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暑期週記
1-1 加爾•貝尼迪瑟•波塞 利做了一個夢。 『搖晃燭芯 爲了保持平衡 平行的三條線 被抹除了起點 歸於何處 又將去往何處 忽明忽滅的燭火 倒映出解答』 夢醒了。
望著大雪紛飛的窗外，她開心地笑了，加爾喜歡雪，也喜歡雨跟太陽，風當然也喜歡。 現在是清晨六點，正確來說，是五點五十分，加爾望著天花板，小小聲地哼著歌。 「……」 在與開著的門扉成對角的角落，是加爾的床，床板是一大片與牆壁固定住的拼木板，加爾的床，由兩塊榻榻米組成，她此時蜷在九十度的牆角，凝視著門。 橘黃色的燈光在六坪大的房間略顯昏暗，以至於門外的亮白色光線快速地入侵，並佔據了加爾右方的角落，沿著加爾靠著的牆迅速蔓延，不過，在離加爾十公分的地方停了下來，橘黃色的燈光稀釋了刺眼的白光，界線也因此模糊不清。 黑色的貓，是加爾養的小寵物，牠通常很安靜，梳理著自己的毛，牠是隻很巨大的貓，比加爾還要大隻，估計比爺爺還大隻。 「……」像是在模仿一樣，加爾看著門外的客廳，一道快速閃過的身影讓加爾提著心臟 。 堆砌而成的微笑，每一度的彎曲都像是硬扯的一樣，閃爍著的淚光、顫抖的眉梢連自己都覺得滑稽。 「嗚呃啊……」 不小心漏出了聲音，加爾驚恐地摀住嘴，渾圓的雙眼左顧右盼，彷彿有什麼東西在房間裡 一樣，反覆掃視房間的每一處。 黑貓豎起耳朵，長長的尾巴在空中掃呀掃 的，細長的黑色瞳孔像是要傳遞什麼能量一樣。 「沒事的，什麼都沒有也沒關係，只要還有生命，就還能重新開始。」 加爾眼睛緊閉著，外頭呼嘯而過的身影在房間門停了下來，它吸收了周圍的光，外頭那如無限隻手臂朝內部抓取什麼一樣的黑色光芒中，它緩緩地進入了橘色的空間，身旁圍繞著一顆深紫色的，散發著微弱紫色光輝的圓球，兩顆與黑色相反，寫實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盯著加爾。 2-1 高舉的鋤頭直直插入田地中，農夫正在鋤地，這是工作前的準備工作，也正是如此，他起了個大早。 天剛亮，東部平原上相連的幾十畝田地散發出從睡夢中甦醒的氛圍，灰白色的天空被日出照亮，淡藍色的光從天的東邊向西渲染，清晨的水氣順著鼻腔黏膜傳來飽富生命力的氣味，這樣的味道，有提振精神的作用。 鋤地的作業一直延續到清晨八點，這時大部分的農民都已經開始插秧了，與大眾不同，有位農夫正倒臥在農田裡，他只穿著一套無袖背心和四角短褲，在沒有鋤過的地裡像個孩子一樣，時而奔跑，然後一躍而起，在地上留下深深的足跡；時而蹲下，用雙腳十指翻攪著大地；時而像是在休息一樣，大字型躺在田地上。 「要種什麼呢……？」烏黑的長髮被泥濘浸染，連黝黑的臉上也沾染了濕 濕黏的泥土，充滿磁性的男性嗓音從喉嚨中發出氣音。 農田很安靜，而男子也很有耐心，他雙手手掌平貼在泥土地中，抓取了一小撮的棕色泥濘，然後任其盡數從指縫中滑落。 「……」 細小的田間小路不時有大汗淋漓的農夫走過，但沒有任何一人轉過頭看田中的男子。大約是三十分鐘吧，一朵與平時無異，幾乎可以說是碰巧飄過的雲，微微遮住了太陽。 「想吃菠菜……芹菜也想。」 男子恍然起身，盤腿坐在什麼都還沒有的，潮溼的泥濘裡。 「那就種吧，種菠菜和芹菜。」當他從泥濘起身後，又像觸電一樣地說：「番茄嗎？洋蔥也種一些？是要做雜菜煲嗎？」 『大地……真難懂啊……』 辛勞的一天開始了，現在時間是上午九點。 「喔！在種東西嗎？」 白色和黑色，兩種完全相反的顏色，在少女的身上以雙馬尾的形式出現。 「妳怎麼每天都來啊？」 「哪有每天，是八小時來一次。」女孩穿著黑色的低筒厚底馬丁 靴，左腳穿的是白色羊毛泡泡襪，右腳是黑色的護腿，有著銀白色金屬扣環作為鬆緊帶的樣式，再往上是一大片白色披肩，從右肩一路延伸到下襬的右側。 「……」稍微有點累，於是農夫先生望著眼前的少女，稍微恍神了。 「幹嘛？我未成年喔，盯著看也給不了你什麼。」女孩說。 「我才沒有盯著妳看。」打了一次哈欠，農夫先生用斗笠蓋住了自己的臉，準備休息一下。 「……」將白色的披肩取下，然後鋪在棕黑色的農地表面，女孩在披肩所遮蔽的白色區域中躺了下來，兩眼直勾勾地盯著農夫先生。 「怎麼了，有問題想問？」農夫先生隔著斗笠說道。 「明明就在盯著看，愛說謊。」女孩吐出舌頭，無聲地做了鬼臉。 「……我對小孩子沒有興趣。」 「那你喜歡什麼樣的女生？」 「……」 「……」 「…嗯…」 「沒關係，不能回答就算了。」 「也不是不能回答，只是我不知道她過得怎麼樣。」大字型的躺姿變成了安詳的一字型，兩手在胸前十指交錯放著，農夫先生深吸了一口氣，然後一次吐出，說道：「妳有嗎？很老很老的朋友，你們有彼此的聯絡方式，卻已經沒有聯絡彼此的理由。 有著不同的生活圈、不同的交際圈、甚至連職業、思想、下一餐吃什麼都沒有任何交集，她是我喜歡的人嗎？我不知道，我只是有很多很多的問題想問她，也許，再說一聲對不起吧。」 「……」 這次，雅靜沉默了。 「我喜歡的類型……可以的話，希望情緒變化不要太大吧，冷冷的，但很可愛，反差萌很大的類型吧。」 「你還會想見到她嗎？」雅靜完全無視農夫先生轉移的話題，只問自己想問的問題。她眨著好奇的雙眸，眉毛卻帶了些憂慮。 「誰？那個女巫嗎？不要吧，我很討厭她的。」農夫先生在那之後就安靜了。 「……是嗎？」女孩說。 『明明喜歡，卻不想見她。』 「……」農夫先生。 「……」女孩。 『大人果然很奇怪。』 女孩這麼想著。 3-1 森林。 偌大的森林。 一棵棵高聳入雲的熱帶叢林植物維持著1.5至2 公尺的距離生長著，昆蟲、節肢動物、兩棲類和爬蟲類在結實的棕黑色土壤上生長著，地面滿是一道道板根所築起的小型圍牆，狗牙根和其鮮綠色的嫩葉也濃密的生長在板根與土壤中間。 這裡，是臺 灣外海的一座小島——波漢巴多。 「（越南語）Chào buổi sáng, cô Manla（早安，曼菈小姐。）」 身穿白色紡紗服的男性向曼菈微微敬禮。 「早安，太陽的能量今天也好強，讓我們沐浴在它的照耀中，但小心點，不要被曬傷了。」曼菈，是這座小島唯一出生地在臺灣並且說著中文的人。 她呵呵的笑了聲，紅潤的嘴唇彎成弧形，勾人心弦。 「（越南語）Tôi hiểu, cô Manla, hôm nay cô có muốn tổ chức buổi lễ tương tự không?（我知道了，曼菈小姐，那今天也一樣要進行儀式嗎？）」 「………」曼菈沒有回答，塔羅牌從她的腰際彈射而出，那是張印有「La Roue de la fortune」字樣的牌。 過了大約六秒，一張塔羅牌又以極為緩慢的速度從她的腰際升起，曼菈嘟囔道：「寶劍五……有三個人……有個人在來訪者身後……但他們會遇見的，而且充滿銳利的刀鋒，他們劍拔弩張，有兩個人離開戰鬥，又或是，不想戰鬥，他們無法逃離，因為是命運……可怕。」 「村子會有危險嗎？」 兩人停下了腳步。 「建議牌……」曼菈的眼前，慢慢顯現出另一張卡牌：「……」 「怎麼了？曼菈小姐。」 「……」 「……？」 「…………」 「快啊！請您告訴我，村子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嗎？」男子面露愁容，說道：「……拜託了……曼菈小姐。」 「……」沉默了片刻，曼菈開口說道：「你對月亮的印象怎麼樣？」 「這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覺得月亮怎麼樣？對月亮會用什麼形容詞？」 「……」輪到男子沉默，看起來深思熟慮了一番後說道：「皎潔吧，會指引道路，因為月亮很亮啊，以晚上來說。」 「是嗎……看起來，應該是如此呢。」 『像隱者一樣啊，我的塔羅牌。』 「……曼菈小姐？那麼村子會……？」 「村子很好，只是我們會有客人，是臺灣和中國來的。」 「臺灣？中國？是旅客嗎？為什麼來這？曼菈小姐，我這就去通知村長。」 「呵呵，不用擔心的，謹遵月亮的含義。」 「這又是什麼意思呢？」 「你說了，月亮是指引，大家都會看到的，因為他在晚上很亮嘛。」 「……」 「好了，客人應該會搭船隻行駛而來，畢竟這裡沒有國際航班。」曼菈隔著一層布料的雙眼彷彿正在看著村莊裡的大家一樣，她接著說：「我想見見那幾位孩子。」 1-2 「……」 「……？」 從機上盒發送的電訊號，讓電視臺所錄製的節目能夠在32吋液晶螢幕上顯示，政客們張牙舞爪地訴說自己想建構的利己意象，由一旁領著通告費而至的主持人如牆頭草一樣的，給予各政黨與無黨籍的政客糖果和鞭子，尖銳的笑聲和醜陋的面容再由大眾來評斷好壞。 「……」 加爾走出了房間，她 沒有去其他地方，而是停在客廳與房間門的交會處。 老舊的直立式電風扇因缺乏保養和潤滑用油，不斷發出震動聲，風扇也在嘎嘎作響。在加爾眼前，有一張躺椅，上頭鋪著一層涼席，而在涼席上方，一條比躺椅稍寬的長方形藍色被單整齊地鋪著，微微凹陷的中央彈簧紡紗部分，顯示了使用者剛離開不久。 「……」 黑色的貓，牠靜悄悄的，別說叫聲了，牠連動都沒有移動分毫，只是睜著一雙橘黃色的眼睛，凝視著加爾。 夾雜在吵鬧的噪音中，有平底鍋和鍋鏟炒菜的聲響，空氣中也飄散著食物的香氣與油耗味 。 『……？』 「…………」 今天是星期六，加爾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著自己剛才出來的房間，她很想回去，睡著了就能什麼事都不想了，自己還不餓，但早餐估計是要吃了。 「6）3-0 5 &+9347）3。」從廚房傳出充滿雜音和電子音的聲響，刺耳的令人想遮住耳朵。 「……」加爾走向廚房，看著裡頭的漆黑點頭。 「$+94_4&+8 786_73#703。」漆黑向加爾走去，然後把她一掌推入了浴室中，用它充滿黏膩液體的雙掌，將大門關到只剩一個小縫隙。 「……」 黑貓不見了，加爾沒有注意到，她保持微笑，坐在馬桶上，凝視著正前方的磁磚，白噪音填滿了整間浴室，像水一樣，加爾覺得自己快喘不過氣來了。 「……」加爾。 「……」磁磚。 「………」加爾。 「…………」磁磚。 白噪音越發吵雜，越發地，加爾感覺磁磚離自己好近。 「……」加爾。 「…………」磁磚。 又更大聲了，好吵。 「…………」加爾緊皺眉頭，閉起眼睛。 「我會殺死你，當你闔上眼睛時。」彷彿直接對著加爾的腦子說話一樣，加爾嚇得用力睜開雙眼。 「所以，我們該怎麼解決這個問題，就是要看……」 電視機傳出西裝筆挺的政客們相互爭論的聲音，桌上擺著的，是十五顆高麗菜水餃，裝在白色的盤子中，底下閃著光芒的，是褐色的醬油。 「……」加爾面無表情看著電視，再看了看自己剛才走出的浴室。 加爾，想出去玩。 貓闔上了雙眼。 2-2 「妳都不出去玩的嗎？找個朋友之類的。」 晴朗的天空在一道低沉嗓音劃破天空後，有片雲朵飄過，農夫先生盤腿坐在農地中央，和他肩貼肩，正坐在旁的雅靜哼著動漫歌曲說著：「不用不用！我又沒有朋友，媽媽也只在乎自己的生意做不做得好而已。」 「……」農夫先生。 「不過話說回來，你這裡好安靜啊！」雅靜開心地左搖右晃。 「是嗎？我倒覺得挺吵的。」農夫先生閉起眼睛。 「會嗎？明明什麼都沒有，哪會吵。」雅靜說。 「妳。」農夫先生睜開眼睛，說完之後又閉起來。 「嗚……！」雅靜漲紅著臉，鼓起雙頰，發出哀嚎聲。 「心靈，是心靈很吵。」 「來不及了！馬上改口什麼的！惡劣！」雅靜伸手揉捏著農夫先生的臉。 「……」農夫先生露出了困擾的表情。 「哈！怎麼？不高興嗎？來打架啊！來啊！」雅靜擺出了拳擊姿態。 「不要，那樣要碰到妳，還是算了。」農夫先生露出了既嫌惡又困擾的表情。 「剛才明明就盯著我！說什麼算了啊！變態！」雅靜右手食指猛力地快速戳著農夫先生的臉。 「我沒有盯著……我說過了……是心靈很吵，而且，不是妳的，是我的……」 「我不管！總之你有看我！而且是變態。」 「有，然後……是，我是！怎麼了？」 「要補償！要補償我才行！」 「補償啊……」 「對！補償！天上那個你閉嘴！」 「天上那個？」 「不、呃、啊……沒，沒什麼……」雅靜羞紅著臉。 「……妳，一直都是這樣嗎？」農夫先生站了起來，說道：「難怪沒有朋友。」 「我有朋友！」雅靜鼓著腮幫子，臉紅的快要滲出血來了：「我有！」 「是嗎？叫什麼名字。」 「呃….嗚……叫做……叫做……」 「喔？我以為朋友的名字一下子就能說出來，時代果然不一樣了。」 「等等，快想到了！」雅靜背對著農夫先生，體溫逐漸升高。 「我有個想法，妳喜歡占卜嗎，不對，應該說，妳願意被占卜嗎？塔羅牌之類的。」 「啊有了！是我之前在學校遇到的！那傢伙颱風天了還跑來學校，哈哈，真是奇怪的人！她的名字是……是……」雅靜再次陷入沉思。 「……」凝視著雅靜，農夫先生一句話也沒有說。 「不要催我！我快想到了！」 「我不會催妳，我也相信妳有朋友，那，妳要聽聽我說的嗎？」農夫先生將斗笠戴上，看著太陽升起的方向。 「占卜嗎？塔羅牌？」雅靜很明顯還在想：「跟女巫有關嗎？」 「沒關，她就只是個普通人而已，我有個東西要給她，但我抽不出身，妳要幫我送嗎？」 「為什麼不用寄的？郵寄很方便啊。」雅靜望向農夫先生，他比自己高上一大截，他到底有多高啊？180 公分以上了吧。 「那裡沒有這種東西。」農夫先生。 「蛤？」雅靜 『你這傢伙，到底要我去哪裡啊？』雅靜這麼想著。 「不要亂寫！我才沒有這樣！」雅靜。 「那麼，交給妳了，她會很樂意幫大家算塔羅的，健康、財運、生老病死還有愛情也能請她算，去一趟吧。」農夫先生握著雅靜的手。 「喂、喂……喂！這樣摸未、未成年！違法！坐牢！」紅著雙頰，雅靜的手上抓著什麼東西。 「柿子的種籽，幫我交給她。」農夫先生說道，斗笠的陰影正好遮住他的臉部。 「柿子？你說……」 雅靜抬起頭，農夫先生已經不見了，只剩下一頂斗笠和一張寫著「波漢巴多」的紙條，字體像是蚯蚓一樣彎彎曲曲的。 「噗哧……蚯蚓……」雅靜抱著肚子，笑得合不攏嘴。 日光沿著農田慢慢爬上斗笠，陰影和炎熱的高溫預示著已經午時，今天已經過去二分之一。 「話說回來……我在這裡做什麼？」 雅靜抬起頭，看著高掛天空的太陽，自己剛才好像在跟誰說話，是誰呢？ 不知道，自己沒有問過他名字。 看著自己手中的字條，「波漢巴多」四個字在雅靜的腦中揮之不去。 『剛剛好像在跟誰說話，但想不起來，這個地方好像是我要去的吧。』 但是，去了要做什麼？ 一大串的問號在雅靜腦內盤旋，違和感塞滿了大腦，眩暈感噴湧而出。 「先回家吧……總之要先用手機查波漢巴多是哪裡才行。」 踏著急促的步伐，雅靜離去後，在斗笠與地面的縫隙中悄悄注視她的，是農夫先生。 1-3 「……」 寂靜。 客廳沙發上坐著加爾，電視機、風扇、電燈全都注視著加爾，亮白色燈光冰冷地握住加爾，她所能生存的，只有那由自己的影子所建構出的空間而已。 『你是誰。』 『我是妳的朋友。』 『你叫什麼名字呢。』 『我不知道，我沒有名字。你有嗎？』 『有，但我覺得我和那個名字很不搭。』 『是什麼？妳的名字？』 『我叫加爾，加爾•貝尼迪瑟•波塞利。』 3-2 深夜，大約九點左右。 「曼菈小姐不是說今天會有客人嗎？還沒來？」 村莊中央的人民圍在象徵真誠與無話不談的火堆旁，一位村莊中的男性首先提問。 「……」曼菈面無表情，只是靜靜地抬頭，望著月亮。 『再一下下，快到了。』 「要再等一下嗎？我聽菩提說，似乎有人坐船朝我們的方向來。」男性用右手輕輕撫摸地上的小草，說著。 「需要我請Gubo去看看嗎？」 「說得對，讓他們去看看吧！曼菈小姐。」 「……」曼菈起身，走向火堆。 「曼菈小姐？」 「弗先生說過，月亮對他而言是皎潔的，在晚上將指引人們方向，不用擔心，會來的，當風迎面吹來且月光映照之時。」 弗先生，是早上接待曼菈的人。 語畢，強風吹拂，火堆的烈焰被強風刮得忽明忽滅，天空遮蔽月亮的雲霧被吹往小島的方向，順著風的方向，海浪拍打岸邊的聲響吸引了大家的注目。 「港口方向……小葉欖仁說有兩艘，一前一後。」一位拄著拐杖的盲眼男子這麼說著。 「小朔，去吧！帶客人進村。」 小朔，是一隻白羽紅喙的文鳥，與他人不同的，是牠約有兩位成人的高度。 「啾——！」小朔振翅鳴叫，向上穿越樹叢接著消失在眾人面前。 「我也去，我用走的就好。」 「好的，曼菈小姐。」 那麼，故事要開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