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奇道,魏嬰帶著溫情一行人策馬快去。藍湛緩緩轉過身,多少不忍不捨、多少心悲心痛,說不出,道不清,唯有化做淚,涔涔下;空中無情雨,潺潺流。不由得想到「神雕俠侶」書末,楊過與小龍女擕手翩然而去,小郭襄心中多少繾綣,也只能化做兩行淚,潸然而下。此時,李白的秋風詞,寫出了郭襄的少女心思,「秋風清,秋月明;落葉聚還散,寒鴉棲復驚。相思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夜難為情」。
金庸小說大抵都是大學時看的,年代有點久遠,是系上不少同學的必修課,猶如張愛玲和白先勇的小說一樣。如果你沒讀過「永遠的尹雪豔」,不知「遊園驚夢」,沒翻過張愛玲一兩篇短篇或長篇,那實在是有點末流了。不過,彼時是彼時,此時是此時;不曉得去中國化運動,會不會把他們也去掉了?
曾讀過一篇文章,神雕俠侶在報章連載時,金庸是應廣大讓讀者要求,為免楊過相思等待之苦,才讓小龍女在十六年後活了過來。不知藍湛、魏嬰「這十六年來」,是否取自楊過、小龍女的一別生死兩茫茫?
小龍女給人的形像是如冰似雪,飄逸出塵,不染紅塵俗世。印像最深的是她睡覺不用床,而是睡在一條繩索上,還真是仙風玉骨。金庸非愛情寫作高手,筆下愛情往往流於索然無味。不記得被楊過、小龍女二人的愛情打動,倒是頗心疼小郭襄。情竇初開,又是少女情懷;君子已杳然,思念仍濃烈,怕是想忘也忘不了,想抛也拋不去。某些感情,原來只有青春才負荷得了。小郭襄尋尋覓覓,最後放棄俗念,開創峨嵋一派。
藍湛對魏嬰,不也是情竇初開,又是少年心思。蓮花開,只為他一人而笑;蓮花落,只為他一人而哭。「我想帶一人,回雲深不知處,帶回去,藏起來 」,少年十五二十時,年少情深意篤,令人心疼。
少年心思,以為想護心悅之人周全,最簡單方法就是把他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