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詭異氣氛流竄,味道如此竄逃。她的神情讓人無法面對。停了車子,開了車門,不顧車外大雨,交代司機送她回家後,甩上車門。「你要去哪?」她在車內水氣車窗後。大雨已經無情的落在我身上,頭髮濕了,身上的衣物開始溼透。水珠在流、紅水隨流,這樣才讓自己麻痺。她聞不到、感覺不到的異樣,是無法開口告知的事實。車開遠,也開遠這股難受的味道。這是我們都無法面對也改變不了的錯誤。一朵一朵的傘在身邊流過,他們不懂為何我沒有奔跑、沒有遮擋。雨中唯有更異樣的行為才讓他們轉移雙腿間的血印。他們沒注意,所以我微笑。閃躲急行的人們已不用平日殺死人的眼光看人。所以可以漫步。
遠方一道閃電擊中了屋子,濃烈的火焰在雨中格外對比。屋子開始燃燒,即使下著雨仍舊燒著。沒多久消防隊來了,圍觀的民眾也圍起圈圈看起熱鬧。當我經過這條街,來不及穿越人群,已經遠遠看見燃燒的房子。雨下著、火燒著、我佇立街頭發愣。那不是老先生的房子。路人咬著耳朵說著裡頭應該沒住人吧。SNG的車子架好了機器。搶時效的媒體早已拍攝照片,紀錄好起火的時間,一五一十的紀錄好房子著火的過程。於是人們看戲般,看著忙進忙出滅火的英雄。記者們咬著舌根報導。低頭默哀,那棟金碧輝煌的房子回不到原本的面貌。隔壁的人低聲說著︰「很可惜嗎?」
不知該怎麼回答。當抬起頭,注意起說話者。老先生即站在面前頂著傘。他挪了傘替我遮雨。「幹嘛把自己搞成這樣……」我伸手握他的手時跌了跤,昏了過去。他走了,雙腿間的血和地上雨跡混成一團,沒有人注意到有人昏倒了。那棟燃燒的房子是大家的焦點。
當我醒來,已經躺在自己的床上。赤裸的身體和艷紅色的床單。我以為自已已躺在血泊之中。奎先生開了門進來,致好乾淨更換的衣裳,他禮貌的問候點頭,讓我渾身不對勁。
「你怎麼發現我的?我怎麼回到家的?」他深沉的表情,什麼話也沒說。赤裸的爬起,腦中只想到一件事,不顧家中的僕人眼光,仍光溜著身體尋找電視機。只想看見新聞,不停的轉著新聞台,只想聽見他們如何嗜血的報導。他們只交代了那是間沒人住的房子、交代了莫先生的生平,只是交代,敷衍得很。
「一切都在消失……」嘴中突然碰出的話。
「逝者已矣。」奎先生冷淡的說著。
「一切都消失了……我們抵不過這場宿命……」一切冥冥中自有註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