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案學習，夢歌（三）
巫娜・莫瑞
在試寫小說的時候，我發現幾個很有趣的點，在此記下來當作創作的註解。
目前正在寫「夢歌」中，預計是四篇文章結束這個場景，目前進行到第三篇：
在寫第三篇時，發生了一個有趣的事情，促使我大改第三篇，順便連第四篇與之後的大綱都要有一部分的修正，而這個經驗讓我非常受用，所以在這邊記錄一下。
試閱的重要性
在整篇都寫完後，我會將初稿拿給幾位試閱讀者先過目以收集最初反饋，第一二篇反應都沒有問題，但是第三篇出了問題。所有試閱讀者給我的反饋都指出了同一個問題。
在我看來，如果一位試閱讀者指出了某個問題，那八成就是有問題，如果兩位讀者都指出了同一個問題，那就是百分之百有問題。
如果作者乍一看覺得沒有問題，那就是作者寫到走火入魔產生沒有問題的幻覺。
也是因為如此，我將第三篇大改，改出來的成果的確比一開始的版本好多了。而這也印證了試閱的重要性。很多時候因為當局者迷，或者作者掌握太多訊息但讀者不知道，就會造成閱讀障礙。這邊的解決辦法，除了作者將文章封存一段時間再拿出來改稿之外，就是請教試閱讀者。許多讀者的閱歷非常驚人，文采一點也不輸作者，可以輕易找出作者的重大問題，因此請重視這些試閱讀者的意見。
專注力消耗
至於我被試閱讀者指出的問題，就是篇章裡面有太多無法理解的文字。這是因為在故事中，角色碰到了語言不通的另一個角色。在表達語言不通時，可以藉由作者主述或者直接讓角色說出一串音譯文字來表達。我在初稿時，幾乎都使用音譯文字來帶劇情，雖然也會補寫人物的語氣、動作與表情等非語言溝通來解釋這些句子的意義，但是依然造成額外的專注力消耗，有些長文，例如歌詞，那幾乎是整頁都是無意義的文字，對讀者而言只能跳過。這個現象我也在這篇文章探討過：
為了降低讀者的專注力消耗，我決定將大部分音譯文字直接改成作者主述，加重表情與動作的敘述，讓讀者可以不用看那些文字。但是有一些地方依然無法跳過，就是第二女角巫那・莫瑞希望第一女角哈娜記住一整段對哈娜毫無意義的文字，這邊是一個必要劇情，不能跳過也不能縮水，所以要怎麼做才能讓讀者不覺得無聊呢？
智鬥，智鬥
在初稿中，我選擇讓第一女角哈娜發揮她的聰明才智，直接硬背，將整段文字背下來，之後拿著硬背的文字去找翻譯。
但是這樣寫有兩個問題：
- 哈娜其實沒那麼聰明，這與我給她的設定不符合
- 這個過程很無趣，讀者感受不到人物的特質，等於是花了幾百上千字做無效演出
我在一篇文章也提到一樣的現象：
在我以前的舊稿中，歸納出來的現象是，在劇情關鍵的人物對抗中，無論是武鬥或文鬥，直接硬碰硬的處理永遠無法給人太深刻的印象，甚至會流於文字磚牆。相對之下，有智鬥成份的演出就會讓人印象深刻，因為讀者是樂於接受智力挑戰的，跟著角色在其中一齊釐清、解決問題帶來的樂趣永遠大於作者單方面描述壯闊景色或打鬥。
在我要改寫的地方，兩個語言不通的女孩想方設法互相傳遞訊息本來就是通篇的智鬥，鬥的對象是破譯對方的語言。因此，強迫對方硬記一整段外語，而對方靠著超人的記憶力硬記下來，可以說得通但不精采。倒不如想一個更曲折，更不高明，但是更接近實際可使用的手法較佳。
因此我使用了一個比較笨拙，但是過程非常有趣的手段，就是「空耳」法。臨時想出空耳這招，本來就是人類很可能在這種緊急狀況能想出的解法，也可以側面描述第一女角哈娜雖然沒有絕頂聰明，但一些機智小聰明還是有的。根據角色的本性，用空耳法聽到的文字必須是該角色容易記住的文字，因此可以讓讀者更知道這個角色的性格與特色。空耳之後的文字也有一定的誤差，這在之後的破譯環節還能帶出更多有趣的角色互動，讓角色有戲演。
總之，在這段的改寫中，最主要的目的就是：
- 降低讀者的專注力消耗
- 用更多的智鬥代替主角的超人能力
- 在智鬥中找尋讓角色們有更多演出的機會
就我目前的感覺，這樣的改寫方向是正確的，我自己閱讀下來也覺得改寫後的片段，角色們有更多的發揮，且目的一樣達成了。
以上，希望讀者們閱讀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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