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車禍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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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別了櫻爺,不……現在應該尊稱櫻帥,我和菲特回到了家,老媽已經出去,我則是回到房間,打開電視,呼……這才是我應該待的地方啊,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真的非常累,反正遊戲已經破關了,就來睏一下好了。
……
「黎願,你要睡到什麼時候,快起床。」
「咦……菲特,現在幾點了?」
「已經八點了。」
「八點喔……那讓我再睡一下吧,跟老媽說我等等下去吃晚餐。」
「是早上八點,快起來,我們還要去找人呢。」
「早上八點──我要看的深夜動畫沒有看到啊!」
如驚天巨雷一劈,昨天明明沒做什麼事情卻一覺到天明,這是常有的事情,但是對於這部作品我卻有一定要看首發的心情,因為這是不可抵抗的趨勢,就像是人們會去衝電影首映一樣,就是要第一個知道,因為爽。
「對了,不知道櫻爺怎麼樣了,等一下吃飽來去看看他好了。」
「順便物色有沒有要幫助的目標。」
省得這邊有個人形鬧鐘,一直在旁邊吵來吵去,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才能恢復我安穩的生活。
「我是人型鬧鐘真是對不起你啊,黎願……」
我的直覺來的比菲特的殺氣更快,猛虎落地式再現江湖!
「噫──!菲特大小姐請原諒,不要打我,我是無心的啊。」
「嘛……就這點小事,原諒你吧。」
「畢竟你昨天已經幫助一個人了,我會盡可能對你溫柔一點的。」
一股衝動來到,快要壓抑不住了,今天穿著貼身白毛衣,並將直髮繫上粉紅色緞帶,向下披在左邊露出的香肩上,溫柔的話語出口,兩指夾住髮尾,另一手輕輕撥弄的嬌羞小動作,讓眼前的菲特如此可愛,好想將她緊緊抱住,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反正別人也看不到,上啊!
「你這痴漢,滾開──!」
嗚啊──我被踢出房間倒在地上,我的頭怎麼不能動了?對了是上面的頭不是下面的……咳啊!最後一腳將我的意識送往無底深淵,阿彌陀佛。
「阿願怎麼了,你落枕啦?要注意安全不要太晚睡,如果會痛,就去給旁邊國術館看一下,弄一下頭就回原位了……」
「嗯,是啊。」
頭腦還有點不清楚,因為菲特一踢,害我只能歪著頭吃飯,看著電視新聞的報導,新聞上報的東西總是千篇一律,政客鬥爭、酒駕車禍、殺人搶劫、吸毒被抓……然後重播,喝一口飲料,呼──又是和平的一天。
哎呀,又一位女神誕生拉,其他人我是不知道,但是我的女神只存在於二次元內,還有我的菲特女神,耶嘿嘿嘿──,新聞上許多梗已經用爛了,想一個新的行不行啊?咬了一口饅頭肉排蛋在心中吐槽著,要當個憤世嫉俗的家裡蹲也是很累的。
「駒執縣……奇怪,這個車禍新聞上的名字很熟悉?到底是誰呢?」
「哎呀呀,不得了拉,這不是阿願你的國中同學嗎?小駒啊,你忘記了嗎?他搬家前還常常來我們家,跟你一起玩電動呢!當年啊,你們兩個一起玩,是多麼可愛的樣子,真是讓老媽懷念啊……」
不安的感覺升起,小駒確實是我以前的好損友,一起玩電動惡作劇不說,那個跟小櫻告白的計畫還是他幫我一手策畫的,雖然最後失敗了……但那不是他的錯,自從他搬家後,就再也沒有聯絡,我也看得很開,儘管在同樣的國家生活,但人情世事就是這樣,距離遠了自然也疏離了。
「黎願,這個人……我感覺到他會需要你的幫助。」
「去找他吧!」
菲特大小姐,妳也行行好,那可是在另一個城市啊,昨天出門險些要了我的命,還讓我丟光了臉,現在要我到隔壁城市去找過去的朋友,簡直就像是去地球的另一端那麼遙遠,而且櫻爺的願望真的完成了嗎?我必須去確認一下。
「這個是當然的,確認好就去找你朋友吧。」
看來菲特是鐵了心,一但決定了,就不容改變,看樣子我以後的生活就要被這女人所支配了,好歹也給點獎勵吧,例如『A kiss a day,keep the Doctor’s away.』我的外文真是好,真不愧是我。
啊──!腹部挨了一拳……嗚呼呼,說走就走,我吃完早餐一刻也不得閒,被菲特拖往櫻爺家報到,迎接我的又是鄰居們關注的目光,一回生二回熟,怎樣,是沒看過被空氣拖著走的人喔?哼!
叮咚,按了門鈴沒有反應,難道是櫻爺還在睡?再按幾下吧,叮叮叮咚咚──!
「來了來了,是誰啊?真是的馬上就來了。」
不對,居然是一個女人的聲音從裡面傳出,看門牌,沒有走錯家,再看看菲特一臉『計畫成功!』的表情,難道是……下一瞬間門被打開,開門的是一位穿著一件浴袍微露紫色性感內衣的年輕少婦,真是太過刺激拉,讓我猛烈的感到熱血沸騰──!
「不准看,你這色情狂!」「喔啊啊──我的眼睛!」
菲特快、狠、準正對我眼窩兩指一插,我的眼睛瞬間一片黑暗,強烈的疼痛感來到,讓我無法分辨流出來的是眼淚還是我的血,如果這深情的雙眼失明,我一定要妳照顧我一輩子!現在開放點歌,曲名:【妳是我的眼】。
「哎呀,親愛的要我先準備,說是一定有人會來,可是我卻不信,真是瞧我這狼狽樣……」
「不,太太,妳這樣很好,非常好!」
「黎願你應該看不到了才是,我再戳一次好了!」
我第一時間護住雙眼,並大喊:「老婆大人我不敢了!」,「黎願……誰是你老婆了!」想也知道,菲特害羞得滿臉通紅,我們在他人眼裡一定是一對小倆口在打情罵俏吧,嘿嘿嘿嘿。
「阿願仔你們真是有趣,快些進來吧,親愛的已經在等了。」
被性感的人妻請入家中,有如我前陣子看的【進擊的人妻】的劇情內容,這個日後再來慢慢回味好了,到了昨天才拜訪的客廳,氣氛完全不同,雖然那些貴重的裝飾還在,但是可以發現,在各個角落都有被女人用品攻占的痕跡,才過了一個晚上啊,到底是怎麼做的。
「阿願仔,你還太嫩了,郎有情妹有意,時間與空間根本不在討論的範圍啊。」
櫻帥登場,彷彿看穿了我的問題,你是菲特來著嗎?算了,那這樣我索性不講話,看你們能接到什麼時候,我生平最討厭別人在我面前恩愛放閃光,哼──我自己除外。
「阿願仔,男人的心應該要深如曠谷,接受不想接受的事實,也是男人的修行。」
「櫻爺……不,櫻帥你的男人經我早就聽膩了!」繼續賭氣。
「呵呵呵──讓我來介紹,她是我現在的女友,阿菊。」
「妳是菲特,另外一位就是阿願仔吧,請多指教。」
「多虧你們的幫助,我現在才能與親愛的如此幸福,真的是非常感謝你們。」
阿菊向我們深深的一鞠躬,哇──好深的事業線啊!果然道歉和道謝要露出胸部才是常識啊!咳啊!菲特又……算了以下省略。
「櫻爺恭喜你,這麼快就完成了你的願望,不愧是我認定的人。」
「也是因為有妳和阿願仔的幫忙,助老朽突破心魔,完成願望。」
「其實我之前就對親愛的有了感覺,但是我一直在等……等他跨出我不能跨出的那一步。」
「阿菊姐,此話何解?」
「菲特,我是一個結過婚的女人,雖然我的丈夫早已往生,膝下也沒有小孩要養育,可是……這個社會就是這樣,古老的習俗教導我們守護自己的貞潔,我只要稍加探求,周圍的耳語便如影隨形的跟著我,那怕是我只跟一位小伙子打招呼,說句『你好』,都會被誤解,他們都認為我是不貞的女人,如此的壓力讓我喘不過氣……」
阿菊的眼中露出寂寞的眼神,櫻帥溫柔地摟住她的肩,這才是所謂的真男人氣概,不愧是我的偶像,不過……到底要我說幾次,腳不要再抖了,不准你破壞現在的氣氛啊,再抖我就翻桌拉──!
「社區的單身男人們,沒有一個敢接近我,只有親愛的無視所有耳語,那些人居然說得出我是覬覦他的財產才會接近親愛的,我實在太過生氣了。」
阿菊講到氣憤處就開始咬起指甲,看樣子這件事讓她很得咬牙切齒,真是人言可畏啊。
「於是昨天晚上,我就到聚會所找他們理論了,在我萬念俱灰之時,親愛的出現了,並且把那些人批得體無完膚,這下,再也沒有人能阻礙我們的戀情,是吧,親愛的?」
「呦──櫻帥真有你的,英雄救美,給你一個讚!」賞你大拇指一枚。
「這個讚我就虛懷若谷的收下了,接受真誠地稱讚,正是真男人本色,阿願仔學著點。」
「所以櫻帥有沒有變年輕根本不重要嘛!」
「咳咳咳……阿願仔,男人給女人的幸福不能止於形式,行為也是非常重要的。」
「嘛……原來如此,這才是我倆之間最大的阻礙,親愛的,我昨天非常的【幸福】喔。」
「給予所愛的女人【幸福】,是真男人守則中的最重要一條,哈哈哈──!」
「我受夠你們倆的夫婦相聲了,總之恭喜老爺、賀喜夫人。」
櫻帥拿起茶,敬了我們兩人,禮節不可少,我也同樣回禮,但是菲特似乎有點不對勁,那雙潔白的小手遮住自己的面容,從指縫中透出的眼神飄忽不定,嘴裡不停叨唸『幸福。』兩字,像是在想像著什麼,秀髮下那對耳根子還微微的發紅,這傢伙,該不會在害羞吧?
「菲特……妳沒事吧?」我伸手碰了她一下,那雪白香肩一震,嚇了一跳終於回神。
「咿!啊……我、我,我……沒事,櫻爺希望你能珍惜接下來與愛人共度的所有時光。」
「這是一定的,讓我再一次鄭重的感謝你們吧。」
「老朽之前如有得罪還請你們見諒。」
菲特嫣紅的小唇一挑,露出象牙白的玉齒,今天已然不見她昨天對櫻帥的堤防,而櫻帥也是完全放下身段,與我們平等的交流,只是……他的女朋友緊緊摟住他的手,讓我好生羨慕,如果菲特也能跟我這麼親熱就好了。
「櫻帥,小櫻看到你沒說什麼吧,會不會排斥新奶奶……之類的?」
就算是一瞬間但我不會看漏的,櫻帥的表情明顯有異,阿菊姐也將櫻帥的手摟得更緊,兩人還含情脈脈地交換著眼神,活像是因為禁忌的戀情對被家人反對的苦命鴛鴦,看起來是戳到痛處了,這也難怪──夠了喔,要交換眼神到什麼時候,臉還近到快親上去了,這邊可是一秒鐘幾十萬上下的啊,察覺到我的怨氣櫻帥才轉回頭與我對話。
「心思細膩是男人重要守則,這問題問得好,阿願仔。」
櫻帥重重的嘆了口氣,但是卻馬上展開極為爽朗的笑容,但我知道這是他準備承擔下一切責難的表情。
「不如,我去幫你說服她並說些好話吧,畢竟就算是我也看的出來你和阿菊姐是真心相愛的,雖然不太想進她房間。」
一想到可能要進入小櫻佈置多年的【聖域】就讓我頭痛欲裂,全身都在發出警報要我逃離危險的事物。
「你不需擔心,她昨天看到阿菊,很有禮貌地打了招呼,並且真誠的祝福我倆,孫女如此乖巧懂事,讓老朽感到相當欣慰,只是……她仔細觀察我後,突然大喊:『這就是反差萌啊,靈感來拉──!』,到現在都沒有下來,不知道在忙些什麼,你有頭緒嗎,阿願仔?」
「你不用模仿她沒關係,我想像得出來。」
「也大概有頭緒……不過那是你們不用知道的世界。」
「櫻帥你們就放心吧,小櫻她沒事的,只是興奮了點。」
這是我不願碰觸的黑暗領域,輕巧帶過便可。
「櫻爺,你是看著黎願長大的吧?」
「當然,從阿願仔還這麼大的時候,我就認識他了,哈哈哈──。」
那兩根手指頭間的距離和輕蔑眼神真是讓人不爽。
「櫻帥,你是看著哪裡比?不好好解釋肯定跟你算帳。」
從他嘴裡講出來十句有九句是黃色笑話,他暗示什麼我當然也是一清二楚。
「就你還是小嬰兒的時候啊,對號入座不是好的行為喔。」
「啊啊……有個渾蛋教我要心思細膩,我怎麼能不懷疑你的意圖啊。」
「所以阿願仔現在是要輸贏囉?」
我頭上爆出青筋,櫻帥則是滿臉欠揍的表情,有些事情是身為男人絕對不能退縮的。
「你們倆玩夠了,先聽聽菲特有什麼話要說吧。」
「遵命,嫂子。」「老婆一切依妳。」
我們在阿菊姐的阻止下停止了幼稚的行為。
「菲特有什麼問題儘管問吧,我相信親愛的只要知道,一定都會告訴妳。」
「謝謝妳,阿菊姐。」
「我想請問櫻爺,你有聽過『駒執縣』這個名字嗎?」
「很熟悉的名字……我記得是駒氏企業的公子。」
「駒氏企業是那個有名的汽車零件供應商嗎?」
「喔──沒想到阿願仔你會清楚,我以為你只對二次元的車感興趣呢。」
「沒什麼,我喜歡的作品有個聯名車款是由他們發表的,所以我知道。」
「原來如此。」櫻帥回答,奇怪?我說錯什麼話了嗎?怎麼氣氛變沉重了。
「駒執縣……執縣,縣……縣,哎呀,我想起來了,就是你的國中好友小駒嘛!」
「為什麼會提起這個人的名字啊?」而且回想的地方跟結果完全沒關係。
「櫻爺你打開電視,看一看新聞。」
打開電視轉到新聞台,也差不多是重播的時候了,第一則新聞就是有關車禍的新聞。
「今日凌晨2點時段,發生一件車禍,兩台自小客車於紅綠燈交叉處相撞,其中一位駕駛生命垂危已轉入醫院急診室搶救,今晨醫院方面表示搶救無效,警方表示肇事責任將與後日釐清……」
「難道小駒他……」
「等等吧,新聞還有後續。」
「輕傷駕駛為駒氏集團公子,駒執縣,目前正在醫院接受治療,警方已派員前往處理,受害家屬不能接受一家之主被撞的噩耗,決定採取法律手段。」
櫻帥眉頭一皺,發現事情並不單純,我想事實與他推估的最壞結果相符,但是他應該不只在想這件事。
「你們找他想做什麼,在這個時間點?」
「櫻爺,目前還不清楚,但是我的直覺告訴我,如果黎願不去幫助他。」
「黎願以後一定會後悔。」
「為了不要遺憾,他無論如何都要去一趟。」
「你們有不可思議的力量,應該不是為了幫助他脫罪吧?」
「我不敢說,如果這是駒執縣的願望的話……」菲特避開了一向直視我們的眼神。
「我只能如此告誡,我們不是野生動物,為了生存只能去狩獵,單純活在弱肉強食的世界。人是由群體組成,犯了罪,就必須接受應有的懲罰,不管那人擁有如何的力量,就算會使人遺忘,這個罪始終會烙印在犯人的身上,誰也無法抹滅。」
「我說到此,至於你們要怎麼做,是你們的選擇。」
「親愛的……」
櫻帥的手臂整個陷進豐滿的山谷中,我偷瞄離我老遠的菲特,讓我好生羨慕。
「櫻帥,我同意你的看法,但是我相信,駒執縣不是這麼弱小的人,就以前我對他的認識,他遇到阻礙向來是正面突破,自己錯了就道歉到別人原諒他為止,他是拿得起放得下,並且勇於承擔所有責任的人,或許,菲特說的沒錯,雖然不知道我能做什麼,但是我應該去看看他,做為過去的知心好友。」
現在的我非常正經,櫻帥嘆了一口氣,之後那緊繃的嘴角往上一翹,伸出雙手拍了拍我的肩膀,之後站起。
「好,我明白了,你們等我一下。」
櫻帥走到樓上房間內,過了一段時間,帶著被黃色牛皮紙包住小東西下來。
「我也年輕過,所以深刻明白現在存於你們內心的狂濤。」
「可惜,我年輕時沒有人能教我、支持我,只能撞得滿身是傷,不去想到底犧牲了什麼,不停的摸索,現在我有能力了,曾幾何時,狂濤變成了漣漪,這些東西是我經過歲月的積累,從【社會大學】學到的真諦,遇到困難時,一定能幫助你們見到駒執縣,之後怎麼做,就由你們判斷。」
櫻帥將東西轉交到我的手上,那份沉重對櫻帥來說,一定相當重要,好奇的我透過手感知道櫻帥的那一包是沉甸甸的現金,裡面的金額不用確認,我是一輩子也還不起了,希望我可以不用到這些東西,將它完整還給櫻帥。
「事不宜遲,走,我送你們一程吧。」
「老婆,我去去就回來。」
「親愛的,一路順風開慢一點。」
臨走之前兩人親了一下,還用閃光彈閃我,再閃我就瞎給你們看!
「阿願仔和菲特,等你們回來,讓我燒一手好菜請你們吃。」
「謝謝大嫂。」「阿菊姐謝謝。」
告別阿菊,我們跟著櫻帥來到車庫,是一輛超高級轎車,黃色流線型車頭,上掀式刀門是它的招牌,俗稱【猛牛2000】,櫻帥就這樣載著我和菲特,到了位於芙兒多利達中,我們家隔壁的城市──多宗市。
各位好,我是黎願,目前我正以時速120公里的速度狂奔於高速公路之上,我已經想不出任何的搞笑橋段了,請各位見諒,要說為什麼呢?因為,我現在連這小說能不能繼續演下去都不知道,哪還有閒情逸致開玩笑啊!
「櫻帥──開慢一點啊!」
「阿願仔你說什麼?」
帶著太陽眼鏡銀髮隨風飄逸,開著跑車還不忘對周圍女駕駛拋媚眼,您大老爺是多忙啊?車還給我開這麼快,我還沒看到駒執縣,就要橫屍在高速公路上了……
「大可車、大卡車啊──!」
櫻帥方向盤一轉,我太過緊張跟著咬到舌頭了,車身順著方向一甩,以漂亮的弧線和極短的間距超過大卡車,我暈,還好沒有因此出人命,我發誓我以後肯定安全駕駛,話說菲特呢?該不會被嚇暈了,怎麼一點聲音也沒有。
「……」
「耶──!」
「櫻爺再開快一點,剛剛那招太刺激了!」
「那有什麼問題,阿願仔、菲特抓緊囉。」
菲特……妳溫柔婉約的屬性呢?
不要告訴我,以後結婚妳開車時,都要這樣飆車,那我的心臟可是受不了的啊!
「黎願,再吵就把你丟下車喔!」對不起我以後會乖乖地不再抱怨了。
「Land!」
車子終於停下,我下一秒立刻衝下車,用全身來擁抱地面,居然活著抵達了!阿爸、阿母感謝你們平時幫我積陰德,讓孩兒今生還有機會伺候您兩老,我黎願一定會好好報恩,做一個懂事的家裡蹲,第一次切身體會活著是那麼美好。
這裡是多宗市立醫院,據新聞所稱,駒執縣就被關在……痾,更正,駒執縣是被送到這裡入院觀察,送走了櫻帥,我和菲特一同進入醫院,來到這就要小心了,如果峯苑社區是瘋子的聚集地,在那之外就是正常人的所在地,如果周圍都是正常人,那代表可以看見菲特的人就是少數中的少數了,我行事要小心謹慎一點,不能被誤認成神經病,反而被關了起來才是。
「請問,駒執縣的病房在哪裡呢?」
「就在十樓右轉最後那間,444號房。」
「謝謝妳,護士小姐。」「哪裡不用客氣。」
咦──菲特,我們的設定呢?大嫂也就算了,隨便一個路人也能看到妳,還可以問路,或著這個人,我們也要幫她實現願望嗎?還有這個病房號是不是太不吉利了,醫院應該是沒有這種病房的吧?不知道要從哪裡吐槽了。
「我的能力是可用可不用的喔,耶嘿。」菲特輕巧的吐舌,算了,我隨便妳了。
來到十樓,感覺屬於醫院的消毒味更是濃厚,剛剛看了樓梯介紹,十樓是給VIP以及超級重症病人的病房,他在這裡,難道駒執縣的傷勢也不輕?該不會等等進了病房,他卻被插滿管子生命垂危,那要如何問出他真正的願望才好,我煩惱著,不知不覺已經是十樓最深處,444號病房前,有一位穿著黑衣梳著大背頭戴著太陽眼鏡的人把守,這裡明明就沒有太陽黑得要命,我判斷這人有病,但為了一見朋友我決定走最快的路線。
「嗨,有病就該吃藥,這些錢給你去看醫生,我要進病房找我國中朋友。」
嗚啊──不苟言笑的保鑣給了我一拳,奇怪,社會大學的經驗不就是塞錢嗎?意識矇矓間彷彿聽見了櫻帥的嘲笑:「阿願仔,你還太嫩啦,呵呵呵──。」,真是個王八蛋。
「好歹給點提示啊,例如需要通關密碼之類的……」
「突然就打人實在太沒禮貌了!」
我從地上狼狽地爬起,讓菲特幫忙擺平好了。
「我的願望就讓菲特來實現吧!」
「打倒這個保全。」
「嗚啊……黎願好了沒,我想睡了。」
打呵欠的菲特,別有一番韻味,好啊,等等忙完馬上去開房間吧。
「嗚喔喔喔──保護力場ON!」
菲特抓住我的頭,想往牆壁撞去,我終於發現抵抗的方式,兩手使盡全力撐著,不讓自己撞牆,怎麼樣這下沒轍了吧,保鑣無言的看著我。
「這位先生……需要幫忙嗎?」
居然問我要不要幫忙,搞不好是個有病的好人,我誤會他了。
「你想幫我什麼忙?」
「幫你叫救護車,送去精神病院。」
前言撤回,你才應該去精神病院,沒看到我現在生命垂危嗎?一有差池就要被菲特撞死在醫院啦!話說回來應該不用叫救護車吧,精神病隔離區就在九樓的樣子。
「我放你一馬,算你狗命大,黎願!」
菲特氣喘吁吁,這次我贏了正義必勝,回歸正題,現在要想想,櫻帥給我們的東西已經沒效了,用什麼方法才能成功見到駒執縣。
「正經模式ON,上──囉!」
力場解除,現有情境整理,未來所有對話模擬,一決勝負吧,有病的保鑣。
「這個人怎麼了,我警告你快點離開,任何人都不准打擾少爺。」
我將眼前情況想像成自己常玩的文字冒險遊戲,幻化出一個對話框,自動在腦內響起遊戲BGM的節奏,模擬出來讓對話成功的選擇為……
1.「對不起,剛剛只是開玩笑的而已,請見諒。」
2.「我是駒執縣的國中同學,叫做黎願,啾咪。」
3.「我是魚,你是風嗎?請幫個忙,讓我進去找水,我很擔心他。」
正確的選擇是三……上囉!哎呀,誰打我?
「哪個蠢蛋會選三啊,你不是使用正經模式了嗎?」
「白癡黎願──!」
保鑣聽了沒有任何反應,菲特氣得直跳腳。
「哼……看不出來還有一套。」
「我正是風,魚,你是從何得知我們之間的代號?在組織內沒有聽過你的存在。」
「還真的有效!」
保鑣的反應嚇得菲特花容失色,有如漫畫內的貴夫人,雙手扶住臉頰,數條黑線直下,同時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這招有效,繼續選擇,烤盤上前進三十碼,第二次進攻「SAY ……HO!」。
1.「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嗚呼哀哉,風……真是辛苦你了。」
2.「我是組織的秘密特務,不能告訴你。」
3.「……」沉默裝帥。
照之前的情境,選一最為適當。
「你在說什麼東西,我聽不太懂,果然相當可疑。」
哎呀……傳球失敗,沒關係還有機會,一定要順利達陣。話是這麼說沒錯,可是現在沒有任何選項出來了,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我慌了!菲特救救我啊,唉……還在花容失色中,不知道說什麼我只能保持沉默,我也不想因為說錯話而再挨一次拳頭阿,冷汗從我的後頸流下。
「嗯……啊!沉默是確信的語言,我又想了一遍你剛剛的話,樹是老闆,子的話……確實,少爺的狀況相當嚴峻,是我不好,沒聽出來你話中的歧意,這是倒反,你一定是相當資深的特務,請接受我的道歉,魚。」
哇靠!傻傻的就長傳成功,這算是對方漏球失誤吧?推進三十碼,還有六十碼,我來了!
1.「風起葉落,石下水濺,一切盡在不言中。」
2.「老闆要我查看少爺的情況。」
3.「這秘密藏起太深的黑暗,我不能讓你知道。」
嗚喔喔喔──跑鋒決勝負,2來也。
「是嗎?可是老闆有吩咐,不准任何人進入,就算是資深特務也是相同。」
我怒,有夠固執的,選1再上。
「啊……您的金字玉言,震懾了風的內心,事實正如你所說,因為我疏忽導致葉……她離我們而去了,也是因為石的關係,讓少爺受得這般苦難,回答我的問題,你跟水……也就是少爺,是什麼關係,視你的回答,我會考慮要不要特例放行。」
你來這招,我也來個以退為進,看誰本事高!
「你能發誓不透漏我的身份給其他特務知道嗎?」
故弄玄虛一下,吊吊他胃口,呵呵呵──我好壞喔。
「我所尊敬的魚,以風之名,我發誓,如果透漏這份機密,我願受天打雷劈。」
風認真的回答,這傢伙其實人還不錯吧?
「好,不愧是我所欣賞的風,順應環境,改變自己思考,靈活的思路,找出所有的可能。」
「哼,或許因為是你,我才能放心說出這塵封已久的祕密吧。」順便裝個憂鬱。
「魚……你獨自一人,已經背負的太多了。」
「這對我……是一份救贖,要讓你與我一同承擔,實在是過意不去,風。」
握緊拳頭再抖個幾下,好好營造氣氛,完美,看看他上鉤了沒,菲特怎麼跑到旁邊去,一臉不舒服的表情,啊……正在催吐。確實,我自己也覺得這對話有夠噁心。
「男子漢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我願意用一生,來背負這份秘密後的黑暗。」
「就衝著你這句話!」
「這原本是不能讓人知道的關係,我會說,但是怎麼解讀就看你自己了,風!」
「仔細聽好來!」
「魚與水密不可分,魚在水中游,可是水卻不知魚的淚。」
本來想裝一下文藝青年,怎麼有種弱弱的感覺,不管如何,我已經設了套也備好後路,希望最後不要功虧一簣,風遲遲沒有反應,是聽不懂還是太有效,哪一種?他的反應決定了我能不能見到水……不對,是駒執縣,怎麼被他影響了,我真是的。
「這是你的背負嗎?多麼悲傷的關係。」
突然有點好奇,他理解成什麼關係了。
「這下你明白了吧,風?」
「我想你們一定從小就認識,可是……卻因為老闆的決定而分開,為了守護水存在的過去,你來到這裡,不是因為任何人的命令,因為你是魚,也因你是水的摯友,你來了。不顧一切後果,就為這段可能不被承認的過去,甚至有可能已經被水所遺忘……」
風從口袋拿出手帕背向我,看起來像是深受感動而默默拭淚。
「我想你排除萬難來到了此處,只為實現水的願望。」
這位風大哥,你偷看劇本了吧?這是脫軌演出喔,我記得沒有這一段,雖然是自己腦補,但能猜中我們的目的,還有我和駒執縣的背景,你改行當偵探好了,或者去寫寫小說當個文藝青年也好,只做個保鑣太埋沒你的長才了。
「魚,我很抱歉,如果能早點知道,我一定會幫助你們早日相會,而不是以這種令人遺憾的情勢再見,也不會對你如此粗暴,我真是失職,這樣還能稱為特務嗎!」
說到激動處,風用力一拳捶了牆壁,巨大的聲響後,牆壁出現了拳頭狀的裂痕,看到這個我感謝風一開始對我的手下留情,讓我身上沒有開一個洞,等等順便去急診檢查好了,突然覺得肚子痛了。
「風……不用太過自責。」
「你能理解,對我來說,已是最大的幫助。」
就結果論推近五十碼,最後十碼LET’S GO!
「請讓我去見駒執縣吧,拜託你了。」
「沒有問題,這個遙控器拿去,進去房間後,按下綠色按鈕解除所有警報,出來後按下紅色按鈕,再次打開警報,這樣就不會被發現,我會在外面替你們把風,你就儘管放心吧。」
TouchDown!我接下房間的遙控器,並與風握手,這就是櫻帥所說的,真男人的友情嗎?就算是第一天見面,也能猶如數十年的好友般,互相理解並暢談無阻,雖然這是一場誤會中的誤會,謝過風我終於得償所願,進入了房間。
房間內被層層白紗和牆壁阻隔,各角落上有攝影機鏡頭齊對中央,細細一看還有數條透明紅光穿過,還好有拿到遙控器,不然光是打敗風,可能還會遇到石和葉等等……想到就很煩,拿出遙控器,找到綠色按鈕,我壓,不過數秒,白色紗簾升起,透明紅光也消失,攝影機上的鏡頭同時蓋起,這是在保護還是在監禁啊?
「是誰?」
房間中央有一位穿著白色睡衣的青年,他從病床上坐起,都來到此了,我怎麼有些退縮,都怪風說什麼這段過去可能已被遺忘,如果他忘了我,這也不過是一廂情願而已啊,也有可能他看不見菲特,那也無法替他實現願望啊,在我猶豫時,菲特輕輕靠上我的背。
「黎願,向前進,我不容許你退縮,如果你猶豫,不管任何時候,我都會在背後推你一把,就像現在這樣,不要想這麼多,去吧,在思考之前付諸正確的行動,這才是我所認識的你。」
「菲特,我從之前就想問了,我們才見面兩天不到,為什麼妳會這麼了解我?」
「難道我們過去也……」
我想回過頭,但是又捨不得這背後溫暖的感觸,哪知此話一出,菲特更進一步,由背後雙手環抱住我,菲特小小聲的在我耳邊低語:「這是……不能說的秘密。」。
「菲特,妳……」
這撲鼻而來的茉莉花香奪去了我所有的恐懼,背後的溫柔鄉柔軟且充滿彈性,而且這觸感是……沒穿!嗚啊──菲特使盡全力一踢,我被迫來到病人的所在,病床上的是一位頭上綁著繃帶的青年,手指長而細,那雙碧綠色的鳳眼上還有長而細的睫毛,一頭有層次棕色短髮和瀏海看起來相當可愛,如果留長髮,說他是女孩子,我想任何人都會相信,臉色蒼白還有些恍惚的樣子,騎虎難下只能硬上了。
「嗨,你好,駒執縣不曉得你還記不記得我?」
「你是誰?我不認識你,你怎麼會來到這裡。」
「呿,果然是這樣嗎?」
時間與距離果真可以切斷所有的過去,那些記憶早已不再重要了嗎?駒執縣是如此,我也是如此,今天沒有菲特、老媽和櫻帥,我還記不起他的名字呢,到如今還敢奢求什麼嗎?
「我是黎願,你可能不記得了,我們是國中的同學。」
「喔,是這樣嗎?」
駒執縣先是瞪大了眼睛有些驚訝的樣子,後來卻變回冷淡的模樣。
「那你來這裡有什麼事情嗎?」
「誒……這個……」
「如果你說不出來,那就快點回去吧,我不會追究你是如何越過保鑣,並解除警報來到這裡,如果被我父親知道,你的人生肯定就此幻滅,而且,我可不記得我在這段時間,還多了男性的追求者啊。」
「可惡啊……你這個臭小開!」
「沒想到這幾年的時間讓你變成這樣。」
「算了,來此敘舊本來就不是我的目的,我要問你,你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事情嗎?」
「今天一早,醒來就在醫院,又聽到保鑣們的談話,我想我是發生了車禍。」
「所以才會在此,這樣你滿意了嗎?」
「駒執縣,你……」一把無名火在我心中熊熊燃燒。
「還是說你是來申請賠償的?我會委託律師給你滿意的答覆,錢什麼的……根本不成問題,要多少就拿多少吧,我們家多的是。」
「我認識的小駒才不會依靠這種東西,你可能不知道,在那場車禍可是有人死了啊!」
「你說什麼?」
「自己看新聞吧,因為你撞死了一家四口的男主人,拜駒大少爺所賜,那家小孩成了沒父親的孤兒,母親則變成了寡婦,啊啊……反正有你的律師在應付,你肯定都無所謂的吧?」
「我看錯你了,我擔心你太過自責,給自己太大的壓力,所以才來見你,希望可以幫助你或是安慰你,早知道是這樣,一開始我就不應該出現在這裡,對過去的友情還存有一絲期待的我,只是自作多情,我走了,你的願望根本不需要實現,或許也沒有任何願望,因為你已經什麼都有了,也不在乎會失去什麼吧!」
駒執縣沉默不語沒有任何辯解,而我轉身開門後,重重將門甩上,把遙控器丟還給風,就立刻離去,我憤怒地坐在醫院外的長椅上,忘記帶錢了,家裡蹲當然也沒有手機,從這走回家至少要一整天的時間吧,都怪菲特跟我出什麼餿主意,咦,菲特呢?
「黎願。」
「什麼事情菲特,他不需要我的幫助,我們回家吧,可是我沒帶錢,也沒手機,妳能不能用妳的力量送我們回去啊?」
「如果你想回家,我可以請我家的保鑣開車送你回去。」
「蛤?菲特妳什麼時候有保鑣了?」
我轉頭,站在那的是菲特和駒執縣,奇怪小駒有這麼矮嗎?還是這幾年他都沒有長高?
「對不起,我剛剛腦袋還有些不清楚,沒有認出你來,願願。」
這個叫法讓我渾身起滿雞皮疙瘩,是女人也就算了,被一個很像女人的男人這樣叫,卻有箇中不同的滋味,讓他多叫幾聲好了,耶嘿嘿嘿──。
「黎願,你真的沒救了。」菲特用鄙視微生物的眼神看著我。
「菲特小姐有跟我說明了,沒想到願願你還記得我。」
「原來你看得到她啊,然後呢?」
小駒點點頭,不知為何有鬆一口氣的感覺,但還是生氣。
「我都不知道……我昨天在公司加班到很晚才回去,但是我的意識相當清醒。」
「每個人走路姿勢都非常正確,這個我清楚。」
「願願……」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繼續說,我不吵你。」
那鳳眼中有淚珠在打滾,就差一步眼淚就滴下來了,你可是男人啊,堅強點行不行啊,不過瞧這可憐的模樣,誰人能棄這小動物於不顧,我自動閉上了鳥嘴。
「確實是我的錯,我疲勞駕駛在先不對,也可能意外地害死人了,一點實感也沒有,新聞不停的重播,給集團和父親帶來很大的麻煩,我想等等記者們就會過來了,願願,我只想謝謝你,還記得我,還願意不辭千里來見我,我非常的高興。」
「可是……這是我造的孽,沒有辦法讓你跟我一起承擔,或許要坐牢,我都會去面對,至於受害的家屬,我也會親自登門道歉,不管用什麼方式,我都會盡力去彌補我犯下的錯誤。」
「但是,我想要你聽我解釋,太多人製造假車禍,來要脅我們家,難道因為我是集團公子,就能以我為籌碼,拿我的安危和集團的名聲跟父親討價還價嗎?那些人的眼裡只有父親的錢,駒氏集團也是父親一點一滴打拼出來的,才不是那種人的搖錢樹!」
「是我頭腦不清楚,沒有認清自己,也沒看清現狀,是我先入為主,才讓你看見這番醜態。」
「如果傷害了你,我向你道歉。」
「你不原諒我也沒關係,我仍然會把你當作我最好的朋友,願願。」
我第一次這麼專心的聽完一個人說這麼長的話,中間也不做任何吐槽,這傢伙原來一點也沒有變,還是正面去迎接挑戰,只是他累了,那些人白白浪費了他的善良,汙染那白潔無瑕的心,使他無力逼他無情,即使如此,他還是去回應一切,哪怕他已經成為失去彈性的橡皮筋,再拉幾次就會疲乏斷裂,於是我給小駒一個用力的擁抱。
「還好沒有斷手斷腳,如果要道歉,我可以陪你去,坐牢除外,出來之後,立刻來我家,我會請你吃頓飯,找不到工作就一起當家裡蹲吧,當家裡蹲很好的喔,我可以介紹你看很多好看的片子,也可以一起玩遊戲,就這麼說定拉,小駒。」
「願願……謝謝你。」
看不到他的表情,感覺左肩有些濕潤,那傢伙只要哭了,不管是眼淚還是鼻涕總是拿我的衣服來擦,髒得要命,可是我一點也不討厭,只要那個小駒沒變,也不管他犯下如何的滔天大錯,我們永遠是兄弟,風將小駒帶回病房後,便開車送我和菲特回家。
「魚,只要你在水的心中繼續支持他,他一定不會倒下,我和水都要說聲謝謝你。」
「是兄弟就別客氣,記得三不五時過來吃飯,需要我的幫助就直說,只是一個家裡蹲,很難有什麼作為就是了,哈哈哈。」
風也笑了,我明白我們都在故作堅強,不約而同的心繫小駒之後的情況。
「魚,你有將錯誤引導至正確方向的能力,很多人明明知道是錯的,卻還是傻傻地前進,沒有改變與歸零的勇氣,你的力量是不可多得的,目前的作為不能代表一個人的實力,我不希望你因為現況而看輕自己。」
「風,你給我的評價太高了,說到底我也只是一條魚而已。」
「至少是條非常為朋友著想的魚。」
發男人卡非我本意,不過風這傢伙果然是個好人,而且是心思細膩的超級老好人,到家了,草草熱了冷掉的晚餐,我回到房間,看到菲特弓起身體雙手環抱大腿,靠在床頭望向窗外,那憂鬱的姿態,長髮隨著夜風搖曳,那對充滿靈性的雙眼一閃一閃,有如星辰美麗至極,現在的菲特有說不出的美,原來她也有這一面,把現在這個畫面拍下來,沒準能成為轟動世界的作品,我想起了一件事。
「妳今天跟小駒說了些什麼啊?」
「我跟他聊了聊你這個人,他……」
「你想要說什麼,菲特?」
「雖然他要我保密,可是,我想還是說吧。」
「繼續說,我會聽完,也不用修飾或考慮我的感受。」
菲特開始告訴我對話的內容,時間回到我離開後的十樓急診室……
「……」
我能了解黎願的憤怒,可是我沒有阻止他離去的權力,誰也無法停下他的腳步。
「這位小姐,妳是那個人的朋友吧,他已經走了,妳還有事嗎?」
他看得到我,這就代表他也是……
「嗯,我現在確定了,我有事情找你。」
「我說過,如果要賠償,去找我的律師就行了。」
「不是律師,我想跟你聊一聊,只需要幾分鐘就好。」
「妳比他還難纏,好吧,妳想聊什麼?」
「駒執縣你的傷勢怎麼樣了?」
駒執縣的身軀震了一下沒有回答,我走到他身邊,掀開他的被單。
「妳……這太沒禮貌了,立刻給我出去,出去啊!」
藏在被單下的秘密,是被截斷的雙腳,這就是他不願面對梨願的原因嗎?
「好,終於肯面對我了,我叫做菲特,是黎願的朋友,是能夠實現所有願望的存在。」
「風──!進來,把這個瘋女人給我帶出去!」
「沒用的,他看不見我,而且,我將這房間內所有的傳導力都封住了,就算如何大吵大鬧也不會有人注意到你。」
「妳有什麼目的……也是為了錢嗎?要多少我會都給妳,這下滿意了吧?」
忍不住了,直接甩了駒執縣一巴掌,他扶著那紅腫的左臉,瞪著我,還哭了?一點也不像個男人,這齣戲反而像是被大老婆抓姦的小老婆。
「駒執縣,我不知道你受過什麼傷,也不想了解,我只想完成我的任務。」
「首先,請冷靜下來,然後閉嘴。」
「改一改你那容易先入為主的思考,我不是來害你的。」
「菲特小姐,你和那個人是來這裡看我笑話嗎?」
「還是因為我做錯事了就自以為正義來罵了我一頓?」
「都不是,他是以國中好友的身份來見你,雖然已經過去,但是在心中深處他仍然在乎你,如果不在乎,為什麼要千里迢迢跑來,不惜挨了你們家保鑣一拳,就是要見你。」
「是嗎……他被風打了啊?還活著真是厲害。」
「他的名字叫什麼?」
「黎願。」
「沒有聽過,菲特小姐可以告訴我更多嗎?」
「他住在峯苑社區內,你以前還常常到他家玩樂,你都忘了?」
「沒有印象,他是什麼樣的人?」
真想再給他一巴掌,努力地壓抑心中的怒火,好不容易掌控了情況,試著保持耐心。
「他是一個沒用的家裡蹲,只會逞口舌之快,一天到晚想些不三不四的東西,但是絕對不會去傷害他人,人很好,常常幫助不認識的人,到最後連自己的願望都無法實現,因為別人限制了自己的能力,把一切的過錯都由自己承擔,從來沒有怪罪過別人。」
「呵呵……徹頭徹尾的濫好人呢。」
「妳說他是我的國中好友?」
「是的,周圍也有證人。」
「駒執縣不要懷疑,黎願確實是你的國中摯友,你在高中時搬離了峯苑社區吧?」
「沒有錯,我有在峯苑社區住過的記憶。」
「你記得櫻爺、黎願的媽媽、爸爸嗎?」
「櫻爺……有些模糊,是一個老爺爺對吧,笑得很大聲,黎叔總是不說話,一點存在感也沒有,黎阿姨非常愛說話,常常說個沒完,對……我確實在峯苑社區住過,可是對黎願一點記憶也沒有。」
「呵呵呵……唯獨黎願的記憶消失,果然是距離實現願望最為遙遠的存在。」
「他是我的好朋友,可是我卻忘了他……」
又哭了,一點男子氣概也沒有,可是我能原諒他這次的眼淚,他是為了遺忘故友而哭,他在自責,是時候了進入主題吧。
「你還記得什麼?」
「我的腦子裡只有那些為了錢而迫害我的渾蛋們,如果可以真想讓他們碎屍萬段。」
「妳能實現願望吧?幫我處理那些人吧。」眼神移開了,他在說謊。
「那不是你真正的願望。」
我必須引導他回到真正的願望上……聽到我的話,讓他有些動搖了。
「妳為什麼會如此確定?」
「我就是知道,你跟黎願很像,都是善良的人,所以我認定你剛剛的話只是氣話,你不會執著於製造更多的悲劇,你的眼光始終落在問題的核心,正面解決所有的問題,你知道你心裡真正的願望是什麼,我不准你欺騙自己,駒執縣。」
看他握緊拳頭雙眉緊皺,那表情總算是有點男人的樣子了。
「條件已經集齊了,駒執縣,你的願望是什麼?」
「菲特小姐,我想要妳先答應我一些事情。」
「可以,只要在我能力所及的範圍內。」
「不要告訴黎願我曾經遺忘他的事情,還有我的腳……」
「你願意付出一切來實現這個願望嗎?」
「是的,請幫我找回遺失的美好吧,菲特小姐。」
「哼……這個願望許得好,你果然是聰明的傢伙,聰明的讓人討厭。」
「駒執縣,這個願望,絕對會讓你實現!」
召喚術式啟動,我的主人,請回應我的呼喚,實現這可憐之人的願望,要同時滿足恢復記憶和雙腳,主人呦,讓我借助你的智慧,啊……原來如此,定義願望方向,身體軀件重組,這個願望就讓我來實現吧!將願望集中──包覆在駒執縣身上……
「好了,我們走吧。」
「真是不可思議,謝謝妳,菲特小姐。」
這個誠摯的笑容,原來找回擁有黎願記憶的他,才是真正的駒執縣,我成功了,黎願等我。
……
菲特終於落落長的說完了,老子我差點睡著,不對!現在要專注點才是。
「這麼重要的事情為什麼不先跟我說!」
「他希望我保密,可是我終究違背了約定。」
「所以我那時感覺到的怪異感……」
「是的,黎願,我跟他聊了,他有你這樣的知心好友,聽完他卻哭了,他什麼也記不起,只記得那些迫害過他的人,過去的美好全都消失,所以他……」
菲特沉默了一會兒,接著開口。
「所以他的願望是『找回遺失的美好』。」
「他成功恢復記憶了?可是願望只能有一個,那他的腿是怎麼回事?」
「我用折衷的方式,使願望廣義化,成為滿足複數條件的方式,為此他也付出龐大的代價。」
「是怎樣的代價?」
「生長機能的停滯與回朔,他在車禍前,身高有180公分,還好因車禍斷腿後的全身骨頭長度,符合國中時的身材比例,才會如此順利。」
「黎願高興吧,你的摯友是比你更接近願望的存在喔。」
「菲特……」
我兩手按住菲特的肩膀,這下她插翅也難飛了,我要……
「黎、黎、黎願你要幹什麼?如果你敢亂來我就報警啦!」
「那在報警之前,就先讓我抱緊吧。」正經模式ON。
「謝謝妳,為我朋友做了這麼多,謝謝妳的幫忙,有妳在真是太好了。」
我順勢將菲特擁入懷中,這次菲特沒有抵抗,我咬著牙終於忍耐不住,眼淚不爭氣的流下,曾幾何時,我以為沒有任何事物能撼動我的情感,但是經過這幾次事情,我發現身邊的人們比我想像中的還要重要,為了保護他們我可以拋棄一切,是真的。
「嗯……不客氣。」
菲特也哭了起來,看不到她的表情,有些可惜,一天就害了一位男孩子和一位女孩子哭,我真是不及格的男人啊,現在的氣氛還真好,這時的菲特沒有平常的銳利氣息,像是小貓般可愛,輕輕地依偎在我懷中,這種感覺從出生以來是第一次,我願意付出一切來保護她,如果能一直持續下去,那就太幸福了,喔喔喔──她也抱住我了,萬歲!
話說回來,小駒的國中身高版本,真是可愛極了,這就是小櫻說的反差萌嗎?如果他不是男人,真希望他跟菲特一起嫁給我,這樣的後宮生活不知道有多麼幸福,誒嘿嘿嘿嘿……
「是嗎?原來黎願是不折不扣的偽娘控。」
「也是呢,讓一個男人一天到晚『願願、願願。』的叫,早該懷疑你們兩人是不是有什麼姦情。」
奇怪?背後的手抱得越來越用力了,再用力下去腰就要斷拉!
「菲特大小姐,請妳大人不計小人過,不要為了一位男人吃醋啊!」
「來不及了,死來!」
「我的腰啊啊啊啊──!」
『喀啦』一聲,百戰雄腰就此斷裂,原來女人吃起男人的醋也是很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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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神久無矢 小說類別:奇幻小說、輕小說文體 類型:穿越、異世界、成人向、殘酷描寫、心理描寫、人格分析、冒險、懸疑 賽門道爾來到法因斯特旅遊,碰到法因斯特襲擊事件後與夥伴們被傳送到撒哈利亞避難, 圍繞著撒哈利亞之心之名的項鍊發生了一連串的事件,時而拯救、時而被害、時而反撲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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