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窗外天色漸亮,淡金色的晨光斜灑進來,落在窗邊的椅子上。
Bonnie坐在那裡,披著薄外套,靜靜望著窗外的街景,車水馬龍、行人匆匆,一切如常,卻與她的心情形成鮮明對比。
她的傷已無大礙,行動卻仍稍嫌吃力,但比起剛醒來那時,她的神情已有明顯不同——不再是空洞,而是深思,帶著尚未安放的心。Emi坐在一旁,陪她看著外頭慢慢甦醒的城市。
「醫生說等等檢查結果出來,沒問題就可以出院了。」Emi輕聲道「我把手續都辦好了。」
Bonnie低頭看著自己還有些無力的手,聲音沙啞「我真的......可以嗎?」
Emi沒有馬上回答,只握住她的手,溫柔卻堅定地說「我們回家吧。」
Bonnie望著她,又轉頭看向門口,那裡,Any正抱著Bonnie送她的小狗玩偶,睜著大眼期待地等著兩人。
她眼裡仍有一絲不安,是對未來的未知,也是對自己的懷疑——
但她最終還是輕輕點頭,跨過那道自己築起的牆。
「我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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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熟悉的小公寓再次映入眼簾。
門一打開,那股淡淡的香草味與陽光混合的氣息撲鼻而來。
客廳裡還留著她離開前的樣貌,沙發上被她揪到脫線的抱枕稍微歪了,地上散著幾本繪本與積木,牆上仍貼著Any畫的「全家福」。
Bonnie站在玄關,腳步遲疑,像在踏入一個她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NiNi!NiNi!我們可以一起吃草莓蛋糕了。」Any興奮地拉著她的手,開心地跑來跑去。
「還有這個——」她拉著Bonnie來到客廳,她離開前幫她堆的積木城堡還好好的擺在那,Any還在旁邊放了隻烏龜玩偶「N'Tao有好好的守護城堡喔!」
Bonnie揉揉女兒的頭,一把將她抱起,大大的親了一口「Any真棒,N'Tao也很棒,有一起好好守護城堡。」
孩子被親的咯咯直笑,也跟著回親了Bonnie好幾口。
一旁的Emi笑著看她們,走過去要將女兒抱過來「好了~妳NiNi的身體還沒完全好,不可以抱太久,過來給MiMi抱。」
兩人一聽倒是不樂意了「我們小胖胖又不重,我身體早就好了!」Bonnie邊說著,邊抱著女兒,閃過Emi伸過來的手,而她懷裡的Any雖因為那句小胖胖,而嘟起嘴生起悶氣,但也配合得緊緊抱著Bonnie,像隻無尾熊一樣扒著不願放開。
Emi有些無奈,她這是被妻子跟女兒給排擠了嗎???
於是她故作生氣的追著兩人,三人在客廳裡打鬧成一團,直到大汗淋漓才肯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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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玩鬧一天早已累了的Any在床上熟睡,抱著她的小狗玩偶,嘴角帶笑。
客廳的燈光柔和,Bonnie坐在沙發上,雙手緊握著熱茶杯,指尖微微發抖。
Emi在她身旁坐下,等她開口。
過了好一會兒,Bonnie才低聲說「P'mi...謝謝妳。還願意讓我留在妳們身邊。」
Emi轉過頭看她,不說話,只伸手包覆住她微顫的手,眼裡,是滿滿的柔情。
淚水,悄悄盈滿眼眶,Bonnie緩緩開口,沙啞的嗓音帶著哽咽「我不知道我還有沒有資格再當妳的妻子......」她說,聲音裡滿是自責。
「我也不是什麼超人...還害Any陷入危險。」
Emi笑了,那是這些日子以來,最真心也最釋懷的笑容「在我眼裡,妳不是臥底,也不是什麼超人。」
她湊近,吻了Bonnie的額頭,輕聲說「妳是我的愛人,是Any的NiNi,也是我們的家人。」
Bonnie眼淚終於止不住落下。
「我不是說妳欺騙我是對的,我可還在生氣。」Emi替她擦去淚水,佯裝怒意的說著,
「但我想跟妳重新開始,想跟最真實的Bonnie一起生活下去。」
她的聲音堅定卻溫柔,像給了Bonnie一張重新啟程的地圖「答應我,我們之間不要再有謊言,不管有什麼事情,我們都一起面對。」
Bonnie靠在她肩上,閉著眼感受戀人的溫度「我答應妳。」
「P'mi,我愛妳。」
「我知道。我也很愛Bonnie。」Emi摟住她的肩,輕吻了下她的頭髮,
「歡迎回家,我的Teera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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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週後,一個風和日麗的下午。
她們一家三口來到那片曾經說好的海邊。
那是Bonnie曾經許下承諾的地方,等一切結束,我們就來這裡,看海,看天,看遠方的自由。
夕陽西下,天邊染上一層橘紅。
Bonnie背著背包,牽著Any的小手,赤腳走在柔軟的沙灘上,Emi在一旁舉著相機,不時捕捉她們的笑容。
海風輕拂,浪聲溫柔,像是一種無聲的祝福。
她們一起撿起沙灘上的一片貝殼,一起把過去寫下的「願望卡」拿出來:
【一起活到一百歲,去好多地方。】
「NiNi,我們之後還可以常常來海邊玩嗎?」Any坐在沙灘上仰頭問。
Bonnie微笑,摸摸她的頭「當然,我們每一年都一起來,直到Any膩了、嫌棄我們,不想跟我們來了為止。」她笑著逗弄女兒。
她們並肩坐在沙灘上,身後是三道並排的腳印,眼前是一片無邊的海。
Bonnie轉頭望著深愛的妻子跟女兒,
【謝謝妳們,給了我一個家。】——我最美好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