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日,兒子與我分享公司午餐的事。
上班的壓力已經讓一個二十幾歲,原本食量不算小的年輕男子,墜入進食的痛苦深淵。未料當日早上他看著午餐菜單,欣喜的點了「肉燥麵」,想說選擇不同於平日白飯,或許可以對中午的食慾有所期待。
結果,送來的哪是什麼「肉燥麵」!他誇張的說:「竟然是『麻醬麵』!叫我怎麽吃?」「麻醬麵」?很好呀!我心想:「啊!好久沒吃了~」
母子倆因為對肉燥麵、麻醬麵的喜惡,爭辯了一回合,小子擁護肉燥麵;母親大人鍾愛麻醬麵,這場「肉麻大戰」雖然沒有輸贏對錯,卻是勾起我滿滿的懷舊情懷。
國中時期每天夜自習結束,媽媽來接我回家時,我總是飢腸轆轆,書沒讀得多認真,但宵夜是一定要的。巷口的麵攤營業得晚,適合這時空腹的我,所以常常央求媽媽外帶一碗麻醬麵回家吃,此時光是站在旁邊等,聞著老闆拌麵時的麻醬香氣就已經振奮胃壁,敲打得精神抖擻。回家定會馬上一碗而盡,始終覺得一碗麵似乎少了點,但若連吃兩碗是不是太過?畢竟只是宵夜,我從小就懂得適可而止。
年歲漸長,逐漸開始對「維持身材」的效忠,服膺「忌口」是女人畢生職志,恪守「物質不滅定律」,相信吃進去的東西一定是要還的,所以開始對麻醬麵這種以香氣迷惑味蕾,企圖轉變成脂肪以擴充身體版圖的物種,經常武裝嚴守,漸漸與它長久不相見,畢竟面對眾多難以招架邪惡食物的,能擋一個是一個。
當了媽媽之後,也沒有讓麻醬麵攻佔我家的餐桌,所以倒也不知道兒子竟然跟它不合拍,說它噁心死了,跟「嗯嗯」樣子和味道都很像,怎麼能吃?呃~這話可就過了喔!雖然我不碰他多年,但面對這樣的誹謗也無法坐視或苟同,必須奮筆疾書捍衛我味蕾的忠誠,不吃不代表不愛吃、不好吃,只是無福消受它的鹹香綿滑,抉擇放棄但不容別人攻擊污衊,是真愛呀!
今日趁著陽光不是太強,騎車兜逛社區巷弄,偶然發現一個有年份感的攤子,賣著油飯和肉圓。這種攤子營業通常不太需要什麼宣傳,憑著香傳千里的氣味就可以勝過木頭招牌上稚氣的字跡,我騎車經過回頭一瞥,沒有要停車購買的衝動,只有味蕾真誠的禮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