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粉小草的形成與未來

小草支持者群像(圖片引用：柯文哲臉書)

(Yelena)近期台灣社會最受矚目的現象即為柯文哲與其自稱小草的支持者群體，尤其在柯文哲因為京華城等數案遭到檢察官收押後，民眾黨幹部舉辦一系列活動號召小草上街聲援，自選戰後小草們的群眾圖像再次被討論，本文將討論有關小草支持者們的生成與可能為台灣社會帶來的影響。

經過眾多群組觀察與約10位小草的線上訪談後，我們可以概略找出小草們的共同特徵，主要多為20-30歲以下年輕男性、踏入職場約在五年內、工作環境單純、家庭並沒有明顯政治傾向、多半為2016~17年後才開始關心政治，普遍認為藍綠一樣爛(垃圾不分藍綠)、會投柯文哲主要是希望對於政治環境結構帶來改變，並沒有明確的國族意識等等特徵。

其實由上述的綜合特質我們就可以挖出許多線索，由於在生長環境中，不管是家庭、學校或是職場均較少談論政治，對於政治的理解較為粗淺，其實是較少參與社會運作、相當原子化、只注重自我的一個群體，且多半處在較容易受同儕、媒體影響的年紀，若自身對於政治事件脈絡理解不深的話，就容易受到去脈絡化的口號所影響，認為在傳統選擇以外的選項會是現階段的較優解，在大選中就會去選擇去打破現有結構的嘗試，至於更高層的政治影響如何，並不會特別在意。

會有這樣子的狀況主要在於缺乏政治事件長期觀察、對台灣歷史的認識不深、並未成長出自己的政治觀點，對於事件的理解僅止於媒體當下的報導，但對於背後的遠因、法律及文化因素並未多加著墨，如此一來便可能遭到權威人士部分事實的操弄，進而影響其認知的角度、扭曲價值觀的長期形成。

舉兩個傳統藍綠家庭的例子，偏藍家庭中會有許多因素如家庭自中國轉移到台灣來的歷史、家人的意識型態、學校教材中基本中華史觀的形塑、國民黨相關社會團體組織的影響；偏綠家庭中則可能有家人的歷史生命經驗、意識型態、自身的本土認同(多半還需要從學校及社會團體組織的經驗中再去「自我覺醒」)、政治事件的參與等等；兩者的共同點均是目前社會中較多人經歷過的路徑，也形成了兩大政黨的歷史觀點、意識形態、基礎政治論述、支持群體等等。

而在缺乏整體歷史感、意識形態、支持群體的狀況下，缺乏組織性的小草為了打破現有政治結構，就會去尋求投機的選項，誰的潛在贏面大就往哪邊倒、並不在意他人的評價，這可能也解釋了追求流量與話題的年輕網紅們為什麼多是小草，因為在自身的專業之外對於政治與歷史的認知相對匱乏，容易被當下形塑的風向帶著走，甚至在多方投機的環境下，認為投降也是選項。

民眾黨的支持者群眾缺乏組織的經歷，想要直接在新的政治機遇下去嘗試挖掘創造出新的政治支持群體，自然就會瞄準缺乏歷史經歷與自身觀點的年輕人，且因為支持者多半對於政治事務不熟悉，在群體擴大組織的需求下，便容易讓過去被藍綠所拋棄的「劣幣」趁虛而入，例如不得志未連任的民代、具有黑道組織犯罪前科背景的地方人士、紅統勢力(中國移民、中配)等等，在整體為了尋求政治突破、而缺乏基本的道德自律時，組織就只會是利益的集合、而非行使政治理念的團體。

以政治改革的角度而言，台灣政治環境中確實有許多因為長期不透明而缺乏監督的地方，也有像雲林、嘉義等親族派系橫跨藍綠的地方，但改革者應去做制度的改變與開放，而非只是政治口水的攻擊，否則當自詡為改革者的政治人物與財團或既得利益者開始勾結腐化時，便會讓支持者失望、無所適從。

自2024年9月起柯文哲因為政治獻金、京華城案而遭到檢方收押後，民眾黨支持者們便對民眾黨以及柯文哲產稱了信心危機，主要在於過去柯文哲所標榜的清廉價值、公開透明在重重證據以及相互矛盾的政治表演下逐漸自我瓦解，而政治的危險之處便在此萌芽而生，因為支持者普遍對於政治脈絡、法規不了解，進而對當下的政治情勢感到灰心、並發展出如國家機器在針對柯文哲、藍綠兩方刻意夾殺、臥底潛伏黨部等等不同程度的陰謀論，類似的陰謀論多無法以直接證據證實、但可以激起支持者對於體制的不信任，進而鼓動激烈的行動。

在司法調查與更多證據浮出檯面後，支持者便會邁向兩種方向，一是隨著政治事件的演進學習，認知到法規與政治脈絡下的真實情況，進而脫離原本的支持群體，可能會轉向支持其他政黨、或是逐漸對政治冷漠；二是極端化的路線，可能就會轉向質疑國家司法體制、反對現有的政治狀況，開始走向否定、甚至意圖破壞現有建制的路線。

而後者就很有可能發展為所謂的孤狼恐怖分子(lone-wolf terrorist)，容易發生在缺乏溝通、或是否定外界資訊的情況下，尋求激烈手段來進行自身訴求的抗議，需要注意在小草群體中，因為對於現有政治與司法的挫敗感，以及對社會經驗的缺乏，在整體媒體氛圍不友善並持續渲染的狀況下，是很有可能發生極端行為的群體。

要避免極端行為的發生，較有效的方式還是以主動接觸溝通，疏導潛在行為者的想法，以目前民眾黨柯文哲的種種大案為例，現在已有多筆不明金流、犯罪證據浮出，在可見的未來會是長達多年的官司，那此時應予支持者溝通需要採取哪些訴訟策略、救濟手段，讓支持者了解整個司法與政治戰場的圖像、可行路徑，才會是對支持者較負責的方式。

但目前民眾黨的黨公職、民代作為似乎並沒有要與支持者溝通，反而是以劃設自有組織派系、隔絕外部意見、壟斷傳播管道的方式來去頂替原有的黨部架構，其動機可能在於替代柯文哲黨主席的位置，掌握黨部未來四年的資源(每年約1億5201萬元的政黨補助款)、權力(8席不分區立委席次)、未來的縣市長、民代選舉、其他政治獻金等等龐大的政商利益與相關產業鏈。

若以此模式繼續發展，民眾黨並不會立刻萎縮或滅亡，而是會繼續吸收新一批具有類似特質，不懂政治、社會經驗不多的小草支持者們，透過相對封閉的參與環境、甚至是直接的利益分配，會繼續在台灣政壇作亂好一陣子，直到政治利益都被吸乾為止。那現有的台派支持者該如何應對呢，其實也是訴諸溝通，增加對潛在支持者的宣傳，建立本土意識辨識敵我、推廣務實的政治工作態度、強化司法與社會常識、增加不同團體的互動經驗，批判投機行為對於團體與理念的傷害等等做法，這並不能百分之百的保證有效，但整體而言會是相對健康的參與環境，在要選舉或是其他政治運動發展時，較能做出對自己群體有益的決定。

整體而言，台灣的民主政治雖然發展動盪，但整體基礎是由支持者們的群體與認同所建立，自2014年反對中國入侵的太陽花開始，對當時僵化的政治體制製造了突破的機會，但也讓投機者們從中製造了不少亂局，台灣在可見的未來對內需要面對國民黨與地方派系的反撲、對外要面對中國在方方面面的打壓與戰爭威脅，需要有更多的人投入政治，打壓投機者、讓整體政治朝向穩定獨立的方向，才能在混沌的未來中劃出一道青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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