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日光從頂端的洞口灑下,再穿過枝椏樹葉間的縫隙投落,一束束的明亮暖色讓眠於樹下的人兒宛若鑲著薄薄金粉,恰有光點在那眉眸上輕躍,司清悅眼皮底下的眸珠略略滾動,隨即蹙了蹙眉心,終於掀開羽睫醒來。
此際,紫杉樹下僅她一人,那個整夜抱著她不放的男人不知去了哪裡。
他確實抱了她一整晚。昨夜裸裎相對、翻雲覆雲作了真正的夫妻後,司清悅只覺身子繃緊並劇顫不已,她包裹著他悸動著、擠壓著,等到洩出能量能夠放鬆了,她整個人完全癱軟下來,累到連根指頭都動不了。
後來她昏睡過去,不知睡了多久,是腿間感到一陣清涼才讓她勉強張開眼,結果看到狼主大人正忙著替她清理那一片泥濘,她羞臊極了卻也累極,要抵拒他的「服侍」根本是螳臂擋車。
他笑著安撫,「朵福大娘把東西都備齊全了,有足夠的清水和乾淨的巾子,我一個人能伺候好妳的,悅兒累了就睡,我把咱們倆都弄舒爽些再陪妳睡。」
既然躲不開只得認命,她閉上雙眼由著他來,之後男人清理完畢後又來摟著她,他的大掌還一下下拍撫她的背,舒服得讓她再度昏睡過去。
等她第二次被吵醒時,懸掛在洞中的幾盞小燈已燃滅,但有晨曦清光從洞口落下,是天剛亮的那種薄藍,而她之所以醒來,是因男人的身軀貼著她又開始不安份,他又熱又硬,拱著她不停磨蹭。
「悅兒……悅兒……妳睡,我自個兒能成的。」
她耳朵被他熱乎乎的氣息烘得驟燙,迷迷糊糊想著她真有辦法睡著嗎?
睡眠一再被打斷,她連氣惱他的力氣也沒有,只覺他粗嗄促急的喘息聲有些可憐,渾身顫抖抖的也好可憐,不知他究竟蹭著她要如何「自個兒能成」?
司清悅頓時心軟,一腿吃力地跨上他的腰際,然後就把自己交出去了。
無須她多說,狼主大人陣陣亢奮到發抖的身體順勢抵過來,這一記緩慢中長驅直入,他把她抱到身上,兩具赤裸裸的身子再次親暱嵌合,他沒有劇烈地上下聳動,而是摟緊她摩挲,小幅度地進退。
司清悅在這般溫存纏綿中嚐到近乎難以承受的柔情蜜意,體會了這情慾高漲的交纏亦是兩顆心的交融撞擊,她又哭了,伏在男人胸膛上哭得像個孩子,最後又被男人摟著、吻著又輕輕撫著地哄睡。
眼下三度醒來,狼主大人不在身邊,睡了一頓飽覺的她終於……終於啊終於,感受到自己這身體像被拆解過又重新組裝,周身上下痠軟不已,那奇異的疼痛從裡到外蔓延。
「嗯唔……」試圖起身時禁不住發出悶哼,蓋在她身上的毛料毯子隨著她撐身坐起的動作往下滑,發現原本赤裸的身子被套上一件寬大素袍,袍領開得甚低,露出半邊肩頭和胸前溝壑,裸露出來的肌膚上佈著好多紅痕和青紫,盡是昨夜抵死纏綿的印記。
她動也不動坐了好一會兒,力氣像被徹底掏空似,回想兩人緊緻交纏時,體內漲開的力量將她推向深淵邊緣,她抓不住自己,在邊緣搖搖欲墜的她只能隨男人那一記記猛烈的撞擊以及後來的無限溫存轟然爆發。
彷彿徹底死過一遍,然後重生,然後再一次死去,無限迴旋。
直到此時此刻重生,歷經無限輪迴的她回到這一具虛軟卻已動心動情的軀殼裡,眼前的一切變得如此不同,燦爛到令她心魂震顫。
咦?等等!紫杉樹坐井觀天的大洞穴中似乎還有誰?
司清悅揪著毛毯掩住自身,才抬眼去尋,巨獸也懶得同她玩躲貓貓,「咚——
」地從天而降四足落地,以一個超乎想像的俐落姿態落到她面前。
「飛腿!」
「凹嗚——」本大爺沒要偷看,是受人所託得守著妳!
司清悅發現自己越來越容易讀懂大灰狼的表情,溝通起來毫不費力。
「是阿力請你守在這兒的吧?」她順了順牠背部的毛,真摯道:「謝謝你。」
飛腿大爺咧嘴露出利齒,不瞭解的會覺猙獰可怖,在司清悅眼中只覺巨獸在憨笑,她遂也跟著笑。
「啊!」試圖起身,結果笑顏突然一變,疼啊,哪兒都疼。
飛腿大爺靠過來想幫她撐持,她臉色又變,似想到什麼。
她立時採跪坐之姿,雙手交疊擱於丹田上,閉起眼睛內視身體裡的那股靈能並試著驅動……她想讓靈能消除全身痠疼,絕非嬌氣忍受不了這般不適,而是藉機試試那一股療癒天賦是否仍在體內。
結果……沒有。
五臟六腑、四肢百骸皆平平靜靜,她什麼也驅使不了。
「怎麼了?」男人柔聲問。
神識從冥想中跳出,司清悅徐徐睜開雙眸,近在咫尺的狼主大人正對著她笑。
看她那怔怔然的表情,以為她還沒睡飽又或者剛醒,野力探手撫著她的臉解釋道:「昨夜備好的熱茶和熱水都涼掉了,我出去重新取了些回來,悅兒可要喝點熱的潤潤喉?」
她本能地點點頭,由著男人服侍,先用熱水和巾子幫她淨臉淨手,跟著一大碗冒白煙的酥茶端到她面前來。
他好像伺候她伺候上癮了,拿她當布娃娃玩扮家家似,連碗熱茶都不讓她自個兒端著喝,還得他一小口一小口地邊吹涼邊餵。
司清悅不知道自己原來渴得很,竟把一大碗酥茶喝了底朝天才緩過氣兒來,接著她被一條薄毯裹身裹成像襁褓中的娃兒,再被男人橫抱到大腿上。
「所以剛剛是怎麼了?」野力專注望著她。
原來他還是察覺到她的異狀。
司清悅臉紅紅道:「經昨晚一夜……我體內真沒有靈能了,我感受不到那股氣的流動,歷代西薩神女傳下來的那個說法,是真的。」
面前的男性面龐原本繃繃的,她話才說完,他猛地吁出一口氣,突然臉上開花般整個眉開又眼笑——
「呼……沒事兒沒事兒,我還以為昨晚哪邊做得不夠好讓悅兒難受,心中不喜了,原來不是為了昨晚我和悅兒這樣又那樣,是為了那八竿子打不著的事。」拍拍胸口安下心來。
司清悅愣了兩息才嚅出聲音,略氣虛駁著:「唔……哪裡……哪裡是八竿子打不著?」
野力道:「我覬覦妳這塊天鵝肉,好不容易把妳弄到碗裡,就為了要把悅兒拆吃入腹大快朵頤,昨兒個天可憐見終於讓我大吃了幾回,我反覆回味都來不及了,哪還有精力去在乎其他什麼事?就算有在乎的事兒,那也是再三琢磨著該用什麼沒試過的體位同悅兒生娃娃。」完全不裝了,就是肖想她窈窕芬芳的肉體勝過一切。
「你、你這人——」司清悅臉蛋爆紅,想搥他一記表示不滿,無奈他「心思歹毒」早把她合身裹緊,她動彈不得只能瞪人。
野力見狀得意大笑,摟著妻子笑得前俯後仰,那陣陣毫無保留的笑音在洞中迴盪,充滿感染力,飛腿大爺竟跟著跳上一塊大石昂首發出長嚎,而司清悅只覺被他們一人一獸給欺負了。
最後,野力將唇上的笑印在她小嘴上,深深淺淺吻著,於是暖息融在她的唇齒間,陽剛化為溫柔,粗獷中帶著無限細膩。
她聽到丈夫低柔道:「只要妳好好在我懷裡,與我相伴一生,願已足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