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連續一個禮拜,韓昕愛不論走到哪裡都成為八卦的焦點,尤其是系上的同學將她當成透明人一樣,假如一個人的話她無所謂,但是系上的課必須要分組報告,小組的成員完全不與她說話,甚至另外開一個群組不讓她參與,在她原先的世界只要好好努力就能得到高分、輕輕鬆鬆就能掌控自己的命運。
但在小說世界,她第一次體悟到不論多努力不論多真心對待身邊的人,依然輕易的被拋棄,甚至連努力的機會都沒有,反而還會被指責是她個人的問題。
曾經的韓昕愛喜歡與眾不同、多麼渴望受到關注,可是自從來到小說世界,連當一個平凡的正常人,她都覺得是多麼奢侈與幸福的人生,如果能夠成為像四周一樣的正常人,她的人生會不會變得快樂許多?
但是……不論是悲傷或快樂的情感,總有一天全都會消失,既然遲早會離開這個世界,那她活著又有甚麼意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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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韓昕愛被叫到系上的辦公室,她來了之後看見陳老師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向她招手道:「昕愛,妳應該知道最近妳的新聞炒的沸沸揚揚的吧?」
「是的老師,我知道。」
「雖然我不願相信妳有作弊,但是董事會扛不住學生的抗議活動與輿論壓力,向我們系上老師發出通知,要將妳退賽並由另一個人接替妳的位置。」
「我願意尊重你們的決定,但是有一點我實在是搞不懂,希望陳老師能解答我的疑惑。」
「請說。」
「全國大賽是A大依照傳統參加的比賽,難道你們沒有權利選擇參賽的學生嗎?為什麼必須聽從與論的壓力不得不被外界給控制,你們是心甘情願的嗎?」
「昕愛妳聽好,打從一開始A大這所大學創立的目的,是為了要符合社會大眾對菁英的標準,也就是說這所大學承載著社會對它的美好期許,一旦它不符合資格,也就失去存在的意義。在妳選擇就讀A大之前,自身要評估能否承受外界對妳的壓力和期望,如果無法承受大可不用來就讀,畢竟 A大不是私人經營的機構,這一切都是妳的選擇。」
「可是我不想離開⋯⋯真的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嗎?」
「方法是有的,第一點是拿出證據讓所有人不相信妳有作弊的嫌疑;第二點是讓外界對A大不再抱有任何的美好與期望,能夠接受有負面新聞纏身的學生,但以現在的情況來說幾乎不可能實現。」
「第一點⋯⋯我已經將自己創作的過程上傳至網路,可是沒有任何人願意聽我說話,大家都相信專家說的話才是正確的,質疑我的影片是造假的,不論怎麼做我都無法證明。」
「昕愛,妳不遵守這個世界的規則,或無法達到這個世界的標準是註定要被淘汰的,我們都只是被命運操控的一顆棋子,早點看清事實接受一切,或許人生的道路能少受點傷害,老師是過來人,不希望妳葬送掉自己的未來。」
「⋯⋯」
長久的沈默圍繞著你我之間,如同隔著深不見底的萬丈深淵,她渴望拉近彼此的距離,但明知道一往前走就會摔落谷底、身心粉碎,卻只能看著身邊的人不停地往下墜落、不停地痛苦哀嚎,她依舊站在原地進退兩難。
可是,老師你知道嗎?
比起被所有人唾棄或被全世界給責罵,退出這場比賽才是真正毀掉她的未來,因為一旦任務失敗,她也失去做為「韓昕愛」這三個字存在的意義。
對她來說沒有什麼東西是比失去愛失去自我,還讓人感到無比痛苦的事,她想韓昕愛一定是病了,病到所有人都認為她不正常。
可是,她該怎麼控制自己才能恢復正常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