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失去

一個月後的早晨，陽光透過窗戶灑進病房。小蓮坐在床上，看著窗外的青山。山腳下的工地已經恢復施工，一切彷彿回到了最初的樣子。

「師姐！」阿財推門進來，手裡提著早餐，「今天感覺怎麼樣？」

「好多了，」小蓮笑了笑，「醫生說再觀察幾天就能出院了。」

她伸出手，試著掐了個法訣，但什麼也沒有發生。自那天之後，她就再也感覺不到任何法力。斗姥印化為粉末的那一刻，她體內所有的道法也跟著消散了。

「別試了，」阿財放下早餐，「醫生說你要好好休息。」

「我沒事，」小蓮說，「只是有點不習慣。」

「師父來過了，」阿財說，「他說這是意料之中的事。用那種古老的法術，需要付出代價。」

小蓮點點頭。她早就知道會這樣。那天晚上，當她念出那段古老的咒語時，就已經做好了準備。

「陳先生最近怎麼樣？」她問。

「工程還在進行中，他先回老家去一趟，」阿財說，「說是要整理他爺爺留下的東西。他說等你出院了，想請你去看看。」

「我？」小蓮苦笑，「我現在什麼忙也幫不上。」

「不是找你幫忙，」阿財解釋，「他說他爺爺留下了很多關於這座山的筆記，想給你看看。」

小蓮望向窗外。青山依舊巍峨，晨霧繚繞間，七座古廟若隱若現。一切都和以前一樣，但又似乎有什麼不同了。

「師姐，」阿財欲言又止，「你⋯⋯後悔嗎？」

小蓮搖搖頭：「不後悔。這座山守護了我們三百年，現在輪到我們守護它了。」

「可是你失去了所有的力量。」

「力量不是一切，」小蓮說，「重要的是我們相信什麼，願意為之付出什麼。」

她看著床頭櫃上的藥瓶，輕聲說：「這幾天我一直在想，也許這才是最好的結局。那個存在已經消失了，李道長的執念也結束了。而我⋯⋯」

她停頓了一下，「我可以開始一個普通人的生活。」

「師姐⋯⋯」

「別擔心，」小蓮微笑，「我很好。真的。」

陽光漸漸變得明亮，整座青山都沐浴在金色的晨光中。遠處傳來青山廟的鐘聲，不再是預警的急促，而是平和的迴盪。

「對了，」阿財突然想起什麼，「你的那些符咒⋯⋯」

「都送給你吧，」小蓮說，「你現在是這座山的守護者了。」

阿財愣了一下，然後鄭重地點頭：「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我知道，」小蓮靠在窗邊，看著熟悉的山景，「我知道。」

她知道，從此以後，她將以另一種方式守護這座山。也許不再有法力，但她依然可以講述這座山的故事，記錄這裡的傳說。

這是一個結束，也是一個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