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章 在日旭月殘的蒼空裡 第三十三節 減速代償

「挺有概念的嘛，」氅羬陽兆在句尾的語調又從Sasanomaly的音頻Mafumafu化起來。「沒錯，在這個步驟裡，我使高速移動的汞蒸氣分子慢下來，使它們冷卻成固態，並凝聚在日光燈管的一側內管壁上。如此一來，在沒有摩擦力的情形下，由這些凝聚在日光燈管壁上的汞顆粒所形成的微小力矩，就能帶動燈管的旋轉，讓其從支架座上脫落。」

「原來還能做到這種地步啊！」風草望月虛掩著嘴低聲驚呼起來。「不過，這好像還是和前一步驟有些差別對吧？」

「相當敏銳的直覺啊，望月。它們最大的差別就在於，前一步只是減緩物體的運動速度與方向，而這一步則是直接消除了物體的速度至零為止。」

「降到零為止啊？」

「是啊，比如像一開始店長沒辦法撥出電話、你的大腿會突然脫力，就是因為我強迫電路及神經裡的電子和離子流動停止，訊息無法傳遞的緣故…。」

風草望月在桌面上舉手打斷氅羬陽兆的解釋：「耶？我說，這兩個步驟都是降低物體速率的欸，有沒有能加速或使其往反方向的操作啊？」

氅羬陽兆低下那一帶淵溝，輕輕的嘆口氣道：「沒辦法呢，或許理論上可行，但對現在的我來說完全做不到，要付出的代償實在太大。」

「代償？什麼代償？」

氅羬陽兆有些疲倦的伸出左掌擋了下話鋒。「什麼代償我後面再解釋吧，先接下個步驟好嗎？」

「好吧，陽兆你繼續說。」風草望月聳了聳肩答道。

「惹，在轉動燈管的同時，我還要打開輕鋼架格柵。而要使輕鋼架格柵打開，就必須使四個角上的折片卡榫被按下去。」氅羬陽兆又將活頁紙抽了過來翻面，在支架座平面圖下方畫上半摺起的生日賀卡似的折片卡榫示意圖。「為了使它閉合，我選擇在兩個金屬片間製造出強力的磁場來達成這項目標。」

「嗯哼。」

「那望月，你高中也學過一個物體會有磁性是源自於物體中大部分原子中的電子都繞著同一方向旋轉，這裡也一樣，將金屬片一側的電子全調成朝順時針方向旋轉產生的N極就能使卡榫閉合了。」氅羬陽兆邊捉著頂桿旋轉著筆尖，邊以平穩聲調說道。

「喔，那這步我大概能理解了，不過，它的原理是不是和第一步挺像的啊？」

「是啊，只不過最後產出的性質不大一樣罷了。」

「嗯…」風草望月的眼珠左右轉動尋思了下，最後似乎是瞳定在超商為了宣傳而用綿線懸吊在空中的咖啡杯。「陽兆，你能不能再說說看你是怎麼讓燈管飄浮在空中的啊，我對這個現象挺有興趣的。」

「完全可以的，望月，反正這步也是最後一步了。」氅羬陽兆提起筆桿，將筆尖在桌面上敲了兩下後開始說道：「說實在話，我自己覺得這方法還挺粗暴無腦的。」

「耶？怎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