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11-10|閱讀時間 ‧ 約 6 分鐘

《太陽》:世界會變成現在這樣,人類無法不扛起責任。

四把椅子劇團—《太陽》

2024.08.11 臺北表演藝術中心 球劇場



  《太陽》是改編自日本舞台劇的作品,以架空的未來世界為題,其實這類的主題完全不是我會感興趣的內容,不過身為四把椅子的支持者,也實在很想看這一臺堅強的演員陣容,早早就和朋友們買了末場的票。

  大概瞭解劇情背景之後進了球劇場。開場燈漸暗之後關到全黑,真的好黑,九位演員依序從觀眾席兩側的門進場,一句一句說著西元2000年以後世界發生的事,包含《太陽》首演與改編成電影的時間點,未來的、假想的一直到講到2070年的新世界——同時存在「諾克斯」與「克里奧」的新世界。

  諾克斯是新人類,是一群無法見到陽光的生物,在新世界中已經佔了世界人口的70%,在社會中是握有資源且自視高人一等的一群,他們永保青春,很理性、甚至淡漠,連夫妻之間也一樣;克里奧是舊人類(克里奧是古董的意思),所有的一切都與諾克斯恰恰相反,他們在社會中毫無優勢,被限制生活在由諾克斯制訂的自治區,貧窮、仰望更好的生活,他們比較有感情,可以看見太陽。

  後來的故事,是由四位克里奧對身份的各持己見為起點。子晨和恆一共同照顧小結和鐵彥兩個孩子,這兩個孩子都有機會變成諾克斯,離開陳舊無法發展的自治區去到更高的階層,小結對於成為諾克斯興趣缺缺,一心想去烏托邦般的克里奧新世界,卻在瘋狂舅舅歸來、諾克斯媽媽現身後對於身份的選擇越來越沒有方向,最終是成為了諾克斯;鐵彥則感到迷惘,他和年輕的諾克斯警衛歐陽森繁成了朋友,在他眼中是哪一個群族根本不重要,人與人之間或許不需要區分你我,於是最後,他把可以變成諾克斯的中籤通知撕毀了,他不要改變現狀。

  這個故事就是這樣充滿著對立,非黑即白的那種。好比舞台被切成兩半,左半邊是克里奧的世界,右半邊是諾克斯的,舞臺中間的戲在走的時候,諾克斯們會在四角坐著,克里奧不會跨到諾克斯的世界,但諾克斯可以強制進入克里奧的領域。

  好比一開頭就演出身為克里奧的子昊把自己的諾克斯朋友燒死,難以控制的瘋狂大笑,然後出走到沒有人知道的地方,在後半段劇情又突然回來,這一段我不是很理解他的動機,或許是要推動兩個孩子在選擇改變上的決定,不過他說的其中一句話分外重要:「我們才是真正能自由自在走在陽光裡的人。」

  諾克斯不能看到太陽,這是除了社會地位與外表是否隨時間變化之外,這兩種人最重要的區別。不過我在戲裡沒有感受到太強調這一點,因為舞臺上看不太出白天黑夜,所以當子昊說出「我們才是真正能自由自在走在陽光裡的人」,我才感覺被提醒了這件事。又,我對於這個設定也有好多疑問:永夜的意義是什麼?見不到太陽真的那麼難受嗎?如果難受的話,那為什麼諾克斯會覺得自己高人一等?最後一幕,諾克斯醫生金雋吉在成為諾克斯好多年之後,選擇最後一次面對陽光,讓這個拉扯的生命化為強光下的灰燼。

  面對克里奧一族的處境,以及子昊對於諾克斯巨大的反抗與仇恨,我不禁想知道克里奧面對的歧視是「真的歧視」、還是只是「覺得被歧視」?這跟雙方該如何繼續互動共處會有很大的關聯性。又,如果諾克斯如果已經佔了世界70%的人口了,為什麼還要擔心繁衍後代的問題?導致對自己親生女兒已經沒有親情的媽媽,要再去說服利誘女兒再次成為活在自己身邊的女兒?這些問題好像沒有答案,成為觀眾需要腦補與各自表述的點。

  大部分的諾克斯也是由克里奧變成的,對立、分化、衝突也都是人類自己造成的,世界會變成現在這樣,人類無法不扛起責任。

你的臉上好多時間的痕跡啊。」


  這部戲的舞台畫面非常美,劇照如詩如畫,聲光效果讓人都讓人屏息,與漂亮又充滿神秘感的主視覺風格一致,不得不說《太陽》的社群行銷非常成功,攝影與文字都太美太美了。視覺方面,有攝影鏡頭拍出演員的特寫在幕上,這在中型或大型劇場我覺得滿不錯的,讓坐的後排一點的觀眾也能看到演員的表情,也考驗演員的鏡頭表演功力;沒有中場休息的規劃也讓整部戲像場電影。


《太陽》的演後座談在太陽廳 滿滿的戲迷


  後來,我沒有看《太陽》改編成的電影版來找到問題解答的蛛絲馬跡,改編的臺灣舞台劇只有那麼一檔,我沒有機會了。或許這也是代表我不太能理解日本作品的邏輯與風格吧,以後再嘗試看看其他日本的作品來佐證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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