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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就認出「妥拉牌」是瑪格斯自己始料未及的事情。回想自己故鄉的神殿的壁畫,記憶有些模糊,但他很確定那壁畫就在放著「翼鞋」的神龕之後。
想不起來也罷,反正現在任何的記憶都救不了自己。
隔天,瑪格斯被拖出長老家地下室時,反綁的雙手已經沒有任何感覺。押著他的人是昨晚的其中四人,各個穿戴整齊,原本指甲縫的油膩髒汙乾乾淨淨,人人胸前別一朵花,紅白都有。
「走!」
被推出門外,遠遠看見小山坡上一群人夾道列隊,四人前後左右夾著瑪格斯往人群走。越靠近人群,發現近百人沒有一絲說話聲,只有偶爾因墊腳引頸而踩的細碎聲響。
山坡最高處有個淺石台,台上一張椅子,周圍鋪滿了軟墊、花草。夾道的兩列明顯一列胸前都是白花,一列都是紅花,明顯白花女人多、紅花男人多,紅花年輕、白花相較年長,但整體來說男女都有。
終於,瑪格斯在石台邊站定位,四人除了把他夾得很緊之外,注意力其實也沒在他身上。天空還只是魚肚白,小徑兩旁的火把餘溫未散。站沒多久,遠端開始有鼓譟的聲音。
一陣花香傳來,村民夾成的小徑上開始有人走過。是遊行?瑪格斯想起昨晚他們有說什麼「花節」,就是這個嗎?
嬉鬧聲逐漸靠近,要不是手被綁著,瑪格斯肯定要多揉幾次眼確認自己到底是不是看見…三個圍著薄紗的裸女,沿路不斷親吻其中一列的臉頰,而村民不論男女,每個人都伸出手摸了一下裸女的乳房。
這是怎麼回事?
整個過程在情慾的邊緣,但大家並不貪著,也不尷尬,反而有一種專注跟感謝,感謝這樣的美好來到身邊,自己可以觸碰得到。花瓣灑落,每張臉都是笑臉,在裸女後方的是一個氣質高雅的女人,身著白袍,袍上有紅花刺繡。頭上冠冕有12顆星狀的寶石,閃閃發亮。
面對她的村民,各個屈膝行禮,直到她碰了碰他們的身體,微笑。「女皇陛下」,村民們這樣稱呼這個女子。
相對於裸女,她向著的是白花的那一列,伸手摸著村民的肚子、四肢,有些明顯綁著繃帶的會輕觸那個傷口,那些面容哀傷的、痛苦的、憂愁的,都在她的觸碰之下展開笑容。
裸女經過,女皇靠近,瑪格斯不知怎麼緊張了起來。自己被綁到女皇之前,是要…
「鬆開他的手。」
侷促不安之際,女皇已經來到了面前,長老在一旁身體微微躬著:「是,解開。」
「怎麼回事?」女皇上了石台,坐上了滿是靠墊枕頭的椅子。聽完長老敘述昨晚,女皇朝瑪格斯招手。「上來。」
「女皇陛下。」長者用力穩住語氣。「讓這村外人上『豐台』,這…不太好吧?」
「沒關係的。」女皇溫柔地向長者微笑點頭。
長者聽了回答欲言又止最後只是吞了吞口水作罷。女皇斜靠在躺椅上,馬格斯站在一旁。原本排兩列的村民安靜且迅速地整成了一列,第一位便提了一籃蘋果放上石台、跪下,手上捧著什麼高舉過頭。
瑪格斯探頭一看,村人捧著的是一手掌各式各樣的種子。女皇將手掌懸浮在種子的上空,手指在空中畫了個圈下接一個十字,嘴裡似乎念了短暫的祝禱,最後輕輕點了點頭。
村民恭敬地鞠躬之後,歡天喜地走了。接下來的村民,一個接著一個全都牽著小牛小羊來,並獻上作物,甚至有新婚夫妻一同前來,讓女皇摸一摸妻子的肚子,女皇讓妻子聞了聞她腳下的紅色心型香包。香包上繡的正是圓圈下接十字的符號。
整個儀式進行了好久,瑪格斯新奇變成了無聊,他強烈懷疑有人重複排隊,導致太陽都快下山了排隊的人龍才減少快一半,夕陽將整片天空染成橘黃色。
女皇冠冕上的12顆星則愈發閃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