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猫和白月光同时困在火中。 我选择救我和老公一起养了八年的猫。 而他满脸心疼抱起白月光,一眼也没看我。 他们更像是生死相依的情侣。 因火势太大,白月光受了伤,在医院奄奄一息。 老公狠狠给了我一巴掌。 “你太自私了,在你眼里,猫比人命重要!” 第二天我上了热搜。 所有人都在指责我为何不救人要救猫。 1 家里起火了,我从单位赶回来的时候,只能看见从窗户冒出来的浓浓黑烟。 围观群众在楼底下围成了一团,看见我跑过来之后连忙拽住我的手:“亦云啊,你得快点上去帮忙啊。你家那口子根本拦不住,立马就冲上去了。” 宁远应该是去救团团了。 我出差在外,团团一直都是他照顾。 谁知道会突然起火呢? 心慌得莫名厉害,不知道团团怎么样了? 我必须上去看看。 我用别人递来的湿毛巾捂住口鼻,跟着也冲上了楼。 浓烟刺眼,我弓着腰,一点一点摸索到了家门口,哑着嗓子问:“宁远,找到团团了吗?” 炙热的火烧得我几乎快睁不开眼,我得不到回应,又再往里面了一点。 房里传来的是一个女人尖锐的叫骂声:“死猫,都怪你!叫什么叫!” 伴随着团团凄惨无比的惨叫。 我神色一冷,看到的却是宁远对着房间里面喊道:“梦梦别怕,我马上就来救你!” 女人的声音立马变得娇弱了起来。 我在宁远的脸上看见了前所未有的焦急,他双眼通红,无助地看着那扇门。 我没说话,直接上去撞门,肩膀处的骨头疼到像是要断裂一样,但我却没停下过半分。 团团就被困在里面,我得救团团出来。 宁远很快反应过来,和我一起撞门,直到房门被硬生生撞开。 他心疼地抱起瘫软在地的俞梦就往外冲。 我下意识想要拽住他的衣袖,着急得问他怀里的俞梦:“团团呢?” 我没空质问为什么她会出现在我的房间,又跟团团关在一起? 只想亲眼见到团团安好。 “神经病!”宁远踢开我的手,恶狠狠骂了一句,“这种时候还管那个畜生干什么?”。 我愣住了。 他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们一起养了八年的猫,他明明曾经也说过团团是我们很重要的家人。 “可它不一样......” 我的话还没说完,宁远不堪烦扰,干脆一脚把我踹倒,脸上是恶劣的笑意:“你要么想救猫,就自己去吧。” 他不再搭理我,先带着俞梦去了楼下安全的地方。 我忍住泪水。 一定要振作起来,团团还在等着我。 我冲进火焰里,却怎么也看不到团团的身影:“团团,你在哪?” 还好团团认得我的声音,从衣柜后钻出来,扑向了我。 小白猫都被火燎黑了,它躺在我怀里之后仍在瑟瑟发抖。 身上满是触目惊心的伤痕,似乎遭受了非人的虐待。 我抱着它冲下了楼。 记者扛着摄像机闻风而来,我远远就听见他们在采访宁远,赞颂他和俞梦之间不惧生死,感天动地。 俞梦看起来虚弱极了,一直紧紧地靠着宁远:“多亏了阿远,不然我可能会死在这场大火中。” 她看向宁远的眼神实在算不上清白,里面满含着情意。 可他明明是我的老公。 却在火场中无视我的安危,救走了另一个女人。 2、 最后一个冲下楼的小伙大声喊着,“还剩一个没出来,三楼那个叫陈疏的孩子。” 听见“陈疏”这个名字,俞梦的神色顿时不对劲了。 我记得陈疏,是个很内向、不太爱说话的少年。 我还和宁远住一起的时候,他总会趁着写完作业的空挡来找团团玩。 陈疏怎么会还在火场里? 陈疏的母亲顿时哭倒在地上,泪水连连地求那几个小伙子:“求你们了,再上去看一眼好不好?再找找陈疏好不好?我求你们了。” 火势更大了,任凭陈母怎么哭求,也没人敢应声,没人敢扶起她。 我走过去问俞梦:“你知道陈疏在哪?” 俞梦脸色发白,嘴硬地摇摇头:“你问我干什么?我连陈疏是谁都不知道。” 话虽这么说,但她却连身子都发起抖来,一脸心虚的模样。 救人要紧,我没空再套她的话,只好咬咬牙,上前扶起陈母,把虚弱的团团放到她怀里:“你帮我照看一下团团,等救护车来了......” 我弯着腰又冲进了火场。 空气灼热到裸露在外面的皮肤都干痛无比,我努力提高声音呼唤陈疏:“陈疏,你还好吗?你现在在哪?” “我是亦云姐姐,听见了就回答我一下好吗?” 耳边只能听见火焰燃烧的噼啪声,偶尔混杂着几声我的咳嗽。 消防队的救援人员很快也赶了过来。 一个全身包得严严实实的男人走过来拉住了我,面罩隔开了他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这位女士,进火场救人的事情还是交给我们吧。” 我刚被他放在地上,陈母便冲过来期待地看着我:“陈疏呢?” 我身后的人替我回答了这个问题:“普通人肯定没有我们搜救专业,我的战友已经进去开始救人灭火了,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救出您的儿子。” 我回头,发现他微微抬起了面罩,年轻的面庞上笼着些微薄的汗水。 眉目俊朗,眼神坚毅。 他胸口的地方还歪歪扭扭地绣了几个字。 ——林跃言。 说完他转身又冲进了楼里。 可是火烧了这么久,都没有任何陈疏的消息,明眼人都知道没什么希望了。 陈母心里也明白,坐在地上痴痴地落泪。 宁远跟着叹了口气,一脸痛心,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忘给我泼脏水:“人命关天,你那种时候怎么能放下人不救,跑去救一只猫呢?” “如果你上去帮我救人,我们还能再救一个,可惜因为你耽搁了,一条生命就这样没了。” 陈母哪里听得了这种晦气话,把团团还给我之后,猛地扑过去挠花了宁远的脸:“嘴毒的坏东西,我叫你咒我们家陈疏!” 3、 陈疏后来是被搜救人员在我们的厕所里面找到的。 厕所被人从外面锁住了。 少年紧紧蜷缩成一团,门上全是他挣扎留下的抓痕,混着血迹,惊悚无比。 我和宁远都不在家,谁给他开的门? 为什么我当时没有听见陈疏的呼救? 为什么陈疏在家中,俞梦却说不知道? 警方开始介入这件事了,只是调查还需要时间。 宁远也在这个时候要求我去看望俞梦,向她赔礼道歉。 因为她是在我们家受伤的,听听,多么可笑的借口。 刚好我也想找他算算账,这几天他一直衣不解带陪在俞梦身边,对团团一句关心都没有。 我实在无法相信,八年的感情对他来说如此廉价。 病床上的俞梦脸色红润,硬要说火灾给她带来了什么。 我看是把她精心打理的头发都燎坏了,导致她现在只能带假发吧。 我还没说话,就被形容憔悴的宁远扇了一巴掌。 他的脸上是愤恨、是迁怒,他大声骂我:“我从没见过像你这么自私的人,在你眼里,猫竟然比人命还重要!” 我捂着脸,像是第一次看清他。 原来我爱了这么多年的人,是这样虚伪的人。 他明明说过,我和团团是他最重要的家人,可他的白月光受伤了,他便迫不及待露出真面目。 将我和团团的生死抛到一边。 “是啊。”俞梦的母亲跟着应声,“我们梦梦又做错了什么呢?好好一个小姑娘被烧成这样,她以后可怎么过活呀!嫁不出去可怎么办?!” 她说着,悄悄看了宁远一眼,生怕别人不知道她的小心思。 我冷笑应声:“俞梦嫁不出去的话,就让宁远娶她好啦,反正你们不都是这么计划的吗?” 俞母的脸上是小心思被戳穿的尴尬,她抹抹眼泪,干脆扯住俞父的袖子一起卖惨。 宁远现在像是俞父俞母的女婿一样,处处都在维护他们,张嘴闭嘴全是对我的否定。 他像是在审判世人的神父一般,深情悲悯:“程亦云,你太让我失望了。” “如果你现在能把那只猫送走。”宁远微昂起头,好像能和他在一起是什么莫大的荣幸一样,“我就会考虑不离婚,我们继续生活,否则......” 他没说完后半句话,语义里尽是些威胁之意。 这件事里团团有什么错吗? 为什么要把团团送走? 听见我坚定的拒绝之后,宁远更加恼怒了:“程亦云,你果然没有一点同理心!这只猫是让梦梦烧伤的罪魁祸首,你还留着它做什么?” 如果头发被烧坏了也能算作是烧伤的话。 我冷漠看向他:“因为你说过,团团是我们家的一份子。” 宁远脸色难看地啐了一口:“还一份子?一只畜生罢了,你把它当家人看,有什么用,起火了它能救你吗?别给你的自私自利找借口。” 多可笑啊。八年感情,换来一口一个畜生,换来大火中的被抛下。 我终于忍不住,狠狠得给了他一个巴掌,“这个巴掌,是替团团打的!你不配作他爸爸!” 病房的门缝里闪过几道光芒,我注意到之后侧头看了过去。 是忘了关闪光灯的记者。 见被我发现了,他们也不再隐藏,派了个代表进病房拍摄视频、采访我。 “你好,程亦云小姐,请问你现在心里会感到愧疚吗?猫对你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 话筒和摄像机几乎怼到我的脸上,一个个充满恶意的问题逼得我退无可退。 所有人都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我扯开嘴角,死死盯着两情依依的宁远和俞梦,片刻后笑了笑:“让我们猜一猜,为什么俞梦小姐会出现在我家里,还跟我的老公如此亲密呢?” 4、 团团其实是我买给宁远的。 高二那年,我听说他家里养的一只小白猫去世了,那段时间的宁远一直很萎靡不振,任凭谁跟他说话,他都不怎么搭理。 为了让他尽快走出伤痛,我用攒了小半年的生活费去买了一只小白猫。 宁远抱着团团沉默了很久,才露出了这些天来的第一个笑容:“亦云,这只猫是我们一起养的孩子。” 他学习压力大,团团都是我在养,等到我们正式在一起的时候,他亲口对我说:“我以后一定会给你一个家,团团也是我们家的一份子。” “叮咚——”。 门铃声突兀地响起。 网上的报道都向着宁远和俞梦有利的方向说,对我自然是全然抹黑。 这些天人肉出我的地址,上门骚扰、辱骂我的人太多了。 导致我只是听到门铃声都有些毛骨悚然。 我小心翼翼地走到门边,刚想凑到猫眼上看看外面的情况,一个尖锐的螺丝刀就刺破猫眼处的玻璃,到我眼前几毫米的距离时堪堪停了下来。 细碎的玻璃渣溅起,划破了我脸边的皮肤。 螺丝刀被主人收回,对面看到一丝血迹也没有,失望地叹了口气,跟同行的人交谈道:“你这是从网上看的什么办法啊?程亦云明显没看猫眼啊。” “算她运气好,那现在怎么办?骗她出来,还是继续敲门?” “随便你,反正我要先给她家墙上泼油漆。” 这些人闹出的动静不小,业主群里每天都有人艾特我,要求我搬出这个小区。 ——希望603的程某趁早搬出去行吗?那些来找你的人已经严重影响到了我们的正常生活! ——真服了这种人,自己做错了事,结果受影响不敢出门的是我们。 这是我的日常。 我此刻盯着猫眼处的空洞感到了一丝毛骨悚然。 正想着,猫眼处突然贴近了一颗眼球,好在我反应迅速,立马靠着门蹲了下去。 对面的人什么也没看到,更稀奇了:“没见有人啊,难道程亦云不在家?” 我死死捂住自己的嘴,连大气都不敢出。 我如同过街老鼠一样,人人见打,而宁远正风光得意,他被颁了见义勇为奖,有人夸他火场救人舍己为人,有人夸他真男人危机时候不忘初恋。 不少记者报道他的事迹,更有甚者将这处火灾写成了爱情故事,只有我在这故事里不该出现。 呵,凭什么呢? 5、 团团身上的伤很重,我现在自身难保,只能先把它放在宠物医院。 我的门口堵了不少记者,他们不在乎事实真相,只想站在道德高地对我进行批判,但我并不会如他们愿。 医生为了方便治疗,把团团身上的毛都剃了,看起来不大美观。 它也觉得自己丑,缩在角落不肯看我。 医生把检验单递给了我:“除开烧伤之外,团团身上还有很多人为伤痕。” 他指了指团团的后腿,上面穿透性的伤痕明显无比,即便是我这个外行人也能看出来是用高跟鞋之类的东西踩穿的。 医生的眉头越皱越紧:“看你对团团这么上心,不像是什么粗心大意的人,我建议你好好再查一下。” 他说的对,我才出差几天,它身上就多了这么些伤,是谁干的简直不言而喻。 我得找到俞梦虐猫的证据。 上天很快就给了我这个机会。 宁远要在医院照顾俞梦,没空处理火灾后续。 房子里的家具基本上都被烧毁了,墙壁上全是被火焰燎出来的黑烟。 他们一件件地做记录,我便先去了团团先前待着的猫房。 这个房间是受灾最严重的地方,连下脚都困难。 我转着看了一圈,在烧毁的柜子后找到了一个沾着黑灰的电子小猪。 这是我买来监控团团的,哪怕平时在公司也能看见它在做什么。 评估人员站在门口敲了敲门,问我:“程小姐,您看好了吗?我们要进来了。” 我朝他礼貌笑笑:“进来吧。” 好在电子小猪掉在了柜子后面,被保护的不错。 其中储存的录像有些模糊,但不影响观看。 视频上是俞梦虐猫的画面,她揪住团团的皮毛摔在地上,又用高跟鞋去踩,团团的惨叫声凄厉无比,鲜血顺着它的小腿落下来,打湿了地毯。 团团伸爪挠花了俞梦的小腿,她大声咒骂了一句,抬手甩掉手里的烟,弯腰想去抓团团,却被团团灵活躲过了。 可能是腿上的伤太痛了,俞梦没再追团团,转身离开了。 她刚丢掉的烟落到了窗帘上,开始是一簇小火苗,火势越来越大,等顺着地毯蔓延到客厅里的时候,俞梦才发现,但是现在再跑已经来不及了。 监控录像到这就结束了。 我死死盯着这段录像。 我知道,这是我翻盘的开始。 6、 宁远这些天风头正盛。 我花了点水军来转移大家的关注重点。 ——虽然宁远火场救初恋很值得夸赞,但问题不该是他初恋为什么会出现在他家吗?我记得他是已婚的啊。 ——都说了一个合格的前任应该跟死了一样,宁远这种悄悄跟初恋见面,还为了她抛下自己妻子的算是什么情况? ——我翻回去看了那条视频,程亦云是后面自己抱着猫跑出来的!宁远看都没看她一眼! 舆论是可怖的,尤其是疑似出轨的这种敏感的话题。 很快就逼得宁远不得不出来澄清。 视频里的宁远平静温和,缓缓道:“我和梦梦曾经确实有过一段情感经历,但现在我们只是朋友关系,这段时间她在我家借住。” 话落,他微微抬手,不经意间露出来了手腕上的黑色腕表。 眼尖的网友立马发现了:虽然很不应该,但我在别的地方看到有一个博主,出镜的所有照片都有这个腕表,他说是定做的,全世界只有这一个。 网友们最爱这种掉马环节,立马就冲过去扒出来了那个疑似宁远小号的账号。 这倒是出乎我意料的收获。 我翻看着那些爬墙回来的人上传的照片。 画面如果不打码根本发不出来,小猫咪被那只带着腕表的手狠狠摔在地上,血肉模糊。 网友群情激愤,尤其是自己家里也有养猫的人。 毛茸茸的可怜小猫在宁远的手上像是玩偶一样,叫声凄惨,任打任骂,宁远在视频中无意中骂了句脏话。 明显跟他的声音一样。 更是坐实了他虐猫的罪名。 但是还不够呀,只是照片带来的冲击是不够的。 单纯的辱骂并不能毁掉他们的生活。 像俞梦和宁远这种虐猫的惯犯,被网暴之后肯定会找机会发泄自己这些天的不如意。 我花钱找了个私家侦探跟着他们,要求是但凡看到他们要对猫做些什么,就立马联系我并开启直播。 等待的时间并不长。 甚至不到三天,私家侦探就给我发来了消息。 我把直播的链接发到了微博上。 很快在线的观看人数就破了万。 宁远和俞梦对此当然毫无所觉。 他们对着一只瘸了腿的可怜猫咪说出了极尽恶毒的话:“妈的不过是一只畜生,那些人在猫哭耗子假慈悲个什么劲儿?” “还心疼猫咪?我现在把它摔死也没人能阻止我啊。” 俞梦说着,高高举起了那只猫咪。 接下来的事可想而知,弹幕都要疯了,纷纷恳求直播的人去阻止他们。 我深吸一口气,下达了指令:“去,叫停他们。” 私家侦探闻言而动,用手机播放出提前录好的警笛声,随后慢慢靠近了他们,大声道:“我劝你们最好慢慢放下手里的猫。” 做贼心虚的人对警笛声会带有天然的敬畏,当下也顾不得思考私家侦探的身份,连忙放下猫之后逃走了。 好在那只流浪猫没事。 毕竟我的目的只是想要揭露他们的丑恶,而不是亲眼看着他们残害别的猫。 团团已经是前车之鉴了。 7、 趁着虐猫的热度,我这才放出了手里的那段监控。 视频里的俞梦像是个疯子一样,对着团团下尽狠手。 而她才是引起火灾的罪魁祸首。 网友都叫喊着她这算是纵火罪,赶紧把她抓进去。 越来越急促的敲门声吵得我心烦,我不得已走过去开了门。 俞梦从门外闪身进来,满脸神经兮兮,像是怕有人追上她:“程亦云,你赶快上网澄清那个监控是假的。” 如果录像是假的,我才需要澄清,可那根本不是假的,何来澄清一说呢。 我看了眼她身后根本没关住的门,抿抿唇,做出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来:“可是那些都是真的呀。” 门被我用小支架抵住了,那些记者看见俞梦来找我,肯定又会跟闻见骨头味儿的狗一样追过来。 根本不需要我再去联系什么人过来拍摄,他们自己会为了抢头条做好这一切。 俞梦见我油盐不进,只好搬出宁远来压我。 她以为我还是那个只知道围着宁远转的傻子。 俞梦昂起了头:“我说的话虽然不好听,但都是实话。阿远当年是因为我向他提出了分手,他赌气才接受了你的表白,现在他想和我重归于好了。” “如果你不答应我的要求,我就让阿远和你离婚。” 确定俞梦把我想要的台词已经说出来了,我抬手把她推出了门,“我巴不得宁远跟我离婚呢。” 事实上宁远受到的影响也不小。 有缺德的网友把他的澄清视频和俞梦得瑟的嘴脸剪在了一起。 前面是宁远平静温和的话语:“我和梦梦曾经确实有过一段情感经历,但现在我们只是朋友关系,这段时间她在我家借住。” 后面便是俞梦得瑟可憎的面目:“阿远当年是因为我向他提出了分手,他赌气才接受了你的表白,现在他想和我重归于好了。” 两个画面不断交织,看起来还颇有些可笑。 还有人趁着热度放出了俞梦被记者围追堵截的视频。 话筒和镜头都死死贴着俞梦,好像她不回答那些就不会放她走一样。 画面的俞梦脸色惨白,嘴唇颤抖,看起来可比当初的我要可怜多了。 我没忍住快意笑出了声。 别害怕呀,俞梦。 你现在就承受不住了,以后怎么办呢? 这还只是开始。 8、 我正式向宁远提出了离婚,第一件事自然就是去他的住所拿回我的东西。 被烧毁了也好,被丢掉了也好,我要彻底抹除曾经和宁远生活过的所有痕迹。 刚到楼下的时候,便看见一个小警察拿着手机在问陈母问题:“您真的不记得儿子的密码了吗?您再想想?” 陈母形容憔悴,她抿抿干裂的嘴唇,片刻后才道:“他、他的生日?” 小警察叹了口气:“这个刚刚已经试过了,不对。” 陈疏的密码? 我有印象。 我走过去道:“试试0809?” 小警察闻言输入这几个数字,数次提示密码错误的手机屏幕一亮,终于被解开了。 陈母用那双无神的双眼看着我,冷声问:“你怎么会知道陈疏的密码?” 因为陈疏是当着我的面改密码的。 想到陈疏,我的心情也沉重了几分:“这是我们家团团的生日,陈疏为了能每年都陪团团过生日,特意改的。” 陈母愣住。 倒是小警察那边在翻看了陈疏的手机之后,有了收获。 陈疏有记语音日记的习惯,也没上锁,就放在备忘录里面。 小警察挑了火灾那天的语音放了出来。 “亦云姐姐家新来的姐姐说只要我能在厕所待够三个小时,就放我出去和团团玩。” “好热,外面好像着火了。窗户打不开,烟闻多了好晕,好想睡觉。” “好像没人注意到我在这,没人会来救我,对吗?” “妈妈不爱我,就算我死了,妈妈也不会爱我。” 陈母听到这,早已泣不成声:“陈疏,妈妈爱你啊。” 她现在的家庭是重组家庭,身为继母,怕落人诟病,她自然对另一个孩子有求必应。 陈疏敏感内敛,没看懂母亲对他无言的爱。 可惜无论陈母再怎么一遍遍重复自己的爱,陈疏都听不见了。 现在俞梦是最大的嫌疑人,小警察说着就准备回去向上级报告,申请逮捕俞梦。 我拦住了他:“如果她否认自己做过这些怎么办?我有办法帮助警方抓捕。” 小警察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给局里打了报告。 片刻后,他转过身来对我点点头:“上面说可以是可以,但前提是你得保证好自己的安全。” 9、 如果要做出澄清,我这个原配的发言是少不了的。 我等着宁远来主动联系我。 对面开口前先是深深叹了口气:“亦云,我需要你的帮助。” 即便到了现在,即便我已经向他提出了离婚,这个自大的男人还是以为只要他勾勾手,我就会对他瞻前马后。 我还是那个舍不得看他受苦受难,费尽心力维持这段感情的程亦云。 宁远见我久久没有回复,忍不住又轻轻叫了我一声:“亦云......” 我知道他想做什么,反应过来也还是会觉得他的自私让人心惊。 八年时光对他来说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 我也像是妥协般叹了口气:“你说吧,需要我怎么做。” 宁远大喜,连忙道:“下午在枫林小区204见,我们见面详细再聊可以吗?” 我买了个录音笔塞在兜里,匆匆赴了约。 俞梦和宁远坐在一边,两人紧紧相依,脸上带着无助与紧张,像是什么受难的鸳鸯。 而我则坐在另一边,茶几像是一道无法跨越的沟壑。 我说:“我可以帮忙,但我需要俞梦回答我几个问题。” 闻言,俞梦瑟缩了一下,抬头求助般地看向宁远。 宁远拍拍她的肩膀,安抚道:“没事的,亦云不会为难你的。” 可我的第一个问题,就让俞梦彻底白了脸色:“陈疏是你关进厕所的吗?” 她下意识想要摇头,我补充道:“如果你决心要撒谎的话,就不要指望我会帮你们。” 俞梦伸手拽住宁远的衣角,不情不愿应了声:“......是我。” 我又问,语气急促,逼得俞梦来不及思考:“厕所门也是你反锁的吗?为什么施救的时候你不第一时间说出陈疏在的地方?你 睁睁看着一条生命因你而消逝,真的不会觉得愧疚吗?” 这些问题像是针一样,狠狠扎在俞梦早就腐败溃烂的心上。 我也不指望她回答这些问题,之所以这么做只是为了让她尽快失去理智罢了。 我站起身准备离开,淡淡丢下一句:“我知道了,我会帮你们澄清的。” 俞梦在我出门的前一秒拦住了我。 她面色阴沉,双手在我身上摸索了半天,最后从我兜里找到一支录音笔。 她高举那支录音笔,声音顿时拔高到了刺耳的地步:“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是想用录音笔当证据对吧,真可惜,你的计划破灭了!” 10、 我双手被反绑在椅后,面前站着的是宁远和俞梦。 宁远脸上尽是失望之色:“我看错你了,程亦云,原来你的喜欢一文不值。” 甚至到了这个时候,这个自大狂都坚信我还深爱着他。 “怪我。”他说,“怪我没有看出来程亦云的自私,没想到她会用这么下作的方法来套话。” 俞梦没空跟他聊这些,她死死盯着我,有一瞬间我似乎看到了她对我浓浓的杀意:“现在绑都绑了,怎么处理她?” 两个人转头商量了些什么,俞梦再转头回来时的神色就好看了很多。 她脸上带着看好戏的笑容,在不远处架起了一个相机。 她问我:“你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吗?” 见我不理她,她也无所谓,继续道:“我要你承认自己是小三,是你插足了我和阿远之间的感情。” “只是这些还不够,我还要你承认自己虐猫,那些照片和直播都是你博取热度的手段。” 俞梦的恶意简单又直白,她只是想彻底毁掉我罢了。 我问道:“如果我不按你说的那些做呢?” 俞梦的脸色一沉,转身去厨房拿了把菜刀走过来架在我的脖子上,威胁道:“如果你不那么做,我就在这杀了你。” 她不敢。 她只是逞一时之快罢了。 我低头,看见她拿刀的手都在颤抖。 我笑她:“你在害怕什么呢?陈疏的命你都敢背,怎么我的命你就不敢背了?” “你!” 俞梦气急,锋利的刀刃划开我的皮肤,细密的疼痛过后,我能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顺着伤口流出。 宁远连忙制止了她:“梦梦,别......” 他的后半句话还没说出来,就被巨大的破门声打断了。 他错愕转头,看着门口全副武装的警察,第一反应就是双手抱头蹲了下来,嘴里大声叫喊着:“警察同志,都是俞梦干的,跟我没关系!” 俞梦很快就被制服了,即便被摁趴在地上,都还抬头死死盯着瞬间改口的宁远:“宁远,你个不要脸的东西,什么叫都是我干的。” 宁远连看俞梦的勇气都没有,瑟缩着跟在警察身后,拉开了和俞梦之间的距离。 先前那个小警察冲过来给我松绑:“没想到你胆子那么大,那种时候还敢激她,不怕她真的动手吗?” 我无所谓地笑笑:“她越偏激,做出的行动越出格,判的就越重。” 我转头问小警察:“我说的没错吧。” 他愣了片刻,才轻轻点头:“是的。” 11、 网络上风向大变,所有曾经夸宁远的事情都变成了攻击他和俞梦的有力武器。 连带着两人的家人都在人前抬不起头。 入狱那天,我抱着重新长出猫的团团,站在人群中目送他们。 俞梦对我的目光十分敏感,刚看到我的身影,她就挣脱束缚,叫喊着想要冲上来打我,却被人群死死拦住了。 “干什么干什么,警察还在后面呢!你还想当着警察的面打人不成?!” 我都说了,像她这种人根本不可能改过自新,能申请让她在里面多待几年吗?” 负责押送俞梦的警察很快就赶过来死死扣住了她胡乱挥舞的双手,面色严肃:“别发疯了,你真想加刑期不成?” 俞梦估计也只是情绪上头,看见我就恨,现在被人这么说,顿时敢怒不敢言,嗫嚅着回到了队伍里。 两人的身影越来越小,最后被沉重的大门死死关在了里面。 我抱着团团走在回家的路上,一时不察,竟撞上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比我的道歉最先响起的,是对方惊讶的声音:“是你呀。” 我抬头,发现刚刚撞到的人还算是“熟人”一个。 是那天抱我出火场的消防员。 我记得他好像是叫......林跃言? 林跃言笑起来,笑容爽朗:“没想到会在这看见你,来逛街?” 他一句也没有提那些糟心的事情,好像我已经完全从泥沼中脱离出来了。 现在我只是我,是个普通人。 “嗯。”我点点头,“你怎么在这?” 林跃言答道:“我今天休假,出来逛逛,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我可以陪你一起。” 我能看明白他的意思,只是现在的我实在没有心思再想旁的事情。 我朝他礼貌笑笑:“这次就算了吧,或许你下次休假我们可以一起去逛街。” 林跃言没有强求,只是加了联系方式之后,把我送回了家。 缘分的事情,等我在这段时间里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再说吧。 我没想到陈母会邀请我一起去给陈疏扫墓。 陈母穿着黑色的衣服,神色沉静,眸光明明落在车外的风景上,却是在跟我说话:“谢谢你。” 谢我什么呢? 实际上我什么都没做到。 我摇摇头:“没事的。” 陈疏的墓碑很简单,边上放了束白色的小花。 团团从我怀里跳下去,围着照片转了好几圈。 小猫咪哪里懂什么生离死别呢?它只知道从前陪自己玩耍的朋友变成了一张不会动的照片。 它伸爪拍了拍,见陈疏毫无反应,仰头看着我,“喵”了好几声。 我该怎么跟团团说这些呢? 我叹了口气,蹲下身抱起团团,声音轻柔:“陈疏哥哥去了很远的地方,等他再回来的时候,妈妈带你去找他玩好不好?” 团团低头蹭了蹭我。 陈母不做声,压抑的哭泣却怎么也止不住。 细雨落下,掩住了伤心人越发崩溃的痛哭。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