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朋友,時隔兩個月看見你的文字,我有一種很晚很晚的錯覺,似曾相識的、辜負了什麼的副負罪感,輕巧的掉落在心頭並長成一個結。
我最近在試著找回寫作的手感,長時間的追逐功利讓我已經快要忘記自己原本的樣子,過度在意體制下的封閉迴圈,讓自己原本無可比擬的珍貴性放在統一規格化的市場上被評比、秤斤論兩。
我發現自己目前不具備寫長篇小說的能力,我的文字跟我的個性一樣按耐不住性子、又短又好笑、充滿奇怪的語言。
至少,這是目前的小發現吧 ?
前陣子趁著有時間我也看了那本特地請親戚從台北師大的二手書店買回來的《鱷魚手記》,那是一本比我年紀還要大的初版書,書頁滿是黃斑。起初我也忘記會什麼會特地去蒐集這本書,印象中是2020寒假期間去了一趟台北公館的咖啡廳,藏在住宅區裡的咖啡廳像睿智而頑皮的老人在碎碎念著什麼人生大道理,總讓我心神嚮往。
那是一間有著好吃肉桂捲的木質咖啡廳,很幸運的我一個人坐在窗邊的位置,綠葉肆意生長,鐵窗縱橫的將窗外的天空切分成一塊塊蛋糕,我並不討厭這種感覺,甚至是很喜歡,那是一雙獨有的眼睛看出去的樣子,我喜歡從這樣的灰格子裡看去,有種後現代機械廢棄世界的冒險感。
難得浪費時間的下雨天,我就什麼都不做,專心的當個文青。
於是就在那家充滿冒險感與肉桂香氣的咖啡廳裡,我翻到了《鱷魚手記》。
一頁接著一頁的看下去。
邱妙津是我心中「天才」的典型例子,多疑又敏感、自省到幾乎是自我傷害的地步,每一次的割傷自己都極具美感。她的刀即是她的性向,在體制中自轉而不得志的絕望。
啊,親愛的朋友,順道跟你分享一篇我寫到一半的小說大綱吧!
「只要一拿起美工刀往手腕上劃,流出來的不是血,而是粉紅色的泡泡。這讓她困擾極了。起初她也試過再割深一點,結果刀鋒埋進皮肉的瞬間更多粉色泡沫水傾瀉而出,自殘不成,搞得整個浴室都是飛在空中的泡泡,這算什麼!」
「小兔子還小的時候,差一點被賣掉,賣給燉肉湯店。因為一窩小兔裡牠的形狀最圓,看起來最肥美。兔子恐慌得兩個耳朵一直抖,想起早上多啃的兩根紅蘿蔔,頓時眼淚直流,早知道不吃了!不然怎麼會胖到要被拿去燉湯!」
下周就是我的21歲生日了,從18歲開始,外頭的世界就像萬花筒無限的加快、再加快,快得我快要吐出來。
不得不成年的心情,我直到現在還在消化,我都還沒當夠小孩,就被強裝上許多偽裝要強迫在槍林彈雨的世界獨自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