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989年由丹尼狄維托執導、找來《綠寶石》銀幕情侶檔麥克道格拉斯與凱薩琳透納主演的《玫瑰戰爭》,是改編自1981年Warren Adler的小說《The War of the Roses》(內容雖是關於一對夫妻,但書名暗指十五世紀英格蘭爭奪王位的內戰),從律師Gavin(丹尼狄維托)的視角,敘述Oliver Rose(麥克道格拉斯)與妻子Barbara(凱薩琳透納)相愛相殺的可怕婚姻/離婚故事。
Oliver(麥克道格拉斯)是名校法學院的學生,他與擅於體操的Barbara(凱薩琳透納)在南塔基一場拍賣會上認識,天雷勾動地火,兩人很快就結婚生子,起先由Barbara賺錢養家,但在Oliver成為成功的律師後,Barbara專心持家。然而這段關係開始瓦解,走上離婚之路,但因房產歸屬談不定,夫妻之間充滿言語、情感和身體上的暴力。
Barbara做一個全職主婦是感到委屈的,丈夫長期以來對她的忽視早已令她心灰意冷,而且身為一位前體操選手,她對自己的力量很有信心,不畏競爭也不願示弱(從電影開頭的拍賣會就已暗示);Oliver則是自視甚高的菁英,即使出身可能不算太好(他曾強調自己是拿獎學金就讀哈佛法學院的,不是靠家裡的金援),但在學識、品味方面他很有自信,在家裡不屑看到妻子給孩子吃高熱量沒營養的糖果,在晚宴上會當著客人的面糾正妻子的外語發音,對於妻子發展外燴事業的想法嗤之以鼻,即使沒有明說,但可以明顯感覺到,Oliver只將妻子當成美麗的肉體,至於她的內心,Oliver是很瞧不起的。
是以當Oliver生病住院時,如果在傳統愛情故事遇到這種橋段,另一方會突然領悟到自己多麼不能失去對方,兩方的關係就改善了,然而Barbara卻是出現完全相反的領悟——天啊要是老公永遠不再回來,她會多麼輕鬆自在!想到這兒她甚至懶得去醫院接老公回家。就這樣,她意識到自己想離婚。
不過,他倆最大的離婚阻礙,是兩人都想爭奪房子,Oliver認為這都是花他的錢,Barbara認為這房子從挑選到所有裝潢細節都是她獨自搞定的,兩人都堅持決不讓步。當年這對情侶是因為競爭/競標而相識,如今則要被這種競爭性格撕裂,兩人就在這間夢想之屋互相殘殺,雙方的厭惡情緒膨脹到爆炸,整體幾乎要走向哥德式恐怖片風格,寬廣宏偉的房子最終讓人感到空虛和疏遠,華麗的吊燈最終成為災難性結局裡頭的要角。
Oliver將Barbara視為收藏品,當Barbara越堅持要離開他,他就越執迷想挽回這段關係,但屢屢被Barbara更激烈的掙脫方式給氣炸,就這樣陷入反反覆覆的悲劇,在電影後段簡直發展到了精神錯亂的等級,他們真正的婚姻誓言,大概是絕不原諒、絕不忘記、也絕不假裝傷口已經癒合,執意要彼此相恨直到死亡將他倆分離,而導演也充分發揮令人毛骨悚然的幽默感,從他們的離譜行為之中挖掘樂趣。

其實,由於Oliver與Barbara很快就進入互厭狀態,近兩個小時的片長令人有筋疲力盡的感覺,但我非常佩服本片絕不讓步的殘忍,畢竟通常商業片都要來個假意的皆大歡喜,看多了也是頗令人厭倦的,丹尼狄維托願意違反主流,確實是勇氣可嘉,而且我認為,有時候如《玫瑰戰爭》這樣的黑暗殘酷(但有保持幽默感),反倒更有抒發心情的效果。這部1989年上映的電影,最終在全球拿下一億六千萬美金的票房,成本才約一千五百萬美金,丹尼狄維托這回是賭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