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8-29|閱讀時間 ‧ 約 29 分鐘

【希拉說書人-疤痕IV】

城市的喧囂彷彿被一層薄紗籠罩,暫時模糊了時間的界限。


從原本待在書局書頁的磨紙聲,出去戶外走進星巴克點了一杯冰的焦糖拿鐵醒腦,腳步無經意間帶我穿梭於熟悉的街巷,小街老店裡與朋友以探班名義搭上幾句話,就是希望騰出給自己一點獨處的時間。


直到看到手機螢幕亮起了一個嘴巴下彎的emoji貼圖訊息,對比眼前的亮度,才意識夜晚已來臨。原來我出來了五小時,還好是夏天,所以天黑得晚。


理智使我有足夠的時間在城市的脈搏中尋找自己的節奏,即便有些刻意。

街燈次第亮起,彷彿是城市溫柔地提醒我:是時候該回去回應那個小傢伙了。

 

也許見我已讀未回,簡單的兩個字的熟悉稱呼加上三個小點,感受小利在輸入文字時想了又想、拉扯又拉扯,深怕打擾我,又擔心我不理她,那是一種渴望再度連結的懇求,繼貼圖後收到這「姊姊…」的訊息,我人已經在門口準備掏鑰匙。

 

開門入眼簾是她包了一條毯子,但褪去的衣物整齊的疊在桌上。

「姊姊…你終於回來了…」

她想靠近,又擔心目前不允許,衝勁的腿拔了兩小步步伐又僵住,掂著的右腳尖阻止自己在前進。


我凝視了她一陣子,她以為我針對她裹起的毯子,於是正要攤開時,我開了口:「包著吧,感冒又得討打,算你還清楚遊戲規則。」

 

走進房間置放手上的東西,她緩慢地跟在後面,直到跟到門口就站在門框牆後。

 

「嗯?」

「我..唔…姊姊…你還生氣嗎?」小利雙眼滿是等待,等待回應、等待被接受、等待再度回到熟悉自在的連結狀態,跟我之間。

 

「難道搞了這一齣,我要歡欣鼓舞啊?」抬了眼,目視勾回她的雙眸,以這樣的形式傳遞自己目前的狀態,看著眼前這不知所措的孩子,確像個孩子,而且是搞了大事的孩子。

 

「對不起,我認真反省過了…你…姊姊你能夠…就是…我們可不可以不要結束關係?」

還持續凝視著她,心裡呢其實已經放下了所謂原則啊、地雷什麼的執著,只不過這傢伙需要深刻的一次,才能明白自己到底要跟自己拉扯到什麼程度才肯罷休。

 

見我沒任何回應,她咬了上唇,低下頭。

 

「我不在的時候,除了反省,還有呢?」

 

「我自己罰站,也寫了悔過書,啊!我要拿給你…」

 

「等一下,先回答我的問題,你都分享完了?」

 

「喔…嗯…我回了一下公司要的資料,然後…等姊姊…一直看著手機,也不敢吵你…然後我就是…」

 

「就是?」


「就是…我不小心睡著了…」

 

悶笑了一下,揚起嘴角,我說:「這樣啊?看來把你一個人留在這裡待著,還挺可以照顧自己的喔。」

 

「沒有…我…我很想你…我不會照顧自己…」

 

根本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講什麼了吧,真是。

 

點了個頭,眼神往原本她要去的方向示意,她快步地拿了一疊六孔夾紙,大約七八張內容的悔過書。

 

大致內容就是從觸犯關係天條、隱瞞抽菸又情緒化發言,以及愛面子、害怕不被接受而起了鬥士對抗魂,意識自己的刺推開了我們之間的關係,還有她很不喜歡懦弱的自己,她認為承認自己搞砸是件懦弱的事…

 

「我也會害怕,你想過嗎?」將悔過書朝自己的方向對摺,我說。

 

小利不解的看著我。

 

「我也會害怕每一次的互動、對話,是不是可能傷到你。也會害怕在每一次的懲戒、對話,攻受狀態下,你是否不接受、是否拒絕。但我想,如果我自己都不能對自己坦承有這些顧慮跟不確定,那麼我跟你的關係絕對有天會出問題。」

 

拍了拍床沿,示意她坐到我旁邊:「講這些,你覺得我懦弱嗎?」

 

「不…姊姊,我覺得你很有魅力。」

「為什麼?」

 

「你願意看見這些害怕。」

 

再度留了空白,她捏了捏自己的手指:「我也想跟你一樣可以從容地看待任何錯誤。每一次姊姊都能夠接住我的脆弱,你說人心是肉,裡面裝的是情,脆弱很正常,我也要能正視自己的脆弱。以前,我也不曾、也不會給自己機會,如果現在在這裡我還不給,那我也跟當初沒遇見姊姊之前差不多那樣…」

 

依然沈默的我,讓這樣的空白刺激小利更深的表達自己、感受自己,接著她說:「就是…我知道自己已經觸犯了契約規定,我也不想為難姊姊…雖然…」

咬著下唇,跟隨情緒而抽起的氣,眼淚在眶轉著,她抿住氣息,為了穩定就要潰堤的撕裂感:「我並不想結束…雖然我還想懇求,求求你不要放棄我、離開我…可是如果姊姊已經決定了…也給了我完整的一次調教…我會接受這個結果….只是…能不能夠給我彌補的機會?任何彌補我讓這份關係破裂的機會,是要再挨打,也當作最後一次挨打…還是…我想要…不要就這樣結束…」

 

這傢伙的韌性在這時候挺敲住我的軟肋的,起初在熟識期的時候,也是深深被她這股能量吸引,於是接受了她,建立起這份關係。

 

捏了捏她的鼻樑,直到她哀號了一聲才鬆開手,接著又捏了捏她的臉頰…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願意再給彼此的關係最後一次機會,就無需多挨打,是嗎?」

 

她猛然搖頭,快速的表達否之意:「不是!打,我讓姊姊心碎、傷心、踩雷!當然打!打到求饒都不停手!我只希望姊姊真的可以原諒我…」

 

「心裡難受的是那個罪惡感,是嗎?」收回剛才的些許輕鬆,我專注地提出。

 

她看著我的雙眼再也裝不了逞強,韌性也順然倒下,她跪在地上抱著我痛哭,不停道歉。

 

輕輕拍她的後背,就這樣好一段時間,可能五分鐘、十分鐘,直到她意識自己的眼淚鼻涕弄得我褲子、衣服滿是,才不好意思的諾諾移動自己抽起櫃子上的面紙,先擦掉我身上的“水痕”,再粗略整理一下面容。

 

「那,怎麼打?畢竟我沒見識過你服打的時候。」瞧她又再度腫起的雙眼,我問。

「抽!就抽!狠狠抽!我哭啊喊的都抽!…」

 

見她積極地展現誠意,對比先前那種傲慢又高氣焰的狀態實在是兩碼人,忍不住笑了出來。

 

「我服打!真的!姊姊你揍扁我吧!揍到我扁掉!」

 

同時我也感受到她順著我的狀態在啟動“哄”姊姊、“逗”姊姊的能耐,於是眼神示意她說到這番程度也該褪去包在身上的小毛毯、全然交出了。

沒表現太多的能耐立刻消回,耳根迅速染紅,恥與赤裸感的不知所措再度露出。

 

「抽可能有點困難,拿這支好了。」

趁她摩摩唧唧地把小毯子拿開,露出赤裸的身軀之餘,我抓了化妝台上的木梳。

小利一臉不解接過我遞給她的木梳,我接著下指令:「轉過來背對我,屁股翹起來。」

 

緩慢地照做,時不時回過頭側過身想確認,一掌煽下右臀,不准她有任何遲疑。

 

「自己打自己,我要聽到你報數,我看你服打到什麼程度。」

 

她耳根更紅了,甚至更加混亂。右手揚起又落下,過度僵硬撅起的姿勢使小利顫抖著…

 

「啪!三… 」

「啪!四… 」

「啪!五… 」

「啪!十六… 」

「啪!十七… 」

「啪!二十五… 」

 

能感受她努力揚起的角度與落下的力道,不過這樣的姿勢實質上擊打疼痛感有限,本已經些許小瘀血的肌膚再次暈染緋紅,不深不淺,但對比小利臉頰與耳根,那也只是水彩上畫布而已。

 

結束30下,我抓住她拿木梳的手腕,收走了那把小刑具,同時也看見如同剛沐浴出來的閃光濕潤在兩腿之間。

 

「手舉高,站直,面牆十分鐘。」

 

-

午夜十二點,手機的日期往下個數字推進。

破例的情況光在小利身上不到24小時就發生兩次,一是踩雷我給了機會持續關係,二是我默許讓她在這裡過夜。

 

此刻她抱著我平時出門穿的外套(她下意識從沙發邊緣抓到的)裹著小毯子熟睡在承接各種經歷的沙發上。


前幾小時,她在罰站時間到後得到解除懲戒狀態的允許,來到我面前。

 

「有狠狠懲罰自己嗎?你覺得?」


垂著眼低著頭,眼神飄動不太能和我對視:「還是姊姊在懲罰我啊….」

「我可沒動手呢。」


「這才可怕….」這時候就可以對視了。


「此話怎講?」

 

「太羞恥了!我還寧可姊姊打我!」

然後眼神又飄走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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