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他只是不能接受神的安排,並非真心冒犯。」杜南凜假意說他寬容一切,但詹曉卉卻覺得杜南凜的表情很詭異,好像太過壓抑和做作。
等杜南凜長篇大論說完後,他就讓大家解散,詹曉卉趕緊抓著詹彤恩往外跑,這裡太奇怪,太不像正常聚會了,她拉著詹彤恩說:「我們趕快離開,這裡不安全。」
詹彤恩卻推開詹曉卉的手說:「我的家在這裡。」
「妳在說什麼,趕快走。」詹曉卉小聲說著,詹彤恩卻執意留下的說:「神不會拋棄我們,妳要走就走吧!」
詹曉卉覺得詹彤恩太不可理喻了,這裡發生的事情都這麼詭異,她怎還待得下去?
「彤恩。」狄品喬冷冷的喊住詹彤恩,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師姊。」詹彤恩平靜的看著狄品喬,她手裡拿著營養品說:「這是教主特地賜給妳姊姊的,就當是歡迎她來參加聚會,也是當對今天事情的陪禮。」
詹彤恩連忙接過營養品推給詹曉卉說:「妳趕快吃下去,這個對身體很好,我和媽都有在吃這個。」
詹曉卉一臉困窘的說:「我有自己的營養品。」
「這個不一樣,是神賞賜的,妳買的都是化學合成,很傷身體的。」詹彤恩極力說服著,詹曉卉有點騎虎難下,她若拒絕就會和妹妹扯遠,若吃下去,她心裡就覺得怪怪的。
「這是教主給妳的見面禮。」狄品喬也緊盯著詹曉卉,詹彤恩也遊說著,「快吃,這很神聖的,教主一般不會給外人,他一定是認為妳有慧根才會賞賜給妳。」
詹曉卉看著她們,只能咬牙將營養品吞下肚,她其實很怕這種來歷不明的東西,裡面添加什麼也不清楚。
「回去的路上小心一點,教主說妳看起來沒有很好。」狄品喬的「好意提醒」讓詹曉卉非常不舒服,覺得自己一定要小心謹慎,不能出狀況,不然杜南凜就會抓住機會遊說說是神的指引,讓詹彤恩更加無知的信任。
「要不要請教主幫妳淨化?教主能和神交流,他一定能幫妳逢凶化吉。」詹彤恩眼睛閃亮的拉著詹曉卉,但詹曉卉婉拒的說:「不了,我明日還有工作。」
「妳是做什麼的?」狄品喬順口問了,詹彤恩卻搶著回答說:「她是社工,專門在輔導個案的。」詹曉卉臉都綠了,詹彤恩一點防備心都沒有就把她的事情都告訴狄品喬,這讓她非常不安。
「那還真的需要精神,歡迎妳下次再來參加活動。」狄品喬獲取自己想要的資料後就找個藉口走了,詹曉卉有點頭痛的說:「彤恩,妳以後不要隨便跟別人說我的事情,好嗎?」
「為什麼?」詹彤恩還不高興的問著。
「妳連她為什麼想知道都不清楚,就直接跟她說我的事情,這會讓我很困擾。」
「師姊只是想關心妳,妳不用這麼疑神疑鬼。」詹彤恩對詹曉卉的懷疑感到氣憤,認為他們真心待她卻被她當成壞人。
「我不是疑神疑鬼。」詹曉卉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這裡的感覺讓她很不舒服。
「妳跟爸一樣,都是自私的人。」詹彤恩突然蹦出一句,詹曉卉一下就懵了,她怎會這樣認為?
「我只是告訴妳要防範外人,怎會是自私?」
「爸當初丟下我和媽,帶著妳離開就是自私,這裡的人對我很好,我們是家人,不會在別人背後說閒話。」詹彤恩的話暗指詹曉卉故意挑撥離間,這讓她很受傷。
「我是關心妳。」
「不需要,我有教主和師兄、師姊關心就夠了。」
「我是妳姊姊,他們只是外人,不是妳真正的家人。」詹曉卉極力解釋著,希望詹彤恩能分清楚是非黑白。
「妳才是外人,他們都是我的家人。」詹彤恩嚴厲糾正詹曉卉的說詞,兩姊妹第一次的聚會就針鋒相對,詹曉卉不明白她怎會變成這樣?
「好了,我要趕快回去休息了,教主說人不可以熬夜,這樣神會不喜歡。」詹彤恩負氣離去,詹曉卉想挽留都沒辦法,想著今晚詭異的經驗,她就渾身發毛,趕緊跑出去,想去外面吹點風讓自己清醒一點。
杜南凜在背後看著詹曉卉落荒而逃就冷笑了,既然送入虎口了,她就沒有機會逃了。
詹曉卉有些蹣跚的跑到馬路上,這是什麼聚會,感覺好可怕,她的汗毛都豎立了,腎上腺素也一直飆升著,就怕他們會追過來。
「嚇死了。」詹曉卉拍拍胸脯,今晚的經驗真的很不好,她不懂鄺有希怎會帶詹彤恩加入這種詭異的宗教?全部的人都像機器人,除了笑就沒其他的情緒,而那個被稱作教主的更可怕,有種笑裡藏刀的感覺。
詹曉卉膽顫心驚的走著,也許是神經緊繃太久,一下放鬆讓她顯得有些遲鈍,她步履蹣跚的走在街道上,覺得身旁的街景都在扭曲,有些可怕,她嚇的狂奔。
她的四周都在扭曲,她往前跑卻冷不防的撞上路燈,她吃痛的摀著額頭,痛的大叫著,這裡好可怕,她摀著頭趕緊跑著,但視線扭曲讓她跌跌撞撞的,一不小心就跌在地上,她不安的想打電話請韋振倫來接她,她摸索了很久才找到手機,看著分離的電話鍵,她想找電話簿都無法點開,氣的大叫。
四周天旋地轉,頭有些昏,詹曉卉不安的在地上爬著,心裡越是害怕就越站不起來。
「有人嗎?可以幫我一下嗎?」詹曉卉狼狽的問著,四周寂靜的連隻蟲鳴都沒有,她越待越害怕,勉強靠著欄杆站起來,只能昏昏沉沉的向前摸索。
拉下鐵門後,大家都疲憊回家,于富昌本想找信宸喝酒解乏的,但他又拒絕了,只能臭臉的叮嚀他不要太自閉就找其他同事去解嗨。
信宸看著能讓他安定的地方也拉上鐵門了,只好走回家去,幸好路上還有平崗和陸登雲陪著,他也不算寂寞。
平崗拉著信宸的手,指著娃娃機台裡的娃娃,信宸知道他的意思,只能投下硬幣幫他夾娃娃,陸登雲卻吐槽平岡說:「你又拿不到,玩什麼娃娃?」
「燒給我。」平崗拉著信宸的衣角,楚楚可憐的模樣讓信宸笑出來,即使死亡這麼久,他依然保有童心。
「會笑了,我還以為你顏面神經失調咧。」陸登雲靠在機台調侃著。
「你才顏面神經失調,你全家都是。」信宸反擊道,陸登雲一臉不悅的說:「靠,你詛咒我全家?」
「活該。」平崗毫不留情的批評著,陸登雲此時覺得自己裡外不是「人」,忘了自己已經不是人的事實了。
「有人可以幫我嗎?」
機台的音樂聲蓋過詹曉卉的求救聲,平崗卻靈敏的聽到了,陸登雲看到平崗又人小鬼大的模樣就吐槽說:「又想要什麼?」
平崗示意陸登雲閉嘴,瞬間移動後回來,他們困惑的問:「怎麼了?」
「有人。」平崗嚴肅的說著,儼然不像個五歲孩童。
「廢話,這裡就一個。」陸登雲指著信宸這麼大的人。
「前面有人,需要幫忙。」
「靠,早說嘛。」陸登雲氣的罵說:「快去看看,不要又變成阿飄來找信宸。」
信宸抱著戰利品看著一閃而過的靈體,有些無奈的在背後追著。
「有人可以幫我嗎?」詹曉卉抱著店家的柱子,她不敢亂走怕又撞到。
平崗和陸登雲趕到詹曉卉面前,她模糊的眼睛裡似乎看到兩個人在她眼前,她開心的求救著,「幫幫我,我看不清楚。」
「是她。」陸登雲認出她就上回來辦理交保的社工,困惑的看著她渙散的眼珠。
「喂,你們兩個也慢一點。」信宸抱怨他們沒義氣,明知他是人,還跑得那麼快,害他得用盡全力才能跟上,看到眼前比他更狼狽的人還被嚇到。
「是那個社工。」陸登雲提醒著,信宸蹲低試探性的問:「妳還好嗎?」
「幫幫我,我看不到。」詹曉卉無助的哭著,她根本分不清現實和幻影,害怕信宸也是她的幻覺。
「怎會突然看不到?」信宸在她面前搖晃著皮卡丘,看她雙手想抓住幻影又撲空。
「不知道。」詹曉卉害怕的哭著,一人、二鬼尷尬的看著。
信宸只能先揹詹曉卉到自己住的地方,路上只聽到她神神叨叨的唸一堆也不知道在講什麼。
信宸住的地方本來就小,現在多一個人,雖然沒佔多少空間,但有陰陽眼的他就是覺得房間變得很小、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