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戀,大概存在於每個女孩的幻想中。
冷酷的同窗學霸、陽光的社團學長、溫柔的青梅竹馬。
在校園的一隅不期而遇,原先互看不順眼的兩人最終為彼此心動。
想像固然美好,但在對象遲遲未出現的時候,我只能抱著小說過過乾癮。
暑假的倒數一天晚上,我依舊把握著這最後的時光,一頭栽進粉紅泡泡的世界,一個不小心栽到三更半夜,代價就是彷彿剛閉眼就聽見鬧鐘的咆哮。
百般不情願的從床上爬起來,簡單盥洗換上制服後,我帶著一臉惺忪走出家門。
「太慢了,妳難道想開學第一天就遲到?」
一出公寓大門,便看見言海伊背靠著牆,將手裡的單字本收到背包裡。
他就住在我家樓上,平常最大的興趣除了讀書、讀書、大概就是讀書了,連等待的這一下子時間也不放過。
許久不見大清早的陽光,腦袋還沒清醒的我半瞇著眼,懶得對他的話多做回應,但還是忍不住在心裡吐槽他。
「不是一下子,我在門口等妳一陣子了。」
不料,沒說出口的話,卻彷彿傳進他的耳裡。
這傢伙是會讀心術嗎?怎麼連我在心裡偷罵他都被發現?
「妳把妳想說的話都寫在臉上了。」
才剛這麼想,馬上又被他一語道中。
「快遲到了,走啦!」
我有些心虛,無視於他的話語,扭頭逕自向前走。
今天是高二生活的第一天,說到開學日,對學生來說無疑是最不願面對的災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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敷衍的結束了打掃工作,我趴倒在桌面上面朝窗戶,看著走廊上來來往往的學生,不同於我的死氣沉沉,大家在開學日這天反而充滿著朝氣。
我的眼角餘光突然瞄到一對在走廊角落的男女,兩人看似只是普通的在聊天,背在後方的手卻偷偷地牽著對方。
「阿,好青春喔……」
我忍不住感嘆道。
坐在前方的白歆璦聞聲便順著我的視線一看,接著露出一個意有所指的微笑。
「怎麼?羨慕嗎?」
「不會,不羨慕,一點也不羨慕。」
偵測到歆璦的意圖,我連忙從抽屜拿出課本,並一本正經地將班導總是掛在嘴邊的話給搬出。
「學生的本分向來就是讀書,讀書的時間都不夠了,哪有多餘的閒工夫去談什麼戀愛,如果現在不好好讀書,未來有一天一定會後悔......」
「不用等到未來,你現在就該後悔了。」
歆璦拿出暑期輔導時模擬考的成績,指著我的名字那一列,全科掛紅。
砰!一招便將我方的生命值減至殘血。
「紀巧慕,想談戀愛的話……不是有言海伊這個最佳選擇嗎?」
敵方奪回攻擊權,一語就將話題繞回最初的起點。
「我和言海伊?別了吧!」我忍不住翻了白眼。
「怎麼?言海伊到底哪裡不好?成績好人緣好,長得又帥,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只會對妳一個人好。」
歆璦一臉認真地對著我說。
對我好?我腦袋裡瞬間浮現如果他聽到這句話的表情,一定是一臉的不屑和嫌棄。
「妳是說他看到我跌倒,在旁邊哈哈大笑這件事?」
面對歆璦的認真,我決定讓她看清事實。
「還是我考試考差找他求救,他冷冷對我說自己想辦法這件事?」
一邊說著,我邊舉起手拗起了手指。
「又或者是……」
正準備繼續說下去,卻瞥見歆璦向我使了個眼色。
「看到妳被自己的腳絆倒這件事……」
還沒來得及意會過來,一道聲音冷不防地從背後傳出,我緩緩地轉過頭,看見臉上毫無任何表情的言海伊。
我的天,隔牆有耳這句話果然不是騙人的!
「雖然笑了妳,但因為沒趕上校車,我還是揹著妳走了半個多小時回家,嗯?沒錯吧?」
他說,微挑起眉。
「啊,對對對,我想起來了,確實有這麼一回事。」
我看著他冷冷的臉,連忙連聲附和著。
「妳因為補考還是考差,被老師警告下次補考再沒過暑假就要留下來補習,所以迫不得已才來向我求救這件事,雖然對妳說了自己想辦法,我還是替妳整理了連妳也能看懂的筆記,還陪妳熬夜了兩個禮拜,這也沒說錯吧?」
「對,沒錯沒錯!小的感謝您的大恩大德!」
再不會看氣氛場合的我,此刻也識相的點頭如搗蒜。
「怎麼?妳還有哪裡不滿意的嗎?」
他微揚起嘴角,眼神直視著我,微恙的情緒表露無遺。
「沒有沒有,當然沒有!」
當然沒有什麼不滿,一直以來麻煩了言海伊多少我是再清楚不過,而那些話,單純是想說給總是有意無意想湊合我們的歆璦聽罷了。
只是,言海伊這傢伙為什麼總是出現的不對時機!
聽到了我的回答,也許是懶得再和我計較,言海伊一聲不吭的便回到了位置上。
此時上課鐘聲恰好響起,但整個班上反而開始躁動。
聽見大家議論紛紛的談話,我才想起原來的班導上學期結束便因故離職的這件事。
許多人七嘴八舌的猜測著即將見面的新老師,又或者說是自己所期望的樣子。
「欸,聽說新來的班導是個年輕的男老師,如果是個帥哥就好了。」
歆璦這傢伙堪稱是帥哥搜尋雷達,無論同年級生、學長甚至是今天才入學的學弟,幾乎都已經被她打聽一番整理出一份名單了。
「喔,是嗎?」
我腦中想起三班的導師,雖然年僅三十,但嘮叨起來可不輸其他長輩級的老師,甚至更加的古板恪守紀律。
由此可知年輕的導師也未必是好事。
外頭蟬鳴不已,樹梢的綠葉在陽光的照射下閃著亮光。
微涼的風從窗外潛入,拂過我的臉頰,連帶額前的髮絲翩翩起舞。
一切美好的和周公下盤棋再適合不過了。
沒辦法,畢竟是開學的第一天,時差還沒調整過來,情有可原。
剛這麼想,我再度將臉埋進雙臂,任憑最後一絲意識從身上剝離。
-待續-
IG限定小番外: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