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9-12|閱讀時間 ‧ 約 6 分鐘

【番外篇】諮商筆記(9/n):與法友書簡四致

這則標題也是請GPT翻譯的,很是感謝。

那麼以下是正文。

※以下有對當前社運的尖銳批判,當然這不是全部,畢竟我自己也有涉入,只是我希望大家看這封信,首先該做的不是謾罵,而是我們需要思考,當我們在進行社運的時候,我們其實要什麼?我們又是為了什麼把社運逼到「龍戰於野」的境地?


Part 1

可能對於一個生長在「自由平等博愛」的國家的人民很不可置信,但是有時候在中文圈,人可能自己也不相信自己相信的事情。就像困苦的人會相信社會達爾文主義,滋潤的人會相信社會正義,難道是窮山惡水出刁民,人活得像人以後就會想救濟孤苦嗎?

當然不是。

事實上有一部分在明面上自稱自己關心社會議題的人,無論他們是否在社交媒體這樣形容,還是跟其他人也這樣自我介紹,他們凡是遇到想要鬥爭的對象,就會想盡辦法逼死他——抱歉,這有點言重,但以我們華語來說,就是有點「龍戰於野」,把各種問題兩極化而搞到兩敗俱傷,但是真要問為什麼要龍戰於野他們其實也不明白。

我當初跟他們混的時候,由於我的立場本身就很複雜,他們不包容我,我當然換立場就好了;但是如果是立場跟他們完全一樣的,可能還真的會被他們逼死。

為什麼困苦的人會相信社會達爾文主義,滋潤的人會相信社會正義?主要是因為話語權問題。

困苦的人因為整體大環境都挺聲音大的人,他們找不到其他援助,沒辦法只能相信這世界本來就這樣,不然他們會崩潰。

但是滋潤的人是怎樣?他們只是覺得,自己有權可以定奪別人生死,甚至怎麼定義別人。那他當然也會覺得,他可以定奪他在這世界上的定義,是邪惡還是正義。

所以他們就當「表演型社運人士」,讓大家覺得他好正義,他也自我說服自己是絕對正義,絕對進步,理所當然的虜獲全世界的好名聲 。

你可以參考一些中文電影,為什麼都是描寫暴風雨中的小人物?

我想這應該就是中華文化圈跟法國本質上的不同。


Part 2

法國相信自由平等博愛,但華人認為今天無論世界如何定義正義,都沒有辦法改變,正義的美名依舊還是被掌權者把持,無論這個權力是來自群眾還是政治力量,所以提到大環境才會那麼沉重。

我以前不覺得「不同立場無法做朋友」,但實際上是怎樣?他們不會只逼不同立場的人,甚至連同立場的都會逼,然後他們被說好人權啊好社會正義啊……但他們可能比誰都還相信社會達爾文主義。

所以在台灣會有種聲音說,那些滿嘴社會正義的人,其實只是用社會正義,利用弱勢,圖利自己而已——因為確實有這種人。

然後把各種人,甚至連那些找自己求助的對象都逼死了。

龍戰於野,其血玄黃。這種人傷害的不只是被逼死的人,也同樣把社運給逼到死胡同。


Part 3

我活到這把歲數,其實也愈不相信一些事情。

印度有種東西叫「種姓制度」。就是把人分婆羅門、剎帝利、吠舍及首陀羅。

我不知道要怎麼說才不會讓人覺得很歧視,但其實我覺得,可能這世界,有些人本身就有天然的特權,而有些人本身就任何權利都不應該有。

這跟種族或任何群體無關,而是單純的社會關係本身就有這樣的現象。

我從小就被說很白目,即使在被社群所有人排擠的情況下,我還要戰戰兢兢讀空氣,不然就是「沒禮貌」、「白目」、「沒有同情心」和「自私」。但是別人卻可以理所當然的不用理解我,擅自解讀我,然後讓大家排擠我,不需要在乎我的感受。

他們要怎樣都沒關係,但是對我就特別有要求,不然就是壞心眼。但是我能跟他們做一樣的事情嗎?

可能有些人是婆羅門,一句話就能讓自己有力量;但是有些人是首陀羅,要抵抗這個世界必須要付出很大的犧牲,而且還不一定有效。

雖然我是占卜師,但活到現在我也不相信很多東西了,我不會像一般身心靈工作者一樣,告訴大家人人都有希望。

如果人人都有希望,這世界也沒有種姓制度。


Part 4

可能你會想問,那麼人有沒有悲傷的權利呢?

事實上,有些人可能也是沒有權利悲傷的。

像我有「習得性無助」,這是一個做心理社工的人跟我說的。

由於這個人(例如我),因為長期以來受到很多挫折,而且無論有沒有求助,都沒辦法改變這個人的處境,所以這些人即使受到援助也沒有能力去接受援助。

可是當我悲傷的時候,哪怕只有一點點,也會被罵「妳不要愁眉苦臉好不好」。

但其他人悲傷的時候,社會上的人就理所當然的認為「他們悲傷是很正常的,我們需要包容他們」。

我之前參加職訓講座,老師要我們挑正向的小卡片。我一個都沒辦法選,因為我的生命裡幾乎完全沒有正向的東西。

當老師要我們分享的時候,我直接說我沒辦法正向,並且說,我看過課本,裡面講得東西,我都做過了,但是一點用都沒有,我不想學了。

其中裡面有個很年輕的女生,她跟我一樣,也是LGBT+,她在課程開始之前,毫不掩飾的說她是LGBT+和有自殘史。所以她聽我講那些話,她就覺得很不屑,還罵我「死肥豬」。

其實我能同理她作為LGBT+的困難,因為我本身是泛性戀浪漫傾向無性戀,而且我也有在做相關工作。

可是她能理解為什麼我這麼絕望嗎?

但我沒有自殘過嗎?那是我國中國小的事情了,而且我也沒有讓別人知道,因為我知道不會有人同情我,我只能表現一副很堅強,然後還被別人厚顏無恥的問「妳被講成這樣為什麼不會悲傷」。

其實悲傷是一種權利,但有些人天生是沒有的。

所以當我的問卜者、客人,他們再悲傷,但整體還是比我有活力。

我真的是覺得,這世界還有比當占卜師更悲傷的事情嗎?


後記

我這篇一定會引起大家的不爽,而且是很多人的不爽

但我一定要說,無論大家是否覺得這篇不公允。

我們要反思的東西太多。

因為我們需要真正接住所有的弱勢,

而不是讓正義僅僅只是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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