扼殺在搖籃中。

可他如今卻如此掙扎。

本來預想是畢業當天便要放棄,卻一路拖延至了這個夏天末尾,如今甚至隱隱妄想死守即將失效的夢想。

靈感似尚未失效,半晌之後他便已寫完歌詞,他卻突然想到平時曲都是交由吳振律所負責的,而自己之後便鮮少作曲。

正當李揚音苦惱時,他的手機便突然響起,他瞥了眼來電人,卻見到那想避開卻又暗自期待著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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