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我站在診所的電子病歷前,像個考古學家準備挖掘地下城。
我把自己鎖在資料室整整兩小時,從十年前的舊病歷開始翻,邊翻邊打噴嚏。頁影蹲在櫃子上打哈欠,一臉「又來了」的倦容。
「你知道你這樣很像準備發現世界陰謀的陰謀論者嗎?」牠問。
「我寧願是陰謀論者,也不想變成裂界疫源中心。」我回。
在整理病例的我,發現了三個病例——各自毫無關聯的年齡、職業、背景,卻全都在夢境描述中出現類似關鍵詞:「鏡中街」「下沉都市」「裂牆的眼」「兩個世界交疊」,而共同點卻是所有人都曾在夢裡見過『映界城市』。
- 病人C0012:八歲兒童,夢中被鏡子吸入,醒來後說自己的影子不見了。
- 病人C0147:搬運工,夢見自己重複經過同一條街但街道不斷翻轉。
- 病人C0215:失智長者,反覆說「牆裡有人看著我,等我回家」。
而更詭異的是,他們都曾來過同一間分院——我目前任職診所的前身。
我把這些資料列印出來,騎著我的電動單車(外號:霧雷),直奔蘇雅的住處。
她一臉沒睡醒打開門,T恤印著「睡眠是一種社會陰謀」。
「這麼早,是夢裡有我,捨不得醒?」她打趣。
「有你、也有牆裡的眼睛,還有三個跟你一樣夢見鏡中街的人。」我一邊擠進她家客廳,一邊把資料攤開。
「這些是什麼?」
「夢的前輩們。」我指著病歷,「這些人十年前就夢見了你現在夢到的東西。」
「那他們後來怎樣了?」她問。
我沉默幾秒。
「有一人失蹤、一人精神崩潰、另一人寫了本詩集,自費出版沒賣出去。」
「……那本詩集我可能買過。」她嘀咕。邊滴咕的同時,蘇雅手上也同時在翻閱資料。
她看著那些記錄,突然露出狐疑神情。
「這張圖我有印象。」她指著一位病人畫的『裂牆之眼』。
「不可能,這是你出生前的病歷。」我說。
「可我真的夢過,牆上那隻眼一閃一閃,像心跳。我當時……還想伸手去摸它。」
邊說的同時,蘇雅的手也同時向虛空摸去。
這不是普通記憶,是『記憶溢出』現象——她正在回收非自身過去的夢境片段。
此時,渦鈴突然飄起,在空氣中閃出一串反光脈絡;頁影也立刻將尾巴繞成圈圈狀,進入備戰模式。
「她快要突破臨界了,若吸收太多他人記憶,可能會人格錯亂。」頁影警告。
「我覺得那些夢正在引導我去某個地方。」蘇雅意識矇矓的說著。
「哪裡?」
「裂點中心。」
「你怎麼知道那東西存在?」我追問。
她低頭看自己的手掌,掌心正浮現淡淡裂痕樣的光紋。
「因為我昨晚夢見我自己,把一個裂界鑰匙放進這裡。」她說。
我們靜默了數十秒。
「你手裡有鑰匙?」我不敢相信。
「或許不是我有,是她有。」她抬起頭,眼神像變了一個人。
頁影低哄的同時說道:「人格交錯開始了。」
我們面前的蘇雅,正與某段過去的記憶交換意識。
接下來,我們得開始追查:那扇門在哪裡?鑰匙能不能鎖上,而不是打開?
而誰,又曾試圖阻止這一切——卻失敗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