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木屋外依舊大雪紛飛,小莫蘭迪靠在窗邊哈著氣,隨手在玻璃上畫著圖。索爾則坐在椅子上,一邊看書一邊喝著熱茶。今天是小莫蘭迪來到索爾木屋的第三天,一切都是那麼平和與溫暖。
索爾將書放了下來,順便喝了口熱茶。
「莫蘭迪,穿上斗篷,我們去外面砍木頭吧,屋子裡的乾木頭快沒了。」索爾將莫蘭迪的斗篷拿給他。
小莫蘭迪卻皺著眉頭說:「很冷,不想出去。」
索爾只好用雙拳扭轉著莫蘭迪的太陽穴,讓他乖乖就範,跟著到外面幫忙。
「嗚~好冷哦!」莫蘭迪抱怨著,將雙手藏在斗篷內。
「動一動就不會冷了。我在你這個年紀啊,沒穿衣服也敢在河裡游泳呢!」索爾提著自己小時候的勇氣故事,手上卻沒有停下。他拿起一塊木頭,放在一個被鋸平的枯木上,然後拿起斧頭,輕輕一敲,再用力劈下,木頭隨即分成兩半。
「再拿一塊過來。」索爾吩咐道。
小莫蘭迪搬著一塊幾乎和他身體一樣大的木頭,奮力走著,然後擺在枯木上。
「讓開點哦。」索爾又敲又劈,很快地將木頭劈成兩半。莫蘭迪將劈好的木塊一塊一塊地擺好,然後再搬來另一塊木頭。
「你想試試看嗎?」索爾拿著斧頭,朝莫蘭迪看了一眼。
莫蘭迪看著斧頭,嘴巴張得大大的,然後點了點頭。索爾教他怎麼握住斧頭。
莫蘭迪有樣學樣地握住斧頭,卻發現無論如何用盡全身力氣,斧頭就是提不起來。
「伊~~~~~啊~~~~~~」不管莫蘭迪怎麼努力,斧頭就是舉不起來。
索爾在一旁看得哈哈大笑,氣喘吁吁的莫蘭迪十分不服氣,說什麼也要將斧頭提起來。哪怕只是提起一點點,但他再怎麼努力,用肩膀頂、用屁股撞,斧頭一動不動。最後,在索爾的笑聲中,他只好放棄,繼續搬木頭與整理木塊。
「好玩嗎?」索爾笑著問。
「一點都不好玩!」莫蘭迪嘟著嘴回答。
「再長大些或是吃得更飽,說不定就提得起來了。」索爾輕鬆地將斧頭扛上肩膀,示意莫蘭迪再搬一塊木頭過來。
一個下著大雪的早上,伴隨著斧頭劈砍木頭的聲音,兩人忙得滿頭大汗,小莫蘭迪的身體也已經溫暖起來。
「好!今天就收集這些吧!」索爾和莫蘭迪開始將劈好的木材搬進屋子裡的火爐旁,用火爐的溫度將木材的濕氣烘乾。莫蘭迪被這個工作累得趴在桌子上面。
「這樣就累了啊,哈哈哈哈!」索爾取笑著小莫蘭迪,但他已經沒有力氣反擊。
「好啦,這樣也好,鍛鍊鍛鍊,要不然你那麼瘦小。」索爾拿出了煙熏肉與一些蔬菜,開始準備今天的午餐。
莫蘭迪被早上的勞累餓得肚子早已唱起了空城計,他被香味吸引到火爐邊,看著索爾煮著蔬菜湯,口水直流,迫不及待想要吃上幾碗。
「來!煮好了,上桌囉!」索爾端著鍋子,放在木桌的正中間。
莫蘭迪開心地在椅子上跳著,喊著:「蔬菜湯!蔬菜湯!」
索爾看著莫蘭迪的樣子也感到十分快樂,盛了一碗滿滿的蔬菜湯放在莫蘭迪的桌上。
莫蘭迪拿起湯匙,不管湯燙不燙,直接塞了一口進嘴裡。
「好燙!!!!!!!」莫蘭迪被燙得差點將口中的蔬菜噴了出來,但他呼著氣,還是將蔬菜吞了下去。
「好吃嗎?」索爾問道。
「敖資!」莫蘭迪滿嘴的食物含糊地回答。
索爾被莫蘭迪的樣子逗得開懷大笑。兩人呼著熱氣,慢慢地將一大鍋蔬菜湯吃完了。
吃完午餐,莫蘭迪躺在索爾為他在窗邊準備的小位子上呼呼大睡。索爾則添加柴火,不讓火爐的火熄滅。他打了個哈欠,泡了壺熱茶,又坐在桌邊拿起早上還沒看完的書繼續閱讀。熱茶配著書,再佐以莫蘭迪的打呼聲,索爾的心裡也溫暖起來。
「嘿!莫蘭迪,醒醒!」索爾拍著莫蘭迪的身體,叫醒他。
莫蘭迪揉著惺忪的睡眼。
「晚上想吃魚嗎?外面雪暫時停了,走吧,我們去外面釣些魚!」
莫蘭迪跟在索爾的身後來到木屋旁的小溪。小溪上結著一層薄薄的冰,索爾拿起短刀在小溪上敲著,不一會兒工夫就將小溪上的薄冰敲碎。
莫蘭迪看著覺得很有趣。索爾拿了一根釣竿給他,並教他怎麼將餌掛到鉤子上。莫蘭迪照著索爾的指示,將釣竿與魚鉤拋入鑿出大洞的溪流中。兩人靜靜地坐在溪邊等著魚上鉤。
「今天的魚感覺不怎麼賞臉。」索爾抱怨著。
小莫蘭迪則拿著釣竿看著水面的波動,依然覺得有趣。
突然,他感覺釣竿有些拉扯感。「索爾叔叔!我的釣竿,我的釣竿!」莫蘭迪的釣竿拉扯感越來越重。
「慢慢拉起來,別放手!」索爾看著眼睛發亮的莫蘭迪,緩慢而小心地一點一點把釣竿拉起來,直到一隻小小的鱒魚離開了水面。莫蘭迪露出了開心的笑容,向索爾展示他的戰利品。
索爾摸了摸莫蘭迪的頭,稱讚道:「你蠻有天份的哦!」
兩人從下午釣魚釣到日落,但收穫不太好,木桶裡只有三隻小小的鱒魚。索爾嘆氣抱怨今天的魚都不賞臉,只能默默收工回屋裡。天空也慢慢地飄起了雪,至少今天的晚餐有了三尾鱒魚。索爾將魚串在木棒上,一尾一尾地插在火爐旁,用文火慢慢烤著。他仔細地翻著魚,避免燒焦。火爐上還煮著蔬菜湯。
小莫蘭迪蹲在火爐旁看著魚,火爐裡飄出陣陣烤魚香味。這是他第一次聞到這樣的味道,他張大嘴巴吞著口水。釣了一整個下午的魚,體力消耗不輸早上的砍柴活動,肚子早已經咕嚕咕嚕地叫了起來。
索爾一上一下地忙著,終於魚烤好了,湯也煮好了。
莫蘭迪迫不及待地跳上椅子坐著。索爾拿盤子放上烤好的鱒魚,給了莫蘭迪兩尾。
「這是莫蘭迪釣的,所以給莫蘭迪兩尾哦。」索爾說。
莫蘭迪把其中一尾較大的魚拿到索爾的盤子裡。「索爾叔叔是大人,我吃一尾就夠了。」
索爾看著莫蘭迪的舉動,認為這孩子雖然是個孤兒,卻異常的體貼。
「那就謝謝你了!」索爾接著又盛了一大碗的蔬菜湯給莫蘭迪,叮囑他吃魚要小心魚刺,要一口一口地慢慢吃,才不會被魚刺刺到。
索爾看著莫蘭迪吃魚吃得津津有味,一邊看著他有沒有小心地吃魚,深怕他被魚刺刺到喉嚨。不一會兒,索爾的擔心都是多餘的。一尾鱒魚就這樣被莫蘭迪啃得精光,他又大口大口地吃著蔬菜湯。
索爾看著眼前這個小孩,原本封鎖已久的心慢慢地解開了。他感覺到了一些有家人在身邊的溫暖與愛。他心想或許春天雪融了,如果真的找不到莫蘭迪的親生父母,那就收養他與照顧他吧。他默默地下了這個決定。
「索爾叔叔不餓嗎?」莫蘭迪看著發呆的索爾。
索爾笑笑著說:「在等莫蘭迪吃完魚,看你還想不想吃,所以才沒開動呢。」
莫蘭迪貼心地回應:「我已經吃飽了,索爾叔叔要吃兩隻魚才會吃飽。」
聽到這裡,索爾覺得更溫暖了。或許直接收養莫蘭迪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哪天也許在街上會碰到他的父母親也不一定,但他失去記憶,也不一定認得出他的父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