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傷是一條深藍色的河流,緩緩地流淌著。
很安靜,很冰冷。
在雨天的時候,灰灰髒髒的天空滴滴答答落著小水珠的時候。
悲傷的河面也會有共鳴,發出微弱的聲響。
今天太陽很大,像是曝曬在陽光下太久,無論是什麼都會煙消雲散的毀滅感。
皮膚開始起著各種小小紅紅的疙瘩,像是身體裡面有什麼在噬咬著,
當刺破之後,會有怎樣的怪獸衝出來呢?
偶爾,會這麼想。
每個傷口都是黑暗生物的巢穴。
太陽真的好大,這種炙熱感,好像連深藍色的河流裡面,那些難過都能因此蒸發。
有時候,人與人的互動,比排練過的戲劇,更是一場惡夢。
內心產生巨大的懷疑:
是不是有些美好想望,總以為每個人都能有的哪種,
也可能,有一天全都會翻轉成悲劇的那種絕望。
當清晰感受,關於謊言,關於裝飾,關於善意與惡意間的縫隙。
評論地如此理直氣壯,受傷不過是意料之中。
越去深思,不過都是人設,那些過往,這些互動都可說是無限趨近實況劇。
以為的用心,在歲月之中沒有更璀璨的色彩,在這一刻只能更加蒼白。
所有的付出與獲得,沒有真心,卻都有了轉場,拉上拉下一幕一幕的布簾。
所有人為景色都變得如此自然,這種現實感帶來一種詭譎感,
好像可以聽見斷裂聲。
飽脹的水球,不停地注入更多的水,可以預見破掉的未來。
要撕裂一個狀態,其實如此簡單。
現下產生的畫面如此血肉模糊,都可視爲常態。
殘破也能是一種美感。
原來當趨近黑色的藍色河水蒸發之後,會獲取非常銳利的,幽靈般墨藍色的結晶,鬼火那樣的陰涼。
好像是為了某個人而難過?
其實只是最後一根稻草。
那些人、這些事、這些都只是幌子。
真正的痛苦都在表層的笑容裡面一針一針的黥著,刺字刺圖刺墨。
有時候那些快樂都是假的,都是夢境,都是泡沫,都是一瞬間的花火。
一項一項珍惜的,重視的。
往後全都變成茅變成箭變成刀變成斧變成劍,砍殺著心上每一塊柔軟之處,直至最後。
沒有鮮花沒有綠葉沒有微風沒有月亮沒有星星太陽,成為一片沒有邊際的黃沙滾滾。
總是以為孤獨還可保有驕傲,
但是,沒人說孤寂也像野鬼野狗野人,荒蕪到不行,極致的沈默,那是無人之境。
那時候,心終究會是一座過於老舊,停止運轉,全數生鏽的鐵工廠。
在未來的某一天,等一根神經迷走錯亂,然後,電線走火。
火花們小小跳躍著,看似美麗卻極致危險的瞬間,讓所有的所有化為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