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於 2024/08/15閱讀時間約 5 分鐘

<一齣戲>

    「何瑞康,換你啦,真心話還是大冒險」昏暗的鵝黃色暖光照映在微微晃動的酒瓶上,而瓶口正對著自己,酒酣耳熱的群眾中,唯獨只有何瑞康跟那位不能喝酒的陳彥達最清醒。

     

    一抬眸便與坐在斜前方的學長對上視線,但最為刺眼的無非就是靠在學長身上的那位”她”

     

    「康康快回答阿,真心話還是大冒險」旁邊的人用手肘撞了撞自己的手臂。

     

    「真心話好了」帶上禮貌性的笑容,語氣有些客氣

     

    「那……在場有你喜歡的人嗎」一個輕柔的女聲率先拋出問題,眾人也都開始紛紛起鬨,幾位女生也有些害羞的低了低頭。

     

    而何瑞康眼神就停滯在陳彥達身上,緩緩的回答道

     

    「有」

     

    在場上所有女生都望向了自己,眼神中似乎流露出一些愛慕之情,但何瑞康絲毫不理會,直瞪瞪著看向自家學長,即便陳彥達隨著眾人下一輪的開始眼神不在他身上。

     

    看著躺在陳彥達身上的人,康康有說不出的苦

    若自己真的勇於表達自己的想法

    跨出自己遲遲不敢跨越的那一步

    是不是……躺在學長身邊的人就是自己?

     

    「何瑞康,又轉到你了,你要不要繼續真心話?」

     

    兩人熾熱的視線重新對上,但對上的時間並不長,因為在陳彥達懷裡熟睡的人兒醒了過來,何瑞康就這樣看著學長與他人有些親暱的舉動,話語也有些慍怒的回道。

     

    「不用,改大冒險」

     

    「既然你說你有喜歡的人,你現在就打給他,跟他告白」

     

    剛剛拋出問題的女聲,又提出了指令,何瑞康冷冷地笑了笑,乾脆的掏出手機點開電話簿,卻停在陳彥達這個連絡人不敢撥出。

     

    就在這時,原先在跟女友講話的陳彥達,手機突然響起,眾人目光瞬間往阿達身上望去,伴隨著也是許多女生朋友有些詫異的目光,陳彥達苦笑的將手機拿出,螢幕朝外便大聲道

     

    「各位女性友人,是我媽打來的啦,何瑞康這個少女殺手怎麼會看上我,時間也有點晚了,我先帶我女友離開啦,下次再聚啊」陳彥達禮貌性地露出笑窩,便攙扶著有些微醺的女友離開了何瑞康的視線。

     

    所有人的目光又重新回到自己身上,何瑞康扯了扯有些僵硬的嘴角,決定自罰五杯跳過這環節,雖然換來的是他人的噓聲,但他絲毫不在意別人的目光,自顧自地喝了起來,何瑞康多希望自己真的能喝醉,彷彿真的喝醉自己就會忘記陳彥達身邊多了個伴侶,忘了自己的懦弱,更甚至能忘卻自己那差一步的表白。

     

    可惜的是,當這攤聚會結束,自己的思緒依舊是清晰的,那一幕幕的畫面近似跑馬燈般的在腦海裡迴繞,他魂不守舍的往陳彥達的租屋處走去,所幸距離不算太遠,昂首看著那租屋處,燈光早已熄滅,想按門鈴的手卻停在空中遲遲不敢做出動作,就像剛剛想撥出電話的手指一樣,永遠就差這麼一步。

     

    「啊——」

     

    這聲叫喊形似無能者的呼喚,呼喚著自己真正想要的人,是否能在這時出現在眼前給予一些安慰,但事與願違,換來的是一片寂靜。

     

    瀕臨崩潰的何瑞康跌坐在公寓的大門口,手指深深掐入自己的髮絲中,緊閉雙眼浮出的畫面卻都是自己永遠差一步的告白動機,再到後面學長欣喜地告訴自己交到一任新女友,直至剛剛她靠著他的畫面消逝在自己腦海裡,眼淚也止不出的落下,將自己蜷縮在大門邊,疲倦與酒精開始發酵,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

     

    「欸,康康,康康」陳彥達輕聲搖了搖睡在自家公寓前的人兒,對方緩緩的抬眸,滿臉的倦容映入眼簾。

     

    「你怎麼睡在這啊?你這樣還能上課嘛?」有些嗆鼻的味道讓阿達眉頭略皺,想攙扶對方起身,卻有些站不穩。

     

    「啊……可能原本想借你家睡一下的,但就不小心睡這了」心中一波苦澀開始泛起,僅僅只是想看一眼陳彥達的這種理由卻不敢真的說出口,難受的感知促使何瑞康臉色極為難看。

     

    「那你打給我啊,不是有我的電話嘛,我會下來接你啊」攙扶著比自己30公分高的人兒,對陳彥達來說還是有些吃力,對方似乎都將重量壓在自己身上,讓這短短的路途顯得更加艱難。

     

    「啊……對啊…….」

     

    “對啊,如果在那當下把你電話撥出,我們的關係會有所改變嘛”

     

    苦笑浮上顏面,但陳彥達依舊沒注意到。

    那遲遲未說出口的告白,對方也不可能會讀出來。

     

    陳彥達將何瑞康安頓在床上後,便倒了杯溫水給對方,又將原先拿在手上的熱水壺遞給康康,開口說道。

     

    「我聽朋友說你後來喝了很多酒,所以這解酒湯本來就是要帶給你喝的,殊不知你人卻出現在我家門口,這樣我也省了點事,還有你今天的課我會幫你跟教授說一聲,你先好好休息吧,睡醒之後就去洗個澡吧,都是酒味臭死了……時間也差不多了,我要準備出門了,你要什麼就自己拿,如果找不到東西的話你就…….」

     

    看著陳彥達又要再離自己而去,何瑞康反意識握住陳彥達的手腕,眼神中有一絲絲恐懼。

     

    「你怎麼了?是身體不舒服嘛?」看著康康複雜的神情,阿達將手覆上他的額頭,確實體溫有些高的嚇人,深吸一口氣後又去藥箱拿了些退燒藥遞給康康。

     

    「你看吧,明明身體就不太好,還硬要睡在樓下不打給我,真搞不懂你這學弟怎麼想的」口中不斷的碎唸著,但手邊中的動作都沒停下,將對方的雙手塞進被子裡拽好,空調開到適宜的溫度後又說道

     

    「今天的主修課我上完就回來照顧你,那堂課我不得不上,不然又要被當了,你這短短幾小時就躺好就好,然後等我回來」阿達看了看掛在牆上的時鐘,距離上課時間也不到半小時了,若再拖下去一定點不到名了。

     

    「陳彥達…..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啊」喉嚨的灼熱感,讓自己聲音有些嘶啞

     

    「因為你是我學弟啊」原先要關門的阿達,停下動作,望向躺在床上的何瑞康。

     

    「那…..那你願意陪我演一齣戲嘛…….」康康有些費勁的撐起身軀,與陳彥達對視

     

    “陪我演一部……你其實很愛我的戲可以嘛”話語依舊卡在何瑞康心中,說不出口

     

    「演演演,何大導演要我演什麼我都會說好,你這學弟是燒傻了吧,我要去上課啦,你等我回來」語畢,陳彥達匆匆的關上房門,就往學校趕去。

     

    “謝謝你打造的虛擬世界,總讓我有你也在意我的錯覺”

    “謝謝你配合著我入戲,溫柔是你留給我的陷阱,而我也不打算清醒”

    “這一齣好戲的結局,希望你會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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