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從今天或明天開始的這一週起,每天寫一個不停筆練習 (時間自訂,就算只有一分鐘也可以),以「我坐在……」作為句子的開頭,讓寫作的你進到某一個過去的時空中。可能是十分鐘前,可能是十年前,或當下那一刻。
時間:2024.12.18/14:35-14:55(文中括弧是我時間外寫的)
我坐在恆春鎮的後花園咖啡店只為了寫這項作業,吼,我好…不知怎麼說,因緣俱足,我才會坐在這。昨天老師講這作業時,我第一個就想到這,這應該我一直這麼想,我喜歡恆春的天氣,十一月逛在恆春老街,就像夏天,十二月應該也不會冷到哪,我喜歡老闆煮的東西,蘇卡夏卡…之類的,坐在外面的露台,這次我面對是旁邊刺青店玻璃,可以映照我的寫作姿態,向左看是一片石子鋪成的院子,在兩側,一邊是貨櫃屋改裝成玻璃屋賣二手衣,我ㄧ到就問有沒有長褲很像絲襪,她回答說leggings,我說:「對對對。」我沒想到恆春也有冬天,我穿一件我在夏天不會穿的連身裙,落山風吹得我有點不舒適的冷,我怕冷也怕熱。(玻璃屋前門擺著一個架子,擺上她要賣的布製袋子,旁邊一張藤椅,老闆休息時坐在那裡抽煙,院子另一側是殘破沒有屋頂的紅磚屋,裡面都被樹佔據著。我喜歡恆春老街,這裡的鎮民和觀光客都一樣散發悠閒的氣息,只有從他們的對話中才明白差別,有住在這12年帶著狗兒子的女客人,下午要點早餐,跟老闆閒聊貓狗的事。在這裡好像出國一樣,也許這是我不遠千里也要在這裡寫作業的理由,然後,再繼續坐三班車回到我最愛的家。)
時間:2024.12.19/10:36-10:36(文中括弧是我時間外寫的)
我坐在學長摩托車的後座,從學校經過對面別墅後左轉,我就心想:「我好希望這條路沒有盡頭。」其他的,我就忘記了,為什麼他會載我?我們要去哪裡?之後我們見了誰?做了什麼?算算也三十幾年前的事,也好久沒有想起,怎麼會這個時候還寫出來。可是,我確定的這不是約會,當時我暗戀他,這事我應該沒跟人講過,我當時在社團的好朋友先講她喜歡他,之後,就是她(跟我分享她喜歡學長的喜怒哀樂。反正,學長長得就很陽光地帥,講話又很幽默風趣,又會照顧學弟學妹,但是,行止有度。)
時間:2024.12.20/11:30-12:00(文中括弧是我時間外寫的)
我坐在二樓陽台旁邊的休閒椅,寫著第一週的作業,聽著樓下阿莉炒菜的聲音,還有不時傳來摩托車和汽車經過,夾雜風提醒我該換的窗戶的嘎嘎叫聲,我坐這因為有太陽,冬天的太陽照在身上真的比較暖和,陽台的西邊,這是我觀察才得出來的結論,日落總是在書後面,放的書架,本來是我放在屏東的家,我不知道因為生病後還是先生職涯改變後,書架才在這,反正,它就在這,擺著小說, 上面兩層是翻譯小說,第三層是現在看的書還有用飲料罐裝(的黃金葛,空出來的空間方便我給窗台上的植物加水,下面兩層是中文小說和非小說。旁邊是特力屋買的木頭置物櫃,我把它用來裝我最喜歡的書,不時還拿來翻閱,可是,我看到角落有蜘蛛吐出來的絲,可見得很久沒有光顧了,有吳明益、John Berger、帕慕克和柯慈,再來就是錯落的植物與小東西擺設,我沒事就坐在沙發上看向這邊,發呆。)
時間:2024.12.21/18:47-19:07(文中括弧是我時間外寫的)
我坐在水門經老埤到屏東的公車上,經過龍泉,從車窗看市場在工作的人,看他把貨車的帶著葉子的蘿蔔拿下車,鋪在地上好讓客人揀選,馬上就有客人拿起兩個,不知在跟老闆說什麼,在討價還價還是在對他手中的蘿蔔品頭論足。過了市場,看遠處,用白霧把山弄得好像水墨畫的場景,我就想起時候上次經過同樣的地方,就覺得經過老埤到屏東的公車,雖然比平常多15分鐘,也值得,另一線公車,沒有這樣的美景,對我來說,在車站等下一班車,還不如就坐上車欣賞美景,車子進入沒有彎彎曲曲的鄉間小路的台九線,拿起手機,打開臉書找「心靈寫作」,我記得我有在臉書寫*第一次上課的情景,我想複習一下,因為這次出門就是上第二次的心靈寫作課程,嗯,我想起來了,啊,我好好奇那篇我唸不出來的文章,我到底寫什麼?今天上課的時候,雖然時間不一樣,場所不一樣,同學不一樣,老師讓我感覺一樣,我沒說的是:「他頭髮到腳趾甲就是為心靈寫作準備,…心靈寫作已經「滲透」他全身了。」晚上睡覺前,突然想起筆記簿的那篇文章,花了一點時間找,喔,當時的我怎麼那麼脆弱啊?
*「我昨天參加一個心靈寫作班,想藉此激發我寫一點東西,而且我想看寫作怎麼教可以八堂課收4000元,還有有什麼人想上這門課。我遲到了,一進去人都坐好在地板上,中間有一塊布,上面擺兩根蠟燭,不是你想的那樣,兩根並排,有高有低,在旁邊還有香氛棒,我問同學回答是氣氛用途。老師旁邊有一個時鐘,鬧鐘型式但是皮革包圍,這個我就不知道做什麼用。結論來講我覺得值得,而且我覺得老師那樣的教法,是學不來的,她頭髮到腳指甲就是為心靈寫作準備。她一開始講不評價,不分析,不建議,那要教什麼呢?這是她厲害的地方,心靈寫作教法已經“滲透”他全身了。
其實,她就是營造一個安全的寫作環境。對,就是那麼簡單。吳靜嫻和陳莎莉怎麼會同演一個角色。老師就出一個題目,我們就限時間的寫,然後,我們把我們寫的念出來。這樣出兩個作業就下課。第一個作業先寫25樣你覺得不可或缺在你生命,然後挑15或18項目,以“XXX很重要"開頭寫文章寫10分鐘。第二個隨意選一個我失去的或我保有的,也是寫10分鐘。我覺得這方法對我很有用,我需要在陌生人前面念出東西,在時間內寫出東西,要在老師問我問題,我回答得出來,不是你吃飯了沒,這種是非問題。我第二篇竟然念不出來,只有四五句,我自己內心掙扎,既然來了就豁出來,試了幾次,還是沒辦法,我沒有辦法在別人面前崩潰。我第一篇寫豆腐很重要,第二篇寫我失去開車的能力。
以「不停筆,不批評,不控制、不管錯字、以當下的狀態寫作,寫作無所不包,我有寫出全世界最爛文章的自由」的規則,我寫了生病以來最長的文章。」
時間:2024.12.22/8:11-8:31(文中括弧是我時間外寫的)
我坐在書桌寫著「我坐在…」的題目,這簡直是為我設定的題目,自從行動不便之後,我出去就是在找坐的位子。與認識的人出去,他們總是為我找最好的位置:看表演、坐車、聚餐吃飯,我總是被以上賓的方式那樣的對待。可以自己出門後,我要考慮行進間有沒有足夠的位子可以供我休息,公園裡有好坐的椅子還要配上樹蔭,那是我最喜歡,百貨公司或商場,大部分要坐就要消費,其實,我最不解的就是台北車站,我不懂最多人聚集在那,而且很多人就是舟車勞頓,(上下車的旅客,要等人,要休息,是最需要座位的場所,車站大廳一個座椅都沒有,最差的設計非他莫屬,在街道,我也注意有沒有我可以休息的地方,街友不愧是街友,總是搶先佔下好位置。)
時間:2024.12.23
我坐在專櫃對面的椅子上,我剛剛從陸橋走下來,在樓梯的轉角坐著一個人,我從橋上俯瞰他坐著,低著頭,雙手捧著一個洗澡用的小小臉盆,他這樣的姿勢讓我想起平常在路上全身塗著金色或銀色彷彿是雕像的街頭藝人,前面也有等著路人打賞的容器,就忍不住掏了100元,點了點他的手臂要他收著,因為今天風很大,怕放在臉盆中會被吹走。我坐在椅子考慮倒底要不要買朋友推薦的香水,眼簾映入來往的行人,我發現裸露的必要性,忍不住會多看兩眼,視線會停留在露腿,露腰,露胸,唯一的男生是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