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假的午後,山中葵又一次待在咖啡廳裡。
這已經成了她的習慣,不管是打工還是休假,她總會選擇這間咖啡廳,坐在靠窗的位置,一邊喝咖啡,一邊畫畫。
今天也是一樣。
手中的鉛筆在素描本上輕快地劃過,勾勒出街上來往的人群。葵一向喜歡觀察,尤其是捕捉那些稍縱即逝的瞬間,比如情侶低聲交談的模樣、行人匆匆趕路的步伐,甚至是某些人臉上的奇異表情。
當然,她也會順手畫下那些普通人看不見的東西。
今天,她就注意到了一個特別的畫面——
靠近咖啡廳門口的座位上坐著一名男子,西裝筆挺,看起來像是某個上班族,而在他的身後,站著一個長相詭異的女人。
她的臉像是被人硬生生撕裂過,嘴角裂到耳根,眼珠泛白,神情死氣沉沉,但最詭異的是——那個男人完全沒有察覺到她的存在,就像她只是個影子一樣。
「……這個有點意思。」
葵微微眯起眼,興致勃勃地開始在畫本上勾勒這個畫面。
她不確定這算不算「詛咒」,但對她來說,這東西的形象實在是太有特色了,讓她忍不住想把它畫下來。
然而,就在她畫到一半時,她察覺到某道目光朝她望來。
她稍微抬起頭,看見坐在店裡另一角的某位金髮叛逆厭世上班族正用餘光看著她——確切來說,是看著她的畫。
「……」
葵內心一僵,瞬間想起上次不小心把這個超中二的綽號說出口的事故,連忙合上畫本,裝作什麼都沒發生。
七海健人似乎沒有打算多說什麼,他只是輕輕地抿了一口咖啡,然後若無其事地將視線移開,像是在暗示「今天不想管妳」。
「呼……」葵鬆了口氣,低頭繼續畫畫,但她也知道,這次最好別再被他逮到自己畫詛咒了。
——
太陽快要下山了,葵覺得差不多該回家了。
她收起畫本,伸了個懶腰,拎起包包走出咖啡廳,準備回家休息。
街上的燈光一盞盞亮起,橘黃色的燈光映照在人行道上,拉長了她的影子。
然而,當她走到一個路燈下時,她的腳步猛然一頓——
不遠處,一個女人靜靜地站在昏黃的燈光下,沒有動作,也沒有表情。
但葵的心臟瞬間一縮,因為她認出了這個女人的臉——
這不就是她剛剛在咖啡廳畫下來的那個詭異女人嗎?!
她還沒來得及思考,對方已經微微張開嘴,低聲說道——
「我看到你在看我的男友了。」
聲音低沉、詭異,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囈語,帶著濃濃的怨氣。
——
葵的眉頭皺起,緩緩地向後退了一步。
「……靠,真的被發現了?」她心裡一陣發毛。
她之前畫那些詛咒,從來沒有發生過「被盯上」的情況,這次卻不一樣。這東西不但察覺到她的存在,甚至還主動開口與她對話——這意味著,這東西很可能不是普通的詛咒,而是一個對她產生敵意的危險存在。
「你在看他,對吧?」那女人的嘴角越裂越開,眼睛死死地盯著葵,語氣帶著一種病態的執著,「你想搶走他?嗯?」
「……不是,姐,我就看了一眼,你這反應是不是有點太誇張了?」葵內心瘋狂吐槽,腳步卻不自覺地再往後退了一步。
這東西,感覺有點危險。
她的背後已經是巷子口,再退下去就沒路了。
就在她心裡飛快思考該怎麼辦的時候——
——突然,一個人影擋在了她的身前。
「……?」
葵愣住了,然後她看清了來人——
是一頭金髮,身材高大的男人。
西裝、領帶、冷漠的表情,還有那讓她無比熟悉的**「厭世感」**——
——金髮叛逆厭世上班族?!
她眼睛睜大了一瞬,還沒來得及出聲,七海已經低頭看了她一眼,語氣平靜而冷靜:「妳退後。」
「……」葵被這股壓迫感震住,連忙往後退了一步。
而七海的視線則是緩緩地移向前方那個詭異的女人,他的表情沒有絲毫波動,眼底只有深沉的冷意。
「……所以,這就是叫你不要畫『靈感』的原因。」他的語氣裡帶著一絲嘲諷。
「……呃,今天特別特別特別運氣爆發了一點……」葵乾笑著,開始思考是不是該立刻跑路。
但顯然,現在的局勢已經不是她能控制的了。
七海沒有再理她,而是抬起手,語氣不帶絲毫感情地說——
「這種東西,還是處理掉比較好。」
——
下一秒,七海的手掌輕輕一揮,一股強烈的咒力猛然湧現,空氣瞬間變得沉重。
葵瞪大了眼,看見那個詭異女人在七海的咒力壓迫下劇烈顫抖,嘴裡發出詭異的聲音:「不……!不行……!他是我的……!」
但她還沒來得及靠近一步,七海的動作已經快到讓人看不清,瞬間出現在對方面前,手中的咒力狠狠地轟了過去——
——「啪」的一聲,詛咒像是被硬生生抹去了一樣,直接消失在空氣之中。
葵:「……」
她低頭看著自己還沒完全合上的畫冊,然後又看了看剛剛站在那裡的詭異女人……
——呃,她是不是畫了一個不該畫的東西?
她吞了吞口水,緩緩地抬頭,看向站在她前方的金髮男人,對上了那雙帶著深思的冷淡眼神。
「……」
下一秒,七海的語氣平靜地響起——
「妳現在相信了嗎?那些東西,不該亂畫。」
葵:「……」
她默默地把畫本收回包裡,內心只有一個想法——
——完蛋,她真的被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