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寒風從東海岸吹來,裹挾著濃厚的霧氣,將整個小鎮籠罩在一片詭異的沉寂之中。艾伯特站在廢棄的燈塔前,抬頭望著那早已失去光芒的塔頂,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莫名的恐懼。這座燈塔在幾十年前被遺棄,隨著船隻接連失事,燈塔守夜人接連離奇失踪,逐漸成為鎮上的禁地。自從收到那封匿名信後,艾伯特便無法忽視內心的好奇。信中提到的「深淵之眼」和「古老的覺醒」引誘著他來到這裡,尋找一切的答案。
霧氣逐漸濃重,能見度越發降低,彷彿一切都在阻止他繼續前進。然而艾伯特的腳步並未停止。他推開生銹的鐵門,發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驚飛了屋檐下的幾隻黑鳥。樓梯蜿蜒盤旋,通往無盡的黑暗深處。艾伯特打開手電筒,微弱的光束如同風中殘燭,僅僅照亮了腳下幾階台階。
越是往上走,空氣中的濕氣和霉味便越濃烈,牆壁上隱約可見奇怪的苔蘚和不明符號。那些符號仿佛有生命般,隨著光影的晃動在牆上蠕動著。艾伯特不自覺地加快了步伐,內心的焦慮逐漸變為恐懼。最後,他站在燈塔的頂層,眼前的景象讓他倒吸一口涼氣。
在燈塔的正中央,擺放著一個巨大的石碑,石碑上刻滿了古老而詭異的符文,四周繚繞著淡淡的藍色光芒。石碑下方,是一片幽深的洞口,洞口深處隱隱傳來低語聲,像是在輕輕喚著他的名字。艾伯特感覺腦中一陣暈眩,彷彿有什麼東西在召喚他前往那未知的深處。
忽然間,手電筒的光線閃爍幾下,隨後熄滅。四周陷入一片黑暗之中。艾伯特心跳加速,急忙摸索著想要修好手電筒,卻在這時,他感覺到一道冷冽的目光從黑暗中注視著自己。那是一種無法描述的感覺,如同深淵中的古老生物正在打量著一個不速之客。 耳邊傳來低沉的呢喃聲,那聲音似乎並非人類所能發出,彷彿自遠古洪荒而來,充滿了威壓與瘋狂。艾伯特腦中響起一個陌生的名字:「克蘇魯……」他無法理解這名字的意義,但感覺到一股不可抗拒的恐懼和敬畏。那些低語聲逐漸清晰,化為一首古老的詩篇:
“那不該被喚醒的,終將再臨。 深淵之眼,俯瞰著無知的靈魂。” 艾伯特不由自主地向前走去,他的理智在低語中逐漸崩解,意識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著。當他回過神來時,已經站在了石碑前,手指觸摸著那些發著藍光的符文。冰冷的觸感透過皮膚傳來,隨著他的手指滑過,符文發出了微弱的震動。洞口的低語聲越發急促,像是無數生靈在哀嚎、祈求。
就在這時,洞口中突然伸出了一隻巨大的觸手,表面佈滿了如眼睛般的黏稠物。艾伯特驚愕之餘,腳下卻像被釘住般無法動彈。那觸手快速纏繞上他的身體,冰冷而濕滑的感覺讓他渾身顫抖。他試圖掙扎,但身體似乎不再屬於自己,僅能眼睜睜看著觸手將自己拉向深淵。
一瞬間,艾伯特的眼前劃過無數模糊的畫面:古老的城鎮被巨浪吞沒,天空被扭曲的黑暗覆蓋,一雙雙猩紅的眼睛在雲層中凝視著大地。他聽到耳邊響起蒼老而冰冷的笑聲,彷彿整個宇宙都在嘲笑他的愚蠢。
最終,艾伯特的意識被徹底吞噬,他感覺自己正無止境地墜入一個無光的深淵。那是永恆的黑暗,無法逃脫的恐懼。而在那無盡的黑暗之中,他隱約看到了一個龐然巨影,那張充滿觸手和眼睛的臉,正無聲地注視著他。
燈塔外,風聲嘯嘯,霧氣依然籠罩著小鎮。沒有任何人知道艾伯特的下落,只有海浪拍打岩石的聲音,似乎在低聲訴說著一個被遺忘的秘密。而那封匿名信,隨風飄蕩,最終沉入了無邊的深海,消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