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微涼,雨滴幾點,堤岸垂釣人三三兩兩,池田埂邊群鷺白衫飄影,
畦畦稻穀如百萬雄兵奏凱旋。
一樣的路總有百樣心情,來來去去日復一日,歲月不老人已非,
不敢想當年,多的是輕狂的傷痕,
不敢思來年,當下又是無常的瞬間。
除了守衛與需提前上班負責環境打掃的阿保,一大早相見的便是已退休又再入職的老哥,日日早安次次問候,如似亙古不變由我等四人開啟一日之際之後再分散。
阿保一直單身守著老母親,守衛與老哥也都可安享晚年,但仍守著一份薄月給,算是餘生消遣也好。
室外濕黏滿地的落葉,阿保的竹掃把也難以掃起,只能乾瞪眼;守衛千篇一律看著新聞台,時而透窗巡視是否有非洽公者誤闖,而老哥簽到之後便又匆匆趕去他的作業區,無須督導。
陸陸續續送孩子上學後的,通勤搭火車的,趕忙業務的一一抵達,而住家於附近的姍姍來遲,我雖為資深者,熟識無幾人,如於清風細雨幾點,無須膠著交纏於人情世故,但有一聲招呼也是緣,何必非得情深義重。
五點多天剛濛濛亮,鄰院的製麵機便轟隆隆的啟動,開始一天的生產流程,萬籟俱寂之中如似晨鐘喚醒依戀於床上的幻境,如該為謝幕的小劇場,重新回歸於循規蹈矩的作業模式,生活步調概乎如此,心情思緒也是於此回旋轉悠,未曾想過要改變什麼能改變什麼,其實萬事萬物包括自己都處於恆變當中,而我只是在靜觀其變。
一樣於七點左右出門,一樣的方向一樣的路途,也願就此一路走到底,與年輕時的抱負大異其趣,一如峰迴路轉,景色依舊,人事已非,似曾相識,原來這就是一直的家。
鋒面未消散之前天色如已被定了裝,昏沉陰暗色系昂首走著孤冷步調而漠視六月的夏,這便是節氣,老人家曾說過此乃是五月節水,雨水夠了才足以划龍船,也好全島水庫總算無慮矣,然而相對各版面於選情民調高低百家爭論之瓦釜齊鳴顯然微不足道哉,不禁疑惑所謂意見領袖或從政者,已深入鮑魚之肆如海畔逐臭之夫,日思夜夢只有權勢二字(而非政治)?
然此亦僅為芸芸現象之一,如霧如煙之暫存,過後即為無相,可如是觀。
2023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