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雲煙發現穿到《盛世皇后~全員是前任》的古風戀愛遊戲世界。
睜開眼自己正躺在香帷輕擺的羅帳中,身邊的冬兒小心翼翼地為她整理宮服。她眨了眨眼,腦海裡浮現出熟悉的遊戲畫面與人物介紹設定。
在穿越前,雲煙原是當代社畜一枚,下班還得兼職經營戀愛遊戲實況頻道。她最知名的,就是以超高難度全開攻略《盛世皇后》五位男主的實況通關影片,標題驚悚又勸世:「稱霸后宮當海王。」
她低頭一看自己,赫然發現——容貌、魅力、氣質、智謀全五星,體質還標註「極易受孕」,情慾感知更是爆表六星。
標準女主模板,還附贈命格異常體質,氣場一動、萬人皆動。備註還厚臉寫上:「自帶信香,專誘命主」。
她無語望天,就差沒在額頭刻四個字:「快來找我」。
而她記得最清楚的,就是五根命器全是「非常人尺吋」,每一位都能開啟十八禁劇情,而那最大的一根,還是來自那位傳說級男主——陸伯言。
她腦中閃過遊戲裡那五位命主的簡檔設定——赤陽天乾陸伯言,氣場如焰命器驚世;靜衡太醫容云,最能調氣也最易動情;溫潤可孕的蘇珩,悶騷暗戀的沈驍,還有那個神格異數、夢魂難解的國師莫玄卿。而她自己,就是那個氣場一動萬人皆動的「坤擇命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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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秀前日,整日的禮儀訓練讓雲煙腰痠背痛。夜幕低垂,她趁著月色悄然溜出儲秀宮,獨自往御花園散心。
月色如洗,玉蘭正盛,花香在風中如夢般縈繞。
她倚在一株玉蘭樹下,輕輕吐氣,只覺靈台微微放鬆,腦中那些宮廷規矩終於散去幾分。
忽而,身後傳來腳步聲。
她轉身,只見一名高大男子出現在眼前。
玄袍半解,額角微汗,眸光迷離卻藏著一股逼人的氣場。他步履不穩,卻每踏一步,都像壓迫著她的心跳。
「你是……仙子嗎?」男人喃喃開口,聲音低啞,像是受了蠱惑。
話音未落,他忽然伸手,將她擁入懷中。
「啊啊!你、你是誰?!」雲煙驚呼未畢,唇上已被吻住。
那一瞬,她腦中一片空白。男子的容貌近得幾乎燙人,劍眉星目,氣息灼熱。他吻得粗魯卻執著,像是本能在主導一切。
「等等……我可是秀女啊……」她一邊掙扎,一邊氣息凌亂地試圖理智勸阻。
但對方將她牢牢按住,帶往假山後那片被月光與花影掩映的隱秘之處。
他渾身發燙,氣息紊亂,仿若氣場失控。雲煙驚覺這並非單純的衝動,更像是某種命格之力正在作祟。
就在她以為自己將被吞噬之際,男子忽然停下,只將額頭抵在她肩上,喃喃低語:「……救我。」
夜風微起,玉蘭香濃。兩人緊貼的身影隱沒在花叢與石影間,氣息交纏,曖昧難辨。劍未入鞘,一切止於臨界。
他像是從某種幻覺中清醒,欲開口問她名姓,卻已失去她蹤影。
那夜無人知曉姓名,卻早已種下心動與命格牽動的伏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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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沖了數次冷水,陸伯言終於壓下體內躁火。他披著外袍回到御書房,案上摺子未動,眼中卻反覆浮現那女子的模樣。
淚眼含情,氣息柔媚,那聲「放過我吧」如針扎心。
他一向自律,未曾如此失控。
「朕竟像個狂徒……」他自嘲地低聲喃喃。
他提筆,將記憶中那張面容細細描繪:柳眉微蹙,雙眸含淚,唇色微紅,楚楚動人。
畫畢,遞與德寶公公。
「去查。」他語氣沉冷,「朕要知道她是誰。」
德寶應聲,收好畫像,退下。
然而她未曾想過,與那夜狂徒的重逢,來得如此之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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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皇后蕭妤喬也誤中合歡散,她從未與陸伯言圓房,錯將韓王當作陸伯言,那夜種下的錯位情緣,成了她命運的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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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秀當日,
令狐雲煙以九品文官嫡女身份入宮,編入儲秀宮。
她一身月白繡紋宮裝,姿容天成,一抬眼便驚豔全場。
金殿之上,三人正坐高位:大景皇帝陸伯言、太后李婉昭、皇后蕭妤喬。
她抬眼,恰好對上那一道如刃般冷冽的目光。
而陸伯言,在看清她容貌的瞬間,心頭猛地一震。
是她。
那夜在花叢中喘息顫抖的女子,在他懷中輕聲哀求「放過我」的女子,在月下驀然消失的身影。
令狐雲煙也瞬間認出了那張俊臉。她瞠目,血氣直衝額角。
這個……這個狂徒!居然是皇帝?!
她狠狠瞪了他一眼,目光裡滿是控訴與怒意。
而陸伯言喉頭一緊,目光微頓,卻迅速收回情緒,眼神一轉,改為凌然審視。
強壓心虛的他,竟生出幾分危機本能的佔有欲。
就在此時,雲煙心口一悶,氣場忽然洶湧而動。
身體深處像被點燃,熱意逆湧而上,心跳失序、腿根發顫,竟有種近乎發情的異感。那是命宿對陽命主的本能共鳴,來自赤陽天乾的壓迫。
她猛地低下頭,不敢再看他一眼。
而陸伯言卻定定望著她,眸光深沉,像是捕捉到命運獵物的野獸。
語氣平淡,卻透著一股意味深長的宣示:「令狐雲煙,封為答應,賜居含芳閣。」
原來想要賜花淘汰此人的皇后蕭妤喬微微一愣,握扇的手不自覺收緊,骨節泛白。
太后李婉昭則凝住了視線,神情一滯,微傾身體,目光在雲煙身上停了許久。
「這樣的眉眼……竟與阿煙當年,一模一樣……」
阿煙,是她夭折多年的親女,至今仍葬在太后心口最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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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擇命宿現世,五命主命軸隨之啟動。
而殿外,焚陽關大將軍沈驍正披甲練兵,忽有兵士通報:「皇上有命,將軍入宮面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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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將落,國師莫玄卿於御花園吹笛,忽抬眸見月影斜照,一抹身影映入池邊柳色。
他感應到一股熟悉的氣息。
不是命格共鳴,不是靈脈相吸,而是夢裡許多年從未斷過的那抹氣味。
他轉頭,看見一名宮裝女子,她轉身的那一刻,莫玄卿幾乎忘了呼吸。
那張臉,那雙眼,那笑意像春雪初融。
他的指尖微微顫抖,喉頭發緊,不自覺地低聲呢喃:
「……這不是我的初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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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秀儀典落下帷幕,百餘秀女已依品階分派宮所,唯有其中一人,令在場眾人心生波瀾。
令狐雲煙甫入儲秀宮,宮人便傳來口諭,命她翌日由太醫為其診平安脈。
這是入宮的慣例,雖是形式,卻對一名自帶信香之人而言,格外敏感。
翌日清晨,太醫館內靜氣氤氳。容云一身月白醫袍,靜坐長案後,眉目清淡,氣質安和。
當令狐雲煙踏入屋內時,他目光一頓。
那人身姿輕盈、氣息未穩,步履卻帶著天然的吸引力。她向他莞爾一笑:「這位太醫,看氣色不像太監。」
容云神情一僵,移開視線:「請坐。」
他為她搭脈時,指腹一觸即退,信香反應極強。
氣場與命脈不協,腑脈之中似藏異流。
他心神微震,低聲問道:「入宮前,可曾覺有體虛、氣亂、夢擾之象?」
雲煙輕撫髮鬢:「夢擾倒是常有,昨夜還夢見皇上……」
容云手一滑,銀針差點落下。他抿唇垂眼,心跳竟無端加快。
這般氣場強度,竟與陸伯言如出一轍。
診脈畢,他沉聲道:「坤澤體質不穩,近日忌思慮勞動,須調養氣息。」
雲煙眨了眨眼:「氣息不穩?那你們宮裡誰氣場最穩?」
容云避開話鋒,吩咐宮人送藥方,轉身欲離。
雲煙卻柔聲一笑:「你手指這麼冰,該不會是太久沒碰女人吧?」
容云身形一頓,轉過身來時,面色沉靜如水,卻耳尖泛紅。
「秀女言行,尚請自重。」
她垂眼輕笑,不知是因太醫神情窘迫,還是因為這副身體,又開始泛起一陣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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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芳閣不大,卻靜。
宮人輕聲細語,步伐不疾不徐,處處都像是經過挑選的安靜與穩重。冬兒替她鋪好床鋪,又將香囊掛在窗前,輕聲道:「這院子比儲秀宮安靜許多,離御書房不遠,也靠近太醫館,算是個好位置了。」
雲煙點了點頭,沒說話。
她走到窗邊,隔著薄紗望出去,御書房屋頂的剪影隱約可見。那裡燈還亮著。
她忽然想起,剛才殿上的目光。
那人沒有喊出她的名字,卻一眼認出她來。說不出是熟悉還是錯愕,像是藏了什麼,她不懂的情緒。
風輕輕地吹過簾子,玉蘭香還留在鼻端。她抬手摸了摸自己額角,還有些發熱。
「小姐今日受封,應當高興才是,怎麼不說話呢?」冬兒問。
「累了。」她淡淡笑了笑,「太多事,一時還轉不過來。」
她在燭火旁坐下,手心微涼。剛剛發生的一切,像是一場遊戲裡的過場動畫——快、混亂,卻又真實得過分。
含芳閣的夜風安靜,靜得能聽見自己心跳。
她望著燈火,腦中浮現兩張面孔。
陸伯言,劍眉星目,氣場灼如焰浪;
容云,眉目沉靜,指尖如雪生寒。
她怔怔出神,許久,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