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談｜再活一遍那年青春

「大巨蛋的疏散動線真差，到現在還走不出周杰倫演唱會」

今天在網路上看到有人這樣寫，不禁笑出聲，覺得實在太貼切了。

演唱會已結束一週，這次雖然無緣買到票進場，卻也不免俗地因為這波熱潮，勾起許多塵封已久的記憶。看著這週串流平台上橫掃排行榜的早期作品，再次感受到演唱會激起的陣陣漣漪，讓整個世代都沉浸在懷舊的氣氛裡，更準確一點地說，是沉浸在各自的年少時代裡。

每個人的青春裡都有一首周杰倫，於我，那是約莫國小三年級，智慧型手機還未普及，每天僅有短短幾十分鐘能用電腦的時間，成為我自由自在接觸世界的窗口。在那個同齡朋友幾乎沉迷於線上遊戲的年紀，我總是毫不猶豫地點開周杰倫的播放清單，沉溺於一首又一首的音樂中走過那段青澀歲月。

真正有意識地開始認識音樂以前，可以說是他的音樂陪著我長大。〈星晴〉是每一次長途車程的背景音樂，坐在汽車後座的我總會搖頭晃腦地跟著哼唱，〈蒲公英的約定〉能把時空一秒帶回無憂無慮的校園時光，〈說好的幸福呢〉旋律裡則是藏著當年第一個認真喜歡過的人。

音樂如同人生軌跡的切片，凍結了每個當年看來微不足道，卻是後來的我深深想念的片刻。再後來，成長過程伴隨著音樂載體的快速演變，串流的出現大幅度地改變人們的聆聽習慣，而我也從當年自華語流行歌踏入音樂世界的少女，朝向更多元的音樂型態邁出步伐。

因為這次演唱會，把那一整排最早期開始用串流時加入歌單、平時並不會特別播放的歌，再拿出來全部重新聽一遍，也重看了《不能說的秘密》，回味當年葉湘倫和路小雨的淒美愛情。

這些多年沒聽的歌，現在聽到旋律還是如同反射神經一樣，不經思考就能唱出歌詞。就像巷口那家開了幾十年的小吃攤，無論後來吃過多少米其林星級餐廳，還是哪個名廚的無菜單私房料理，始終念念不忘的，還是那碗放上半熟荷包蛋的滷肉飯，那是早已流進血液中的滋味，樸實無華卻無可取代。

攤開這次演唱會的觀眾與嘉賓名單，幾乎聚集了演藝圈的半片江山，是這些歌手們的身影牽起整個世代的集體記憶。看著最終場周杰倫和五月天在台上合唱的畫面，不禁深深感慨。

生在千禧年，沒能趕上世紀初華語樂壇最鼎盛的黃金年代。那時，周杰倫還沒成為天王，五月天尚未站上海峽對岸的土地，ELLA 還是 S.H.E 剛出道時短髮俏皮的模樣，孫燕姿剛拿到金曲最佳新人獎，隔年阿妹也才第一次得到最佳國語女演唱人。

二十年過去，很多事都變了，不變的是他們都還在。雖然沒有緣分一起經歷那個百花齊放的美好年代，但活在還有他們的時代就不算太壞，也始終慶幸自己是被這些音樂餵養長大。

最近經歷人生中相對低迷的一段時期，不斷單曲循環聽著〈軌跡〉，把這些日子的愛與淚通通鑄進歌裡。未來聽起這首歌時，也會想起這段多努力掙扎前行的歲月吧。

現在的世界是當年聽著這些歌時想像的模樣嗎？此刻的自己有長成那時嚮往成為的人嗎？變與不變之間，幸好依舊有這些作品陪著我經歷生活，經過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