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章 在日旭月殘的蒼空裡 第三十一節 調整D軸

嗡嗑鏘，被抬起一邊的桌子，從底部的空心金屬圓盤發出如鐘鳴般的低頻聲響。

「望月，幫我一起把桌椅移回原位。」氅羬陽兆雙手抓著桌緣，微笑著對風草望月說道：「要舒適的坐下來後，才能好好談，對吧？」

「兩線含在眼角的笑意，因風草望月的回眸而流動編織成一道燦笑的波紋，他咧著右齒笑道：「是啊，要坐下去來後，才能好好談。」

兩人喬好桌椅入座後，氅羬陽兆又以左中、食指槍挾著Pentel自動鉛筆的筆身，開始向風草望月解釋起來：「望月，你還記得自己說過擬總法則是為了最根本的什麼而去執行總法則意旨的嗎？」

「是為了維持CODE的存在。」風草望月很快的回答。

「是的，」氅羬陽兆點了點頭。「正是因為是由我們維持住CODE，我們在某種程度也能根據CODE來改變邏輯體的各種性質。」

「嗯哼。」風草望月說完突然想到似的頑皮一笑。

「所以那個『某種程度』是告訢我不用知道太多的意思吧？」

「赫惹赫惹，」氅羬陽兆挾筆手的拇指抵著羊下巴的前端笑了起來。「聰明—好啦，也不是完全不讓你知道啦，等到後面再跟你解釋好嗎？」

「沒問題的。」風草望月比了個「OK」的手勢。

氅羬陽兆又開始轉起筆尖，繼續說了下去：「不過呢，雖然說是能調整邏輯體的CODE，通常實際上能操作的也只有一條軸線而己。」它頓了一下，繼續說了下去。「像是我能調整的就只有D軸，也就是具有迴避他物運動模式的Deviousness。」

「所以你只需要調整D軸，就能做出之前那些近似於超能力的行為？好像也太輕鬆容易了點？」

氅羬陽兆倏忽間收起笑容，反射著冷澀人工日光的石墨筆尖引導著那一帶淵溝射擊向風草望月的雙瞳，引得他不能自己的打了個寒顫。

「好啦好啦，我知道調整D軸不是件容易的事了，那陽兆你願不願再說得詳細點呢？」風草望月看氣氛不對，連忙半舉雙掌成投降的手勢並賠笑道。

「惹，調整D軸僅僅是個概念性名詞，要應用到實際操作上，還需有物體各層面的性質知識。」氅羬陽兆說著將筆尖朝上一指。「就拿讓日光燈管掉下來這件事來舉例好了，它涉及最多步驟，最能做個統整性的解釋。望月，你準備好了嗎？」

還處在賠笑模式的風草望月，立即一攤右掌道：「請說，我洗耳恭聽。」

氅羬陽兆淺淺一笑後開始說道：「首先，是消除掉燈管腳和支架座間的摩擦力，而要用調整D軸達成這個目標的話，就是調整電子在物體表面的分布情形，使其不論在曲面何處都能均勻受斥力，形成一個『完全光滑』的表面。」

它順手用食、中指抽過風草望月面前的26孔活頁紙，並在那串假咒語下方畫了個燈管支架座接面的平面圖，和幀底面是高低不一、在波峰波谷有不同數量黑點的波形紋，頂部是條長虛線，在虛線和波紋間用箭頭連接的小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