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參與龍與地下城遊玩的紀錄,原則上會盡量讓各位讀者可以有沉浸式體驗,不過還是有幾點需要先在此做個說明:
1. 本日誌非全知視角,因此隊友分頭行動後所發生的事情,原則上先不會寫,除非劇情內隊友有跟我說。
2. 本篇之實際遊玩日期為2024/07/14
3. 有些細節、順序等,可能會為了讓故事更順暢而與實際遊玩過程相左。也會視情況增加一些當天跑團不存在的劇情
以下,故事開始!
跟拉格一前一後回到凡達林,時間已是晚上,便也沒有特別通知其他隊友,先將小北牽去給烏瑪照料,並囑咐她多給小北吃點草料,慰勞一下辛苦後,就逕自回到旅店休息。雖仍然多少有些怨懟,但也知道現在生氣也沒用,還是得想想辦法恢復誓言才行。因此雖然拉格的外型多少有引起騷動,還是幫他解釋了一下,讓他在旅店也有間房可以過夜。
這一晚睡得不甚安穩,因為這是破誓之後,第一次在城鎮之中過夜,我有些擔心睡著之後,體內那股惡血,會不會趁機讓我在無意識之下做出讓我更加難以恢復誓言的事情,前幾天都在野外,影響不大,但在城鎮之中,要是出事可不是鬧著玩的。幸好一夜過去平安無事,隔天早上在旅店之中用餐時,隊友們也陸續出現,大夥反應不一,像是希爾就是一臉看好戲的表情,我則回敬以白眼。安潔莉跟伏爾甘則是在得知神殿之行的結果後,給予安慰與鼓勵。至於黑書倒沒什麼反應,只是默默的吃著早餐。
用完早餐後,趁大家都在,順便討論起下一個要執行的任務,我提出想要執行鐵手教團所委託的古鴞井掃蕩不死生物之任務,伏爾甘聽聞有不死生物,立刻贊同先處理此事,而安潔莉則認為若是能完成此任務,對於我恢復誓言應該不無幫助,因此也同意走一趟。其他人也都沒有意見,因此我們立刻出城,沿著三豬小徑往東北出發。
這一路上,我們都注意到有幾夥人躲在暗處,像是要打劫一般,但或許是看到我們人多勢眾,我跟黑書以及伏爾甘都穿著鎧甲,而拉格本身已經夠嚇人不說,身上也穿著我在出發前給他的精金鱗甲,這些人自然不敢輕舉妄動。我一度想要主動出擊,但想想還是不死生物威脅更大,還是先趕路,回程再來看要不要處理這群傢伙。
路程略有些遙遠,抵達古鴞井時已是傍晚,雖然名為「井」,但其實是一座警戒塔,但已久無人使用,因此警戒塔幾乎坍塌殆盡,只留下一些斷垣殘壁。就在古鴞井附近,果然有不少食屍鬼正在附近不知道在挖掘著什麼,而在這群食屍鬼正後方,有一個突兀的帳篷引人注意,帳篷位在塔的廢墟之中,外觀完好且乾淨,但這邊有食屍鬼出沒,又如何可以不受襲擊呢?
帳篷雖然詭異,但眼前的食屍鬼還是需要處理,安潔莉打算用火球術清場,但食屍鬼分散在帳篷四周,如要有效清場還需要先想辦法將這幾隻食屍鬼吸引到一處,不過拉格並不打算思考這麼多,仰天怒吼一聲,已經衝向最靠近的一隻食屍鬼,我跟黑書見狀,也一左一右跟著衝了上去。
拉格一邊衝鋒一邊抽出背上大砍刀,食屍鬼還在挖掘著,沒有注意到我們三人的行動,拉格手起刀落,刷刷兩刀,這隻食屍鬼立刻身首異處。拉格足不停步,再往左側另一隻食屍鬼砍去,這隻食屍鬼有注意到拉格的動作,但反應不及,只一刀就卸去食屍鬼的一隻手臂,我跟著衝向前去,看著這群食屍鬼,心頭一股無名火起,怒而揮劍往食屍鬼脖頸處招呼而去,食屍鬼身軀應聲倒地,頭顱也順著長劍飛出老遠。解決一隻後,我立刻箭步往左前方衝去,藉著衝刺的力道,對著第三隻食屍鬼長劍刺出,命中瞬間神聖光芒乍現,迅速灼燒食屍鬼的身體,等到我再把長劍拔出來時,這隻食屍鬼也被聖光化為灰燼。而在此同時,另一端也有一隻食屍鬼被黑書卸成三大塊,只一瞬間,我們三人已經解決四隻食屍鬼。
看到這個場面,本來打算施放火球術的安潔莉,默默地改為魔法飛彈凝而不發,萬一有更強的敵人來襲,第一時間就往它們招呼。而希爾也有類似的想法,他躲到挖掘區域右側一處矮牆,壓低身子躲著,魔法飛彈扣住,蓄勢待發。而在我們後頭的伏爾甘,因為距離較遠,決定直接掏出弩進行射擊,不過可惜的是這發弩矢從食屍鬼身邊擦過,並未命中。
拉格、黑書、我正打算繼續掃蕩其餘四隻食屍鬼,此時帳篷中傳來一些細碎聲響,緊接著走出一名矮人,這矮人光頭模樣,身上滿滿的刺青,最重要的是背後的斗篷乃是鮮紅色的,正是一名紅袍法師,這群人的威名我們自然都有耳聞過,實是不好對付,我們所有人全都轉頭緊盯這名法師,而他也驚疑不定,眼神在我們幾人身上來回遊移一陣後,大喊道:「來者何人?奉誰之命而來?出來與我對話!」
拉格一聽,將砍刀指向法師,怒聲吼道:「惡即斬!」
此話說得不錯,我立刻朗聲附和道:「沒錯!惡即斬!我才要問你是誰,在這裡做什麼?快快從實招來!」
「我乃來自塞爾——」紅袍法師話還未說完,拉格已經衝上去,法師注意到後索性也就不再多言,施法召喚出更多的大型不死生物擋在自己身前,其中最靠近我們的不死生物,頭部是一個牢籠,裡頭有多具屍體,雖然擁擠但卻排列得整整齊齊,手拿一把巨大砍刀。其他還有一隻米諾陶、一隻由無數腐屍組成,四肢著地爬行著的腐屍怪、一隻滿身觸手,外型令人作噁的異怪、還有一隻渾身由無數形如蟹螯鎖堆疊而成的鉗子怪。而本來的食屍鬼則因為紅袍法師解消了法術而癱倒在地不再動彈。
看到這幾隻大型不死生物出現,安潔莉早已凝聚好的魔法飛彈立時釋放,迅速往大刀怪破空而去,而在大刀怪附近的黑書也手握巨劍衝到大刀怪身旁,足蹬怪物身體向上一躍,巨劍插入大刀怪胸前,黑書吊掛在半空中,用力下拉,藉著黑書與巨劍本身的重量,巨劍一路朝下劈開一道口子,不過因為對方是不死生物,並未如預期出現噴血場面,只有黑色濃稠且腥臭的液體順著傷口流出。落地之後,黑書再次揮劍,這次則是朝腰部發起攻擊,怪物腰間立刻皮開肉綻,這兩劍讓怪物連聲怒吼,揮舞大刀朝黑書連連劈砍,黑書雖然嘗試再次發動攻擊,卻因為需要同時間閃避怪物的還擊而盡數落空,一人一怪就這樣纏鬥在一起,刀劍碰撞聲不絕於耳,極是激烈。
同一時間拉格則打算直接去找紅袍法師,正所謂擒賊先擒王,如此甚好,只是他與紅袍法師之間有如此多的不死生物擋道,難免會遭受攻擊,不過拉格可不管那麼多,他身形靈動,迅速靠近紅袍法師,期間只有腐屍怪來得及以攻擊來阻攔拉格,祂雖以爪子在拉格身上留下一道傷口,但拉格展現出驚人的耐受力,毫無任何停頓,迅速來到紅袍法師跟前,掄起大砍刀就是一陣猛劈,紅袍法師慌亂應戰,但除了第一刀他迅速後撤驚險閃過之外,其餘幾刀都結結實實的砍在身上,然而傳來的聲響卻與平常不太一樣,正疑惑間,被砍刀劃破的法袍被風吹開,裡面的肌膚呈現出岩石的顏色與質感,這廝居然不知何時施放了石膚術!好在大砍刀配合拉格的力道,就算是岩石,也硬是被劈出極深的刻痕,紅袍法師自己明明已經施放了石膚術,卻來是被拉格砍得渾身是傷,自是又驚又怕,慢慢的向後退去。若不是石膚術,拉格這一頓狂風暴雨般的攻勢,定能輕取這名紅袍法師。
米諾陶見大刀怪與黑書仍僵持不下,趁著黑書不注意,抄起斧頭劈了過去,待黑書發現已來不及,這一斧猛力劈在黑書的護甲上,黑書被強大衝擊力震退了兩步,重新擺開架式嚴防攻擊。
安潔莉此時咒語吟唱完成,戰場中央一股熱能迅速釋放,正是火球術的徵兆,紅袍法師眼明手快,立刻以反制法術強行中斷了這發火球術。而在此同時,希爾還躲在側邊矮牆之中,指揮魔寵貓頭鷹往帳篷靠近,並對自己施放了一個法術,不過法術效果沒有立刻觸發,因此我也看不出是何種法術。
其他人都已交上手,我這邊也沒閒著,腐屍怪筆直朝我衝了過來,雙爪自半空中揮下,右肩以下立刻見血,我怒喝一聲,這一聲大吼帶有煉獄之力,正是一招煉獄斥喝,腐屍怪感覺到熱氣湧動,本能性的朝旁邊閃躲,避開了大半的火焰,不過右前爪仍是被火灼傷。而大刀怪見到黑書被米諾陶擊傷,抓到空隙,大刀迅速朝黑書劈落,這次黑書來不及閃躲,只避開了要害,但左腿沒有被護甲覆蓋到的地方皮肉迅速分開,鮮血也大量噴濺而出。一刀得逞後,大刀怪此刻竟然轉頭面向我,第二刀迅捷無倫朝我橫劈過來,幸好鎖子甲讓我沒有因這一刀皮開肉綻,但巨大的衝擊力卻也讓我腰部先是劇痛,接著便是一陣痠麻。
紅袍法師所在之處突然出現一陣銀色迷霧,迷霧散去後,法師赫然已經消失,隨即出現在他所召的不死生物群之中央處,並朝著我與伏爾甘的方向,雙手向前一推就是一股寒氣自他手中放射而出,寒氣極為冷冽,令人難受,我身上也出現不少凍傷,而在我旁邊的伏爾甘狀態更加不妙,他雙手環抱不斷搓揉著雙臂,全身也不停顫抖著。
拉格那邊則是被觸手怪纏上,觸手先是如鞭一邊揮向拉格,並在命中當下迅速纏繞住拉格,接著第二隻觸手再次鞭擊拉格,但除了被纏繞住有些難受外,拉格接了這兩下鞭擊若無其事,這耐受力著實恐怖,也難怪當時初見,他能夠接下我的至聖斬還能屹立不搖。
伏爾甘見拉格、黑書、我、以及他自己都有掛彩,尤其是黑書狀態最差,立刻詠唱了群體治癒真言,在治癒法術的幫助下,我們身上的傷口癒合不少,有流血的也都已經止血,接著伏爾甘衝到眾不死生物中間,展示聖徽念出斥責不死生物之禱詞,念畢,一道神聖能量自聖徽向外擴散,大刀怪與鉗子怪立刻騷動不安起來,並打算逃跑。
見仍有三隻不受影響,我也衝到伏爾甘附近,高舉盾牌展示鑲嵌其中的聖徽,自從被迫成為棄誓者且確認沒辦法馬上恢復誓言後,我曾打聽過若在此狀態下引導神力,會發生什麼事情,並在古老的文獻中得知,其中一種神力的展現,便是能令眾敵人感受恐懼,但神力的來源多半會是提亞瑪特,如此使用他的神力是否會造成我更難以恢復誓言?但此刻狀況危急也無法考慮太多,終歸我還是用來處理這些不死生物及他們的始作俑者,我相信印和闐大神會理解且接納的!因此衝進去之後,我毫不猶豫念出禱詞,一股黑暗能量立刻自我體內湧現,並透過聖徽向外湧出,大刀怪與鉗子怪更加恐懼,但其餘不死生物包含法師依然不受影響。看來這幾隻不死生物有一定程度的精神力,不可不慎!
由於大刀怪受到我與伏爾甘的神力影響,黑書那邊壓力減輕不少,藉此機會,黑書重新調整呼吸,幾下呼吸吐納之後,黑書的精神恢復不少,立刻拖動巨劍往法師衝去,不過法師早有準備,以護盾術擋下黑書的攻勢,
拉格那邊好不容易掙脫觸手怪的束縛,立刻全速奔向紅袍法師,張口就向紅袍法師咬去,可惜紅袍法師的石膚術尚未解除,拉格一口咬下,傷害卻甚是有限,不過拉格的牙齒並未因此碎裂,看來他的牙齒硬度還更勝石塊阿!
拉格掙脫束縛的當下,米諾陶則是揮舞斧頭攻向正在對付紅袍法師的黑書,並將黑書的攻擊接了過去,一人一怪劍砍斧劈,同時還一邊閃躲對方的攻擊,正打得難分難捨,不過畢竟黑書有傷在身,最終不慎吃了一斧,萬幸這一次力道不大,黑書受到傷害還不算太重。米諾陶得手之後,便即注意到朝著紅袍法師而來的拉格,護主心切的米諾陶,立刻轉身往拉格揮砍,這一斧僅僅擦過拉格手臂,淺淺的傷痕拉格自是不放在心上。
安潔莉再次發動火球術,火球術迅速在法師與米諾陶之間炸開,米諾陶背對安潔莉自然看不見安潔莉的動作,因此意識到危險想要閃避已然遲了,渾身被火焰灼燒數秒,而紅袍法師反應較快,立刻蹲下躲過火焰,然則熱浪還是席捲了法師,法師,身上多處燒傷的痕跡,蹲在地上哀號連連,顯然石膚術防得了武器,面對法術卻沒什麼效果。
就在此時,希爾的貓頭鷹自帳篷中飛出,腳上還抓著一捲羊皮紙,但沒想到這個畫面卻讓紅袍法師臉色大變,他立刻向希爾哀求可以放過他的論文,只要他能完成並上交這篇論文,在塞爾紅袍法師組織中定能連升三級。他不說則已,如此一說,希爾更不可能放過這個機會,幾發火焰箭刻意自羊皮紙周遭飛過,紅袍法師臉色本就蒼白,這下更加毫無血色可言。
「希望你有多抄寫幾份阿?」希爾不懷好意笑道。
「我...我還來不及抄寫...。」紅袍法師語帶哭腔,著急道。
「既然如此,你要不要束手就擒,不然你就要跟你的論文說再見囉。」安潔莉走向前來,語氣平靜的「提醒」道。
紅袍法師無奈之下,只得將所有不死生物解除召喚,場上的所有不死生物迅速消失,不一會,就只剩下我們一行人以及紅袍法師自己。
「各位,快!綁起來!」希爾見威脅建功,笑得更加歡快,還不忘提醒我們幾人上前將法師綑綁起來。我們一擁而上將其捆了個結結實實,拉格更是將身上所有物品,不管有沒有用,通通自法師身上取走。而安潔莉與希爾則是進去帳篷之內搜索。
「說!你在這邊做什麼?」我立刻上前審問道。
「你也看到了,我在此做研究,寫論文。」紅袍法師無奈道。
「研究主題是什麼?講清楚點!」我繼續喝問道。
「我在研究古鴞井的建造者是誰,且我想這底下可能會有我想要的東西。」紅袍法師回應道。
「那你研究出了什麼?已經知道建造者是誰了嗎?」我追問。
「沒有阿,唉...。」紅袍法師嘆道,「我需要井底下的東西,我又沒有去害別人!」
沒有害人?紅袍法師沒有害人,這可真是開天下未有之奇,我自然不會相信,立即開啟誠實之域,讓他好好回答。不過他也只是重複剛剛說過的話,看來,他的話中多半藏有語病或文字遊戲,以至於誠實之域判斷不出真假。
不過眾所皆知,紅袍法師需要經過一些考核,通過之後,就能使用塞爾的無盡能量,一個新的邪惡法師也就此誕生。因此,就算他在這段研究期間沒有傷人,他一路以來應該也沒少沾染過鮮血吧?我們便以此進行詢問。
「我覺得沒有。」紅袍法師回道。
「我不要你覺得,有就有,沒有就沒有!」我怒道。
「沒有,沒有,真的沒有。」紅袍法師被我幾次怒喝,也開始有些慌道。
「那你這些不死生物的來源呢?」拉格加入訊問。
「他們都是本來就死掉的,我只是將其製造成不死生物供我差遣而已。」紅袍法師解釋道。
「那你的不死生物也沒有傷過人嗎?」拉格繼續問道。
「沒有,我一直就只有在這邊挖掘而已。」紅袍法師連連搖頭道。
這倒真是奇了,仔細一想,我們所接到的任務,也是說有不死生物出沒,似乎沒有傷人的傳聞出現,難道他還真的是無辜的?
「那你們可以把論文還給我嗎?我想升上去。」紅袍法師見我們沉默下來,忍不住懇求道。
「那你升上去後要幹嘛?」拉格問道。
這一問顯然問到重點了,紅袍法師閉口不言,我們隨即醒悟,升上去後,自然就會大開殺戒,因此這才不敢回應。
「你不說,我們可就當你默認你的目的不正,會將你正法!」我警告道。
「我打算去絕冬城,派出手下進行滲透。」紅袍法師總算開口,雖然他講的委婉,但我們都知道,滲透之後會有何下場。
「那你就是要害人嘛!」我怒道,隨即轉頭看向拉格:「拉格,你去處決他吧,我去外圍晃晃。」
我轉身離去,走到挖掘場之外,沒多久伏爾甘也跟了上來,我看了他一眼,顯然他也是跟我相同想法,離開現場,讓拉格可以「開心」一下。
沒多久,我心裡的沉重感減輕了不少,雖然尚未恢復誓言,但這樣的感覺讓我知道,我現在做的事情對於恢復誓言是有所幫助的,離我恢復誓言之日,也更靠近了一些。
一段時間後,我跟伏爾甘粗估拉格那邊應該也差不多了,便回頭與他們會合,果然很快便看到那紅袍法師已經消失,只留地上一灘血液,以及拉格嘴邊的鮮血。接著四人再往帳篷走去,這帳篷不大,我們無法六人全部擠進去,但站在門口也足以聽到及看到內部的狀況。安潔莉與希爾已經發現了不少法術卷軸與防護戒指,正在收拾中。而帳篷內有一處勉強可以撐之為井的人工建物,希爾已有派貓頭鷹下去探查過,深約80尺,底下有不死生物被坍方、落石等壓住無法動彈。井底有一空間,雖然比這頂帳篷還寬,但看起來隨時都會崩塌。不過井底的空間看來曾有人活動過,且似乎是某個法師的研究室,或許我們遇到的這名紅袍法師,就是想要從這研究室中找一些研究成果也說不定。
聽完希爾與安潔莉探查所得,我們也將剛剛審問紅袍法師所得知的消息告訴兩人,安潔莉聽完後,看了一眼他正在寫的論文,臉上似乎有些不屑,道:「這篇論文不知所云,一無是處,大概就查重率可以過吧。」
雖不清楚查重率為何,但顧名思義,應該是某種檢查論文是否抄襲的機制或魔法吧,言下之意,自然是指這篇論文如驢鳴犬吠,除他之外也無第二人可以寫得如此之爛。如此拐著彎損人確實厲害,真不愧是學者!
不過拉格顯然對於論文寫得好不好毫無興趣,他看了看井內,隨即攀牆而下,看他攀牆技術如此熟練,確實如同一隻蜥蜴游走於牆壁上,我曾聽聞遠東之國有所謂「壁虎游牆功」的步法,雖未親眼見過,但應該跟我現在所見的相去不遠吧。
拉格下去看了一眼,沒多久便回到地面,先問我們是否有足夠的水?以及是否有人會使用冰系法術如冷凍射線之類。我是有準備約莫3加侖的水,用來召喚水元素用的,但拉格表示不夠,原來他是想要用水加上冰凍法術,來對底下的牆壁進行加固。看來此法行不通了,拉格只好走出帳篷查看,附近立起不少木製柵欄,其中的木樁甚是粗壯,正適合用來作為支架進行支撐,於是拉格開始忙進忙出,拆了不少木樁,搬下去搭建出支架,不過也只有拉格能夠攀牆如履平地,加上通道狹窄,只好讓拉格一人忙碌,我跟希爾則是先將兩條繩索接在一起,成為共100尺的長繩,等拉格支架建好後,我們其他人可以用這條長繩下到井底。
井底面積不小,加上只有拉格能施作,因此進度緩慢,其他人決定先就地休息,等拉格的支架工程完工,我們再下去探索。完工時已經是夜晚時分,我們經過休息狀態也回復許多,除了拉格之外,其餘幾人抓著長繩緩緩下降。
雖然剛剛聽過希爾與拉格形容過井底,但此刻總算親眼所見,四處都有坍方,以至於此處現在看起來如同天然洞穴,但若仔細觀察便可看到依稀有垂直的牆壁藏在坍方後方,其中兩側各有一處,坍方有些潮濕,而整個地面的土質也有些濕軟,推測此處應該曾有地下河經過,但不知是湊巧還是人為,坍方將水流堵住,這才形成這一處方形空間。
那些露出來,未被落石擋住的牆壁之上,刻有不少宗教符號,這些符號我無法精確辨別究竟屬於哪個宗教,但可以肯定的是,定然是邪惡的宗教。希爾也湊上前查看,他的學識淵博,故很快便確定這是班恩的符號,班恩乃暴虐之神,果然是邪教之遺跡!不過這上面也不只有班恩的符號,還有許多魔法研究的紀錄,只是這些紀錄更加陳舊。我們討論了一下,推測應該是曾有魔法師在此處進行研究,後期接觸到了班恩的信仰,而有了進一步的突破。
然而不知為何,我總覺得在這個廢墟之中,某個方向不遠處,有股格外邪惡的氣息,雖然只是無以名狀的感覺,但我仍伸手按住劍柄,面對該方向警戒著。
拉格則是四下翻找之下,好不容易找到一隻蜈蚣,使用動物交談術與蜈蚣嘰哩呱啦一番之後,他轉述了蜈蚣所提供的情報,說是其中一側坍方,本來有座水門來控制水流,但水門已被破壞,而且是最近的事情。而牠所指出的水門位置,就跟我感受到邪惡氣息的來源乃是同一方向。不僅如此,安潔莉的偵測魔法也顯示,該方向有死靈魔法的存在。顯然我的感受並非錯覺,我將此事告知眾人,都覺得有必要進一步探索。
巧合的是,拉格觀察後,發現我們偵測出死靈魔法的方向,也正是這條地下河的下游,當下在拉格的領頭下,立刻開挖,他攀在天花板,從上方挖掘過去,挖出一個可容我們正常行走的高度。此處土壤質地鬆軟,只有四周牆壁及地板天花板為石磚打造,寬度也不過15呎,因此挖掘進度頗快。並且隨著越來越深入,我也感覺到邪惡氣息越來越明顯。行至半途,拉格突然向眾人問道:「你們會游泳嗎?我怕等等會突然有水湧出。」
眾人面面相覷,我雖說粗通水性,但也算不上專精,其他人也差不多狀況,希爾則是拿出傳送頭盔帶上,表示萬一真的有大量水流,那就用傳送頭盔帶大家離開。拉格聽聞後點了點頭,轉身回去繼續向前挖掘,很快便來到一處轉角,我們也挖出一些金屬破片,應該是防水匣門的殘骸,看來此處曾有蜈蚣所說的水門。過了轉角之後,拉格開始不自覺的往斜上方挖去,一開始還有些疑惑,直到看到天花板的石磚往上抬升了一階,地板也上升了相同高度,這才恍然。
就這樣向前挖了幾十呎的距離後,拉格停下動作,此刻已經距離前方只剩下薄薄一層土壁,為了安全起見,只先挖穿一個小洞可供窺視,我們輪流湊上去看,希爾也將魔寵貓頭鷹送了進去進行偵察。小洞後方是一處房間,正中央有一魔法陣,魔法陣左右兩邊各有一張祭壇,不過上面已經沒有擺放任何物品。魔法陣前方則有一口棺材,棺材巨大足以裝下一個大型生物。
「這法陣...?」希爾透過洞口盯著法陣看了許久,卻無法參透其奧妙。安潔莉也湊上前去察看,卻同樣百思不解。看他們如此苦惱,我也忍不住好奇,待安潔莉退下後,我也將眼睛湊了上去。
我第一眼注意到的倒不是法陣,而是那口棺材,為了確認,我釋放了神聖感知,不放則已,施放之後,我也不禁一凜,棺材內是不死生物無疑,雖暫無法確認是何種不死生物,但其氣息之大,前所未見。我深呼吸了一口氣,將目光轉至法陣之上,上方果然有稍早拉格所述的大量黑色乾涸血漬灑在法陣之上及周遭,但還不至於讓法陣無法辨識,看了幾眼後,我腦中靈光一閃,想起之前受訓成為聖騎士之時,宗教課程上,負責教授課程的牧師展示了一種相似的法陣,說這是轉化為巫妖的最後一步。我倒吸一口涼氣,立刻退下並將我的發現告知其他人,大夥的反應也都是一驚,畢竟巫妖極為不好對付,祂們都曾是最資深最強大的法師,這還只是最基本的要求,還需要達成許多嚴苛的條件,才能從法師轉化為巫妖,因此祂的魔力與學識都是頂尖,即便我們有能力將其擊敗,只要祂的命匣沒有被毀去,祂就能在隔一段時間後,再次復活。
法陣看起來是已經發動過,因此棺材內的很可能就是巫妖,我們還在商量對策之際,黑書也好奇的來到洞口朝內看去,沒多久,便說了一句:「有風欸!」
我還以為他有何發現,結果只是這麼尋常的事,其他人大多也有如此想法,只有安潔莉立刻意識到不對勁:「這裡是地下欸,哪來的風?」
「從棺材裡吹出來的,過一陣子還會吸回去。」黑書指了指洞內說道。
安潔莉一聽,一臉難以置信,立刻上前確認,看了一陣後,她轉過頭來,滿臉震驚與不解道:「祂在呼吸?!」
拉格立刻衝回去,重新將蜈蚣抓了回來,一把丟向洞內,那蜈蚣落地後,向著棺材爬去,但一碰觸到那陣風,立刻一命嗚呼,成為一條蜈蚣乾,這所謂的風,甚至會吸收周遭的生命力!
當下我們立刻討論起該如何應對,拉格打算用水淹,透過貓頭鷹的偵查,確認到排水孔在棺材後方,直徑僅約1呎,且現在被土石等堵塞住,因此若是灌入大量的水,短時間內水無法排出,而水源則可以從另一處坍方引入,而我們其餘幾人則回到地面等待,甚至可以休息一晚,正好現在已是深夜,稍早的戰鬥也多少有些消耗,而希爾則決定將魔寵換成章魚,留在下面監視。
「我不用呼吸,我來挖通水源,你們先上去。」拉格示意道。
「我跟你留著,我可以把你一起傳送出去。」希爾敲了敲頭盔道。
「你一個人挖應該要挖一整晚,我們來幫忙吧,挖到土石變得潮濕再上去。」我建議道。
拉格沒有堅持,點了點頭,於是安潔莉先行回到地面,希爾則在後面待命,一看狀況不對就立即啟動傳送術,我、黑書、伏爾甘、拉格則開始進行挖掘。幾人奮力挖掘著,到了大半夜,土石已變得潮濕,我跟伏爾甘便收起工具,回到地面休息。但我們來到地面才發現,黑書不知何時已經提早回到地面並且已經睡下,難怪剛剛好像少一個人!也罷,黑書在與那紅袍法師及不死生物的一戰中確實消耗不少體力,較為疲累也實屬正常,我跟伏爾甘也就在帳篷內找了處位置睡下,等明天拉格的好消息了。
一覺醒來,天已大明,走出帳篷看到希爾站在不遠處,那個位置若按照地底下的方位,正是巫妖所在的房間,他雙眼緊閉似乎正在感應著什麼,我們喊他也沒有聽到,看來應該是正在透過魔寵觀察底下的狀況,沒多久,希爾突然喃喃唸道:「阿嘉莎?」
聽到這一句話我們也都感到疑惑,怎會提到這個名字?竊竊私語間,拉格也從帳篷中走了出來,希爾也切換回自己的感官,我們立刻問起底下到底發生什麼事?
「底下有一個巫妖大哥,感覺滿好說話的欸!不過祂最後把我趕走,還說如果我不走,就要把我殺死。」拉格簡短道。
「你的魔寵也是看到差不多的狀況嗎?」安潔莉向希爾確認。
「恩,但他有提到阿嘉莎,好像是認識她,我是不是該下去跟他聊聊?」希爾點頭道。
「巫妖是有什麼好聊的,雖然我們現在的實力可能無法擊敗他,但或許可以智取,我在想要怎麼對付他。」我沒好氣道。
「但祂不是沒有要動武的意思嗎?」希爾反問道。
「也不算完全沒有啦,祂有威脅我說再不走要把我殺死,現在想想,祂一覺醒來發現一群冒險者,在祂清除汙水的時候煩祂,肯定是會不爽的吧?」拉格聳聳肩道。
「你剛剛離開後,我還有看了一下,祂正在用物理手段清淤。」希爾回想了一下畫面。
「祂不是巫妖嗎?幹嘛不直接用魔法就好?」安潔莉不解。
「可能就個人喜好吧。」希爾聳肩推測道,「我讓魔寵章魚試著跟他溝通看看好了,看是比手畫腳或是拿石頭刻字看看。」
希爾說完便立刻行動,他遠端指揮起章魚嘗試與巫妖溝通,但也不過就幾分鐘的時間,地面上的我們立刻感受到一股強大的能量出現,而我甚至能感受到這股能量之中的汙穢與褻瀆,我立刻手按劍柄待命。接著一個高大的人影憑空出現在我們眼前,手還抓著希爾的魔寵章魚,看到地面上的我們略感訝異,疑惑道:「我家什麼時候在地底下了?這又是誰的章魚?」
「我的我的!」希爾立刻接話,「你認識阿嘉莎阿?我們有在書上看過這個名字。」
「對對對,我們在書上看過,是一個很神奇的存在?」安潔莉反應也很快,立刻補充道。希爾的書上看過云云自然是胡謅,不過這樣也好,留點心眼總是好事。
「是阿,她在我那時候是一個很厲害的女巫,你們聽過的應該是她的一些故事吧?」巫妖點頭道。
「對,我們聽說她知道世上所有的事情。」安潔莉順著道,此段倒是不假,不過這種虛實夾雜的謊言最難被拆穿,巫妖也並未起疑。
「而且聽說她很漂亮?應該啦。」希爾也幫腔道。
「很漂亮?」巫妖聞言有些疑惑。
「月精靈,當然漂亮啊!」希爾肯定道。
安潔莉躲到希爾後方,張口卻未發出聲音,只做出唇形,一邊指了指希爾,一邊對著無聲道:「他是月精靈,你懂的。」
「喔喔,審美是主觀的,我不多做評論。」巫妖會意道,停頓了一下隨即又開口:「還未自我介紹,我名叫阿辛多,那是一個令人難過的年代,當時我與阿嘉莎有一段激情歲月...。扯遠了,你們來此有什麼事嗎?」
「我們很好奇你在下面幹嘛?」希爾立刻問道。
「我在這邊...,呃,模仿睡覺。」阿辛多思索道。
「是這樣的,我們收到委託,聽聞這邊有奇怪的紅袍法師出沒,來到此處也的確有出現紅袍法師的痕跡,但不知為何紅袍法師不見了。此外還聽說這紅袍法師還帶著一些不死生物晃來晃去。」
「好可怕喔,這個社區不太安全,我得換個地方休息。」阿辛多聽完有些擔憂,我們幾人對望一眼,都覺得奇怪,祂可是巫妖欸,怎可能還會怕紅袍法師?不過大家也只在心裡疑惑,並未問出口。
此時阿辛多一邊掃視了我們幾人一眼,直到注意到我,眼神便不再移開,直勾勾地盯著我看。我不禁握緊劍柄,雖然跟他戰鬥凶多吉少,但我可不會因此屈服於邪惡之下!
「這位先生,你一直眼神銳利地盯著我看,有什麼事嗎?」阿辛多向我問道。
「他斜視啦!」希爾立刻喊道,試圖緩解氣氛。
「不關你的事。」我語氣冷淡地道。
「不用管他。」「他種族歧視啦,不用理他,他也都這樣看我。」安潔莉與拉格也先後插口,試圖避免衝突。
「你的狀況有些特別,特別受到神的眷顧。」沒想到阿辛多再次開口便直指問題核心,又繞著我轉了一圈,訝異道:「你破誓啦?」
此話一出,眾人神情都緊張起來,安潔莉等人都試圖打圓場,而希爾倒是看戲不嫌事大,饒有興味看著這一切。
「這是一件很傷心的事情,請您不要再提了。」安潔莉拉著阿辛多道。
「這有啥好傷心的,這不是一件很開心的事嗎?」阿辛多故作不解道,並轉頭問我:「你現在感覺如何?」
我再也無法忍受,拚著今天可能會丟了性命也不管,「唰」地一聲,長劍出鞘劍指阿辛多,冷言道:「你說呢?」
「要我說的話,那應該是,重獲新生?」阿辛多臉上神情似笑非笑。
「重獲你媽個頭!」我啐道,「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喜歡不死生物與死靈法術!」
「我還以為你跟阿嘉莎熟識呢!但既然你不喜歡,你何不重新接納你的誓言?」阿辛多臉上微有些失望,問道。
「我當然想!」我立刻喊道,「不過有什麼東西在阻止著我恢復誓言。」
「兄弟,別擔心,這個問題,時間到了...,」阿辛多言至此處故意停頓了一下,吊足胃口,才又續道:「就習慣了。」
「你要是有辦法你就說出來,沒辦法你就閉嘴!」我怒道。充耳不聞周遭隊友倒吸一口氣的聲音。
「我確實是有辦法,把你胸中那口血給取出來。」阿辛多一邊說著,一邊開始暖身。
「你說說看。」我不禁挑了挑眉,決定聽聽看他的辦法,若是可行,自然甚好,若是又拿我尋開心,我也不會跟他客氣,以身殉道,我也不是沒有心理準備。
「等等,我們這邊有人很想要那口血!」希爾出聲大喊,並指了指拉格,拉格也立刻飛奔過來,一臉興奮地指著自己,不言而喻,自然是求著阿辛多能將血轉給他。
「我又不想了,我就想要看到聖騎士因為破誓而痛苦的樣子。」阿辛多反悔道。
一瞬間,拉格哀求聲、希爾幫腔聲、以及我憤怒嘶吼聲,同時響起,而阿辛多身上本來的尋常服裝,也開始變化,沒多久一套紅黑配色,看上去高貴典雅的法袍就出現在阿辛多身上。
「你想要這方法也不是不行,你自己想辦法自我身上獲得吧。」阿辛多語氣平靜道。
此話一出,我知道這一戰是免不了了,我立時擺出架式準備應戰,那頭拉格則持續還在跟阿辛多討價還價。
「大哥,不然我跟你交易,你想要什麼?」拉格喊道。
「那我想要你的命。可以嗎?」阿辛多微微笑道。
「我死掉之後給你可以嗎?」拉格問道,「欸等等不對阿,我已經有半條命給別人了。」
「什麼!那我不要了,我要這個聖騎士的命。」阿辛多嫌棄道。
「不行,人家不喜歡。」拉格嘆道,此刻,他也知道這一戰是免不了的,抽出大砍刀準備戰鬥。
掃視眾人,我自知這是我自己的問題,若是隊友決定袖手,我也不會責怪,不過我有些驚訝的發現,除了希爾之外,其他人都已經抽出武器備戰,我有些感動,也有些抱歉,拖你們下水了。
阿辛多微微頷首,九顆綠色火焰立刻出現在他周身,眼中也泛起綠光,雙手擺了些手勢,似乎正在準備法術。拉格見狀,喊道:「大哥,只要被你扁一頓就可以了嗎?沒問題!」隨即一聲響徹雲霄的怒吼,提起砍刀就往阿辛多劈過去,阿辛多看準來勢側身避過。見阿辛多身法不錯,拉格調整了一下架式,加快了揮刀的速度,這一次砍刀劈中阿辛多右臂,但砍刀卻彷彿砍到空氣一般,毫無停頓的經過阿辛多身體,而阿辛多一點傷勢也沒有。雖本就有心理準備,但看到這一幕仍是感到無力。阿辛多看著拉格的身手,讚許式的點了點頭。
伏爾甘見狀,立刻施展法術,瞬間金色光芒自伏爾甘身上湧出,罩住周身所有隊友,我們的武器受此影響,泛出微微金光,阿辛多見狀也不自禁喊了聲「好!」伏爾甘邁開大步奔至阿辛多身後,一把抓住戰錘就往阿辛多錘落,命中阿辛多肩膀瞬間,戰錘之上所附著的微微金光一閃,阿辛多不自禁叫出聲來,見此情形我已可確認,尋常武器或許傷不了他,但他本質仍是不死生物,神聖之力肯定有效果,加上我手中長劍,以過往戰鬥之經驗,即便沒有附加神聖之力,也能對無實體之敵人造成傷害,我必須盡可能以此優勢出擊,當下我也大步流星快步趕上,眼角餘光瞥見黑書也雙手握緊據劍疾奔而至,他身手矯健自是比我先一步來到阿辛多身側,握緊巨劍躍起轉身,藉由旋轉之力加大力道,往阿辛多腰部橫劈,金光再次於接觸瞬間乍現,阿辛多吃痛之餘,立刻轉身面對黑書,這導致黑書的第二劍落了空。
不過祂轉身去面對黑書,倒是給了我絕佳的機會,我來到阿辛多背後,與黑書相對,長劍由祂左肩往右下揮擊,並且再命中瞬間注入大量神聖之力,此刻我雖看不到阿辛多的表情,卻也聽到祂的一聲悶哼,祂迅速轉身要面對我,但已經來不及,這一劍我微微一收,呈刺擊之勢,出劍瞬間祂正好身側面對著我,長劍自側腹直直沒入,再次灌注大量神聖之力,祂眉頭緊皺,一邊忍痛,一邊還是點了點頭以示讚許。
此時我們四人正好分別站在阿辛多前後左右,將其包圍在中央,希爾自不待言,雖多少有擺出架式,但更像是自保而非要參戰,而安潔莉則在我們戰鬥的當下不斷沉思著,此刻她抬起頭來開始與阿辛多交涉。
「阿辛多先生,我曾聽聞過您的事蹟,您乃是一代明君,又樂意分享知識,聖騎士先生的破誓也非他所願,還望您不吝分享這些知識。」安潔莉小心翼翼選擇措詞,對著阿辛多道。
「你倒是對我頗了解啊,不過我不要,我就想要弄死他。」阿辛多扶著剛剛被我刺穿的側腹,忍痛道。
「好吧,既然您堅持想要來點晨間運動,那我就放肆了。」安潔莉點點頭道,隨即口中唸唸有詞。
「好,就讓我來看看你有何能耐。」阿辛多好整以暇道,但就在此時,一道暗淡,微綠色的光芒以阿辛多為圓心壟罩在場上,數道綠色光芒打進阿辛多體內,阿辛多臉色一變,祂此刻想必也已注意到,這光芒雖是綠色,但其中卻仍蘊含光耀之力,在這樣連續戰鬥之下阿辛多身上開始冒出煙來,祂雖極力掩飾,但仍可看出他正在忍耐身上的痛楚,也或許是這樣,阿辛多並未注意到希爾的小動作。
「你們怎麼就真的打起來了啊,齁!」希爾高聲抱怨道,但從背後偷偷將章魚拋進帳篷之中,似乎打算派章魚回到底下去翻找一番,隨即希爾席地而坐,饒有興味地看著我們戰鬥。
或許是因為安潔莉的法術極富威脅,阿辛多立刻飛起往安潔莉方向飛去,在他身旁的我們四人盡皆一驚,立刻揮動武器試圖阻止,伏爾甘跟黑書反應即時,都有命中阿辛多,而我跟拉格反應慢了一些,攻擊落空,不過這點攻擊還不足以阻止阿辛多的行動,祂優雅落在安潔莉身前,伸出手指對準安潔莉的腦袋,對著我道:「以防你不知道,我這招叫做死亡一指,只要我發射,我敢保證你這個隊友絕對活不成,我跟你做個交易,你讓我把她殺了,我就幫你把胸中的血轉移出來,讓你恢復誓言,否則,你就得繼續保持現在這個狀況,如何?」
「你休想,就算我會破誓一輩子,我也不可能犧牲我隊友的性命!」我毫不遲疑凜然道。
「你要救她?那也行,我就把其他人幹掉。」阿辛多繼續威脅道。
我不再多言,只是舉起劍對準阿辛多,祂看著我的動作,嘆了口氣,把手指上黑色能量收掉,並隨之放下來,安潔莉本來全身緊繃,現在也忍不住鬆了口氣。
「不玩了不玩了,你也是不容易啊,我感覺到你身上的制約。雖然我是個巫妖,但希望你不要太介意,我已經知曉你們的能耐,而且也感覺到你們都願意為彼此挺身而出,這是好事。」阿辛多收起本來輕浮的態度,溫言道,只是講到後半段,眼神明顯跳過希爾,「不論如何你們也是辛苦了,只是這口血,拿出來之後還是需要個載體...。」
阿辛多話還未說完,拉格立刻跳到祂面前,不停指著自己,表示自己很願意接受這口血。
「那我想先確認一下,成為載體會有何影響?」我本已打算就讓拉格去承接,但我突然想到,不知道這口血會不會有其他的影響?故而話到嘴邊改了口,問起後果。
「首先就是外貌上的轉變,此外,對載體的心性也會有所影響,他可能行事作風會越來越邪惡,在你身上,你尚可壓制,但在他身上,」阿辛多說到此處看了拉格一眼,「變邪惡這點應該是免不了的。」
「那,要成為載體本身有何限制?可以不是人嗎?」我問道,畢竟若是拉格真的變得邪惡,我難免要拿劍相向,但畢竟也是同伴,我不想走到這一步。
「必須是人。其他倒沒啥要求。」阿辛多回答道。
「我單純好奇,如果是你來吸收的話呢?」希爾此時靠了過來問道。
「我恐怕不行,現在的我尚有理智,若是吸收之後,我們可就要再打了,而且我應該就會來真的,你們不會想要的。」阿辛多搖頭道。
「希瑞,拜託啦,給我給我!」拉格轉而向我央求道。
這倒讓我始料未及,給拉格實在過於危險,難以掌控,現階段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找一個本來就該死的罪犯,將血轉移給他後,直接將其正法,只是現在要上哪找這個人去?
「沒關係,你可以之後再將人帶來。辦完這件事,我就要離開這裡了。」阿辛多擺擺手道。現在也只能如此了。
「好吧,就麻煩你等我們一陣子了,我們一找到適合的人就會再來找你。」我點頭回應道,我也沒料到,居然會有巫妖能保持善念,這實屬不易。
「好啦,我要回去排水了,你們自便啊。」阿辛多說完,便自原地消失。
「我來不及問他法術的問題!」安潔莉懊惱道。
「之後還會再來一趟,那時再請教也不遲。」我提醒道。
拉格此刻緊跟在我身旁不斷央求我將血轉移給他,唉,我到底該不該給他呢?這實在難以抉擇...。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