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陰霧已經散去,但村莊的氣氛仍然壓抑。村民們行色匆匆,目光閃躲,彷彿昨夜的異象是個難以啟齒的夢魘。清晨的陽光照耀在客棧的木門上,映得門框上的斑駁痕跡更加明顯。
凌若秋站在門口,環視街道,視線落在一個正在抱著孩子的婦人身上。婦人急忙低下頭,匆匆帶著孩子進了屋,留下咣當一聲關門響。
「這村莊的怨氣殘留,對村民的精神已經產生影響。」凌若秋低聲說。
岳瓊華抱著長槍從屋內走出,打了個呵欠,目光卻敏銳:「昨晚的符陣不是針對村民,而是用村莊作為實驗場,測試怨靈傀儡的穩定性。」
「九幽宗在逐步提升符陣的效力,昨晚的只是試探。」凌若秋目光冷冽,心中多了一層隱憂。
岳瓊華站到她身旁,語氣雖輕快,但眼神凌厲:「放心,有我同行,妳不需要再孤軍奮戰。」
凌若秋側頭看了她一眼,淡淡說:「昨晚妳的長槍法有些特別,似乎不只是道家術法,倒像是融入了兵家的技巧。」
岳瓊華微微一笑,神情中帶著幾分驕傲:「不愧是凌道長,一眼看出來了。我師門擅長以兵入道,長槍不僅是武器,也是靈力的載體。這種方式雖不被正統道家承認,但對付那些怨靈傀儡卻相當有效。」
凌若秋點點頭:「兵家術法融合靈力,確實罕見。」
岳瓊華哼了一聲,語氣故作不滿:「瞧妳這話裡的口氣,像是不相信似的。等到了鳴沙谷,我會讓妳見識到玄霄閣的實力。」
凌若秋嘴角微微一揚,眼中閃過一抹淡淡的笑意:「希望妳的實力能配得上妳的話。」
清晨的薄霧散去後,馬車修整完畢,二人再次啟程。這一次,她們選擇了一條偏僻的小路,避開了可能的埋伏,但同時也延長了行程。這條路的盡頭,便是百里之外的鳴沙谷——一個以黃沙和險峻著稱的地方。
隨著時間的推移,午後的天空逐漸被厚重的烏雲覆蓋,整片林間的光線變得陰暗。馬蹄聲踩在濕潤的地面上,回蕩在四周的寂靜中。偶爾幾聲烏鴉的鳴叫打破了沉悶,令整片林子更添幾分詭異。
「這片林子不對勁。」凌若秋低聲說,目光掃向林間的深處。
「靈氣紊亂,好像被什麼東西干擾了。」岳瓊華放慢馬速,握緊了手中的長槍,眼神警覺。
正當二人小心戒備時,前方的道路突然被一抹暗紅的光芒點亮。那光芒如同某種邪惡的召喚,讓空氣變得異常沉重。隨後,一塊高約兩丈的石碑憑空出現在路中央,符文密佈,散發出濃厚的怨氣。
「又是九幽宗的符陣。」凌若秋迅速下馬,手持桃木劍,金光從劍身流轉而出。
「這次的東西看起來更麻煩。」岳瓊華翻身下馬,長槍在地面畫出一圈寒光,槍尖直指石碑。「他們的怨靈傀儡應該也在附近。」
話音未落,四周的樹林開始劇烈搖晃,仿佛有什麼東西正在從地下湧出。黑色的霧氣從地面冒起,隨著霧氣升騰,一具具怨靈傀儡緩緩浮現。
這些傀儡比昨晚的更加可怕,身體腐爛,裸露的骨骼上覆著一層暗紅的怨氣。他們的雙眼中閃爍著妖異的紅光,手中握著斑駁的武器,動作雖僵硬卻帶著無法忽視的殺意。
「它們身上的怨氣濃度很高,九幽宗在強化它們。」凌若秋冷冷說,劍尖微微一抖,金光乍現。
岳瓊華嘴角微微上揚,握緊長槍:「正好熱熱身,看看它們能撐多久。」
怨靈傀儡像潮水般湧來,動作僵硬卻充滿壓迫感。最前面的兩具傀儡揮舞著生鏽的長刀,刀鋒上帶著濃烈的怨氣,直劈向凌若秋的頭頂。
凌若秋迎面而上,桃木劍一抖,劍氣如長虹般揮出,將兩具傀儡劈成兩段。然而,被劈開的傀儡並未徹底死亡,而是化作黑霧重新凝聚,甚至變得更加狀態狂暴,速度也提高了幾分。
「它們的核心與符陣連接,斬斷身體無效!」凌若秋迅速後退一步,開始結印,將靈力注入到桃木劍中。
「那就破掉符陣!」岳瓊華一槍橫掃,白光如同冰刃般掃過,數具傀儡被擊退,但隨後又以更快的速度重新湧上。
傀儡的身體散發出令人作嘔的腐臭氣息,每一次揮舞武器,怨氣都像刀刃般撕裂空氣。凌若秋一邊閃避一邊揮劍,劍氣如游龍般穿梭,但始終無法徹底壓制這些傀儡。
「它們變得越來越強!」岳瓊華說著,長槍猛地刺入一具傀儡的胸口,槍尖釋放出一道寒光,瞬間將怨氣冰封。
然而,冰封的傀儡很快便被怨氣融化,隨後再次站起,朝她撲去。
「掩護我,我去處理石碑!」凌若秋大聲說,迅速將靈符貼在桃木劍上,劍身金光乍現,劍氣帶著凌厲的破邪之力。
「快點,我撐不了太久!」岳瓊華揮舞長槍,寒光化作一道屏障,將傀儡阻擋在範圍外。
凌若秋借著屏障的掩護,迅速衝向石碑。怨靈傀儡似乎察覺到了她的意圖,開始瘋狂地向她撲來。她左手結印,右手持劍,一道金色的護身符陣擋住了迎面而來的攻擊,隨後桃木劍猛然揮下,劍氣如雷霆般擊中了石碑。
石碑在金光的包圍中劇烈震動,紅色符文閃爍不定,怨氣如波浪般洩出。凌若秋再次注入靈力,怒喝一聲:「破!」
隨著劍光的爆發,石碑終於崩裂成數十塊,符陣隨之瓦解。紅光迅速暗淡,怨靈傀儡紛紛停滯,最終化作黑霧消散,整片林間重新恢復平靜。
凌若秋撿起石碑的碎片,仔細端詳,臉色微微一變:「這符文更複雜,九幽宗的人顯然提升了符陣的強度,這些傀儡只是一個測試品。」
岳瓊華走上前,接過碎片仔細查看,眉頭緊鎖:「符文的結構像封印,但更像是某種怨氣的容器。看來,鳴沙谷不只是封印失效那麼簡單,他們可能正在聚集怨氣,用來激活更大的陣法。」
凌若秋將碎片收入符咒袋,目光冷冽:「不能再讓他們的計劃繼續下去,鳴沙谷是我們的下一個戰場。」
岳瓊華笑了笑,長槍輕輕一揮:「那就出發吧,這只是序幕,真正的挑戰還在前方。」
二人翻身上馬,繼續向鳴沙谷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